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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情绪在念旧中破碎

2025-03-31 14:28:00

杨予微去找方执谈合作的事被温儒景知道了。

温儒景拉住她,你能不能别去找他了,我们俩以后好好的生活行不行?他在沙发间静静坐着,攥住女生的手。

地灯暗淡,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杨予微的气愤,就像是被水洗掉的一泼浓墨只闻得到残留的味道,却看不到了。

我先答应他的。

杨予微从包里拿出离婚合同递给温儒景,开口道,温儒景,我们的合约到此结束。

她顿了顿又开口说道,还是感谢你为我的公司带来的利益。

温儒景听到这句话突然发笑,他甩开合同,质问杨予微,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过方执?你公司的事我可以解决,甚至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说完又像是不死心一般开口,他多会啊,把当初你开给他的公司都全部转到你的名下了,就为了让你渡过这次难关。

杨予微,你到底明不明白啊?他能骗你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杨予微轻轻开口,温儒景,你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不想出来,不是吗?她抽出自己的手,听到叮咚一声,缓缓转过头来。

看见方执新发来的信息。

———一条语音微微,我已经准备好股份合约问题了,就等着你来签字了。

温儒景的表情凝滞了,直直地望着杨予微。

这一番沉默,比方才还要漫长。

过了不知多久,温儒景笑着,他经常跟你撒娇吧?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他问你怎么不说话,就怪娇气的。

———你平时一定很宠着他吧,也一定给了他许多爱吧。

不然这个混账男人怎么能跟你这样孩子气。

我就做不到这样的事,你走吧。

离婚合同我会签好送给你,我们公司的合作也不会断。

杨予微望着他的背影,呆愣了片刻。

还是转身走了,走之前还对温儒景说了声谢谢。

温儒景笑着瘫倒在凳子上,心密密麻麻的疼。

他自嘲的笑了笑,好像理智的杨予微只有在遇到方执的时候才会失去一切理性。

确实他一开始就输了。

爱你的人不会给身边其他任何人留位置的。

米兰 •昆德拉说:我们经历着生活中突然降临的一切,毫无防备,就像演员进入初排。

可温儒景和杨予微的分开不是电视剧情,这件事早已发生了,世界无从修改,时间无法逆转,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他把备注改回原来的名字。

从微微变成杨予微。

生疏又客套。

他们向看客表达:没什么可说的,已经过去了。

…下午的的光线切割着这座大楼,人来人往的街头有随处可见的歌声,一派祥和的夏日风情下埋藏着的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

我们就在这干等着吗?许念啜饮着杯中的气泡水。

我们来早了,你要不要去旁边的休息室睡一会。

方执坐在椅子上摆弄手机。

不用了。

许念托着腮,看着周围脚步匆匆的工作者。

明明自己也是忙了大半天才闲下来的拼命三郎,在看到他人忙的不可开交时,竟有些雀跃的舒畅感。

就像你在考场马不停蹄的做完了一张很难的数学试卷,抬头看到挂钟的分针指到数字6。

你转着笔在最后的半个小时观察他人的抓耳挠腮,于是那天窗外的天气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密布都显得不重要。

方执忽然转头问坐在旁边的人,许念,你天天这样跟着我跑东跑西的烦不烦?哎哟,方执你这话说的,那你天天工作烦不烦?方执笑了,对许念说,我已经决定把公司还给微微了,这样你也可以放个假。

许念的困意突然就消散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方执叫他来这,居然是来办这件事。

方执,你没事吧?这么大件事情你怎么要办了才说!方执揉了揉眉心,缓缓开口说道,这不一样。

许念暴跳如雷,他是知道方执的脾气的,决定好的事情不会再改变,他突然就泄了气,你欠她,你知道,可是你这样做能有什么效果吗?你能帮到她半分吗?许念连环的质问让方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清楚,但我只想为她做一些事。

听到这话许念突然就明白了,方执只想对杨予微好,其次才是自己好。

杨予微赶到的时候许念已经走了。

她急匆匆地赶来,身上还粘着些许灰尘的味道。

方执皱着眉头开口,不用那么赶,我又不会跑。

杨予微低头没说话,一阵无端的沉默。

方执突然又想起他当年也是这样拿到股份后就跑了,突然就明白了她沉默的原因。

他无端笑了笑掺着几分讥讽,是对自己做的错事的讥讽,合同我签了,你过目一下,没问题就签了。

杨予微拿过合同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表情,却也是什么没说。

方执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不想让他转让。

他怕她难堪,起身就要作势离开,合同签好没问题就行,我先走了。

杨予微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苦涩地笑了笑,嘴里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今天她说了太多次谢谢了,好像一直都是她在感谢别人的付出。

她心里无端地难过。

…冬至后的一天,温儒景和杨予微在一个活动后台碰到,只隔那么一张桌子,周围甚至没有别的人。

可是温儒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过去,靠近她,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说说话。

杨予微的肩还是那么单薄纤细,下领的脸,被黑色的头发垂盖住小半的眼睛。

刚开始捧着一杯水也不喝,怕花了口红。

后来估计等得无聊了,她开始剥坚果吃,剥得很慢,新做的指甲不方便。

温儒景慢慢移动的视线。

冲杨予微缓缓地招手,带着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见。

你不会就是叫我过来喝杯茶吧?好久没碰面了,想见见你。

有屁就放。

温儒景眼里有微微的惘然与心痛,风雪也无法淹没,时至今日方执也依然没能帮到你。

你想表达什么。

杨予微凝视着他的眼睛。

留在他身边,那是很庞大的工作量。

温儒景顿了顿,你不怕吗?她脸上忽然浮现出某种让温儒景这种见惯美人也惊艳的笑来。

而后,听见她轻声说,反正爬到山顶的结果就是下山,走下坡路,不如留一步将来再爬,停下来吃点烧烤。

杨予微仿佛看得出他在想什么,笑吟吟伸了个懒腰,镁光灯下虽然华丽,却太过逼仄。

去看一看大漠的孤烟,长河的落日,也不错。

他笑了笑说,行常人不敢行之事,果然是你。

你们会挡很多人的路,有人想要造势把你连根拔起。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股子温柔与真诚,杨予微明白,他就是希望自己好,没别的。

人和事最怕用来一笔带过,怕如此鲜活可爱的事,和步步慎重的我们,然后把所有梦想统统崩溃。

杨予微脸上的笑很好看,像是水中月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随着涟漪的荡起碎掉,但又会随着涟漪的平复依旧存在。

温儒景想起了雪绒花,传说生长在雪山之巅,迎着风雪盛开,既坚韧美丽,又脆弱易逝。

所以说,喜欢方执这家伙真的很麻烦。

不过,我不会打一场无准备的仗。

你太惯着他了,成年人会把风险降到最低。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傻?傻子好,傻子不痛苦。

你倒是越活越回去,当初拿着合同跟我签的时候,条件谈的可太多了。

杨予微看着温儒景缓缓开口,温儒景,人都是会变的。

温儒景突然就明白了,对啊,都是会变的。

人总要和自己握不住的东西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