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碧不敢耽搁,应下后急匆匆的就往回走。
皇帝卧病,奕纬每日都会进宫探望,哪怕大多数时候都是跪在外面做个样子。
此刻他刚到宣武门口,云松打起轿帘,贝勒爷,到宣武门了。
奕纬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两声,这几天他染了‘风寒’,他走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又很快压下去。
前往乾清宫的路上见到几个匆忙奔跑的宫人,奕纬朝云松抬了抬下巴。
云松赶上去拦下落后的一个宫女,这位姐姐你们这是急着去做什么?宫女回身刚要斥责哪个不长眼的拦着,陡然见到奕纬赶紧低头行礼,奴婢见过多罗郡王。
奕纬笑了笑,不必紧张,不过宫规森严,你们这般奔走若无主子授意办急差是要遭责罚的。
贝勒爷说的是,奴婢知错不敢再犯了。
宫女吓的抖了一下。
刚才赶着去干什么呢?宫女连连摇头,没有,是奴婢紧着回去做事。
奕纬脸色一冷,怎么,我这个大皇子已经失势到连个宫女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奴婢不敢!宫女吓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说道:是······奴婢是听人说······皇上······她话还没说完乾清宫的太监苏河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贝勒爷,赶巧您进宫了,奴才正要去请您呢!奕纬脸色大变,我这就去见父皇!他偏头看了苏河一眼,皇上怎么了?这几日病情不是已经稳住了?他眼里闪过一道暗光,父皇若真的驾崩,他’身体有损‘的名声早就不是秘密,皇后要推奕宏上位的话没有遗诏可不行。
父皇猜忌皇后会让她掌权吗?垂帘听政,这才是那个女人伪装的最终目的。
苏河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是好多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早上如嫔主子过来探望时突然就不好了。
如嫔?奕纬皱了皱眉,她不是有孕在身皇后不允许她见皇上?这个奴才也只是听了两嘴,好像是如嫔主子闹着要见,皇上心情好便答应了。
奕纬一时想不通如嫔这个举动的意义何在,但总归不会是真心探望父皇。
他又问道:皇后娘娘可派了其他人去请几位重臣?苏点点头,有,他们还在奴才前一步,估摸着这会儿各位大人已经到了。
奕纬没能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还没迈进乾清宫正门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哭声。
他心下一个咯噔,父皇只言片语都没留下的话他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下一刻皇后的声音传出来:要哭的都给本宫滚出去哭,皇上还没有驾崩呢,你们哭什么!奕纬松了一口气,没断气就好。
他进门就一脸哀恸的跑向内殿,父皇!玉芯琦看了奕纬一眼就转了视线。
殿里乌泱泱站着一片人,朝臣垂首站在右侧,除了皇后其他妃嫔站在左侧。
众人一脸紧张的盯着给皇帝头部施针的柳遇。
皇帝面如金纸,若不是被子时不时起伏一下都以为死了。
良久之后,柳遇收了针向皇后垂首说道:禀娘娘,皇上的毒本来已经解了一半,但被另外一味药材冲撞导致毒性攻入心脉,草民只能尽力而为。
玉芯琦冷声问道:什么药?柳遇垂眸,草民在皇上身上闻到一股微苦的味道,若推断无误应该是杏仁!玉芯琦看了众人一圈,是谁如此大胆敢私自带别的药材进乾清宫,王常清!你是怎么照顾皇上的!王常清’扑通‘一下跪地上,娘娘恕罪,奴才冤枉!是如嫔主子闹着要见皇上,那会儿皇上精神还很好,不知为何说了一会儿就出事了。
她人呢?王常清忙道:在偏殿关着呢,是皇上下的旨意。
其他妃嫔要么回各自宫里为皇上祈福,要么去外面候着,别在这里耽误柳大夫为皇上诊治。
玉芯琦说完朝几位朝臣说道:各位大人随本宫一道去偏殿,看看如嫔到底是存了谋逆之心还是被人诬陷!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齐声应道:是。
玉芯琦见奕纬像是伤心过度呆呆的跪在龙床旁边,说道:皇上这里有柳大夫,大皇子也随本宫一道走。
母后,儿臣不想去,儿臣只想一步不离的守着父皇。
奕纬的神色诠释了一个孝子是什么样的。
玉芯琦反问:所以你一点都不关心皇上为何会这样?奕纬擦了眼泪有点愤怒又夹杂着委屈,无论是谁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可父皇呢?母后,您关心过父皇需要什么吗?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静的环境让柳大夫拔出毒素。
玉芯琦冷笑一声,奕纬,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言罢,她不再强硬要求奕纬一起去偏殿。
奕纬那么固执,是想听皇帝醒来说几句遗言?还是制造一点遗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