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懊悔看着她的左手腕骨碎裂,肌肤本就水嫩,此刻又紫又肿。
眼眸流露出心疼之色,阴鹜的神情一点一点的褪去。
顾羡鱼只觉得委屈,子郁不信她没有勾·引男人,她就难过,心里就堵得慌。
子郁,我真的没有勾·引他。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少许的颤音,就像破碎的羽毛,通红的鹿眸微凝,尽显委屈。
她不敢说大声,右手食指轻轻的勾住他的指尖,想要哄哄他,让他不要再生气了。
我知道,都是他不好,是他想要勾·引你。
我帮你把手救治好,你不要生我气。
顾临渊低哑的声线多了份柔意,温哄她。
打了一个响指,大厅里的灯‘啪’的一声全灭了。
金丝笼上面存放的黑色幕布,慢慢地下降。
顾羡鱼在黑暗里看不清方向,只有手中的薄凉在提醒她,顾临渊就在她面前。
子郁,子郁……她带着颤音,惊恐的连连呼叫。
习惯了亮如白昼的临江帝宫,倏然暗下来,她自是不适应,甚至有些恐惧黑暗。
那些被他扣着脖子的场景,会一幕一幕闪现在脑海里。
我在,你身体特殊,必须要我亲力亲为才能好。
不要怕,一切交给我。
等你手好了,我再给你赔罪。
羡羡不要怪才好,我只是太怕失去你。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清晰,染了血的眸子此刻狂乱无比。
顾羡鱼额头上渗出细细的薄汗,耳畔响着他的声音,滚烫无比。
灯光亮起,她的手恢复如常。
黑色幕布收拢起来。
巨大的毛毯披在她身上,遮住颤抖不止的身体。
宽阔的大厅,充斥海上的味道。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看子郁的眼神都多了一份闪躲,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要不然又会激怒他。
而顾临渊已经穿戴好整齐,斯文高贵的跪在她面前,紧握住她的手,态度虔诚。
羡羡,现在有没有好受一点?如果你还不舒服,我就把那个男的抓来,千刀万剐。
他的指腹无意摩挲她刚刚受伤的腕骨,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像是爱怜与疼惜。
顾羡鱼倏忽抬起头,眸色惊讶,他太疯了。
不知该如何应答才能减轻他内心的阴晴不定。
只能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冰冷没有温度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
子郁,我不舒服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并不是因为别的男人。
她声音娇软,跟她澄澈的眼眸一样乖。
这话无疑让他开心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看我跪都跪了,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下一回再也不欺负你了。
顾羡鱼轻点头,眼眸水光潋滟,本就没有生他的气,就是心里有些闷闷的。
他总是这样,时而疯批,时而温柔,阴晴不定的性格让她无法接受。
羡羡真乖,真听话。
拇指贴着她的指腹轻轻顺着纹路摩挲。
感受到他食指玉戒指温润,不似他的手凉的没有温度。
她以为顾临渊会放她出去,结果还是把她关在金丝笼里,不肯放她出去。
把她当一只雀养着,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连续几日,皆是如此。
家里的佣人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刺目,让她羞赧。
她不止一次开口让子郁放她出去,可他始终像个聋子一样,假装听不见。
她也会生气,不想理会他,可他为了赔罪,让人送来鲜花。
羡羡,这些都是送给你的,开不开心?他温笑指着那花,献宝似的让她看。
这不是花束,这是一个巨大的花坛。
还买了一条蛇形项链送给她,光售价都两千多万,弄来巨大的夜明珠让她在笼子里烦闷了,就当球踢。
顾羡鱼手里握着夜明珠,她还没有白痴到把夜明珠当球踢的地步。
还不想脚肿成猪蹄子。
子郁,你就放我出去,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话。
她耷拉着脸,祈求他,眼神可怜。
把夜明珠搁置在一旁,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自由,只想出去。
她不是犯人,也没做坏事。
顾垦跟顾巽看她的眼神,让她懂得了什么是又羞又怒,他们好像看不起她。
不行,你只有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不能出去。
顾临渊再次拒绝放她出来,脸色都阴沉几分,幽红的眼瞳一紧。
随即看到她乖软的眼神,最终没舍得凶她。
羡羡,你的命是我给的,他们都不配!顾临渊只能哄着她,眼里呈现病态般占·有。
顾羡鱼泪眼朦胧看他,眼尾挂着红,委屈的要命,差一点憋不住眼泪就决堤了。
宝贝不哭,我会放你出来的,但不是现在。
顾临渊轻哄,冰冷的指腹碰碰她的脸颊。
只能退一步,告诉她,过了安全期就会放她出来。
沈沐秋来到临江帝宫,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顾临渊这个病娇的病犯了。
肯定是认为有人想要跟他抢顾羡鱼,才会这么做。
在他潜意识里是没有安全感。
可他不会去提醒顾临渊放了顾羡鱼,这女人本就是狐狸精,放了会害人。
不——是害蛇。
顾临渊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败拜她所赐。
现在被囚起来,也算是报应。
顾临渊端着餐盘给她送吃的,盘坐在她对面,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好在这个笼子够大,放个桌子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子郁,你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饭了。
顾羡鱼脸色苍白,这几日她很少进食,无声的跟他抗议,眼底起了雾气,一点也不开心,心脏有些钝痛,更加沉闷,就连呼吸都微弱了。
他原是一愣,在接触到她若泣的泪眸,心软下来,闷声笑道:好,我的羡羡知道跟我反抗了。
被困几天,放出来后,她觉得空气都是自由的,开心的拉过他冰凉的手,谢谢子郁。
羡羡,我不接受口头道谢。
顾临渊一个用力把她拽进怀里,贴着她的耳畔,压低声音浅浅的说道。
顾羡鱼有些不明白,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他,那需要怎么道谢呢?只见他低下头,夺去她所有的氧气。
这样,下次知道了吗?他笑了声,轻缓的像小提琴的音调。
顾羡鱼红了脸,垂下脑袋,细若蚊蝇的‘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