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傻。
言冬并不认可郑亦修的话,反驳道:如果在场的每个人都无动于衷,那谁来制止他呢,五分钟才能赶到的保安吗?郑亦修看着她瘦弱的胳膊,微微叹了口气,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顶着,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言冬撇撇嘴,不以为然,星然姐也是女孩子啊,你怎么不去说她?贺星然会武术,用不着我操心。
郑亦修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如果今天贺星然没有拉你一把,或者那个男人再狠一点,伤到颈动脉,你怎么办?言冬,你年纪还小,凡事不要冲动……郑亦修本意是担心言冬,不想让她以后再做这么冒险的事。
但当他的关心一不小心转换成说教以后,这番话在言冬听来,就变了味儿。
可谓是相当刺耳。
她本以为,同样身披白大褂的郑亦修也明白那件衣服带来的责任,他应当是理解自己的。
却没想到,郑亦修和母亲一样,给她的只有否定。
言冬心中的烦闷积蓄到了顶点,转过头面向窗外,两手捂住耳朵。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郑亦修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皱着眉,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出租车停在司法鉴定中心门口,言冬付好车费,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
见郑亦修也想跟来,她直接关了车门,气鼓鼓地对着车内丢下一句,别跟着我!郑亦修下车的动作顿住,看着言冬的背影,眼里满是迷茫。
见他一副傻样,连司机师傅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愣着干嘛,下去追啊!郑亦修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言冬进到鉴定中心,一路按照指示标志往前走,郑亦修也不说话,只默默跟在她身后。
从言冬进入鉴定室,再离开,一直到她拿出手机打了车,站在外面等车时,郑亦修依然没说一句话。
言冬更气了。
她看向郑亦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如果他承认自己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言冬也是能够理解他的。
偏偏郑亦修完全没感觉到她递过来的台阶,只反问道:不是你让我别说话的?言冬从没想过郑亦修还有如此低情商的一面。
那你以后都别说了!网约车一到,她看也不看郑亦修,上车关门一气呵成,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郑亦修只得自己叫了个车,他坐在车上,打开车窗,吹着风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通讯录,准备场外求助。
周勉……不行!这人母胎单身二十五年,想来也没什么经验。
段明杰……他好像结婚了,应该可以帮忙。
当郑亦修打去电话,说明经过后,段明杰只回他一句,甭管是你错还是她错,反正只能是你错!女人嘛!买个礼物好好认错,亲一亲、抱一抱,啥事儿都解决了!段明杰说完,听郑亦修那边没声儿,一拍脑门儿,嗐!我忘了,你俩还没到亲亲抱抱的地步。
郑亦修皱着眉,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段明杰嘿嘿地笑了两声,你信我,买束玫瑰花送过去,认错加告白,水到渠成。
挂断电话后,郑亦修陷入了沉思。
多年积累,导致他的技能点只点在了如何拒绝女生上面。
至于怎么哄人……他从没试过。
要不,试试段明杰的方法?师傅,这附近哪里有花店?郑亦修刚问完,他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是肖主任。
他接起电话,问道:肖主任,有什么事吗?随着那头说话的内容越多,郑亦修的脸色越来越差,知道了,我马上回去收拾行李。
出租车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花店还去不去?郑亦修摇头,不去了。
-言冬先去小区附近的蛋糕店取了预定的小蛋糕,又到门卫室拿了快递,才往家里走。
手机叮咚一声,是夏晓阳发来的消息。
言冬,你怎么样?我听说神外医闹的时候你也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
而且麻醉药效也过了,还疼。
但言冬没有诉苦的习惯,她想了想,回复道:只是擦破了点皮,没事儿。
夏晓阳的消息立马回了过来。
那就好。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小心,没什么比你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为一个人渣受伤,不值得。
毕竟只有先保全自己,以后才能帮到更多的患者啊。
言冬不由得想起先前郑亦修说的那些话,两人这说话的艺术,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张嘴呢?她又回了夏晓阳几句,电梯到了。
言冬打开门,依然是阿拉丁在门口迎接她。
贺星然也已经回来了,正抱着电脑坐在客厅,针对今天的医闹事件写报告。
抓耳挠腮的模样,足见她并不擅长这些。
星然姐。
言冬换上笑脸,把手里的小蛋糕放在贺星然面前,铛铛铛~生日快乐!贺星然愣了,还没来得及感谢,言冬又拆开快递,递给她一个信封样的东西。
谢谢。
贺星然接过来一看,发现这是一张印刷着生日快乐的贺卡,一打开,便看见了里面的签名照。
啊啊啊!贺星然激动地尖叫了起来,冉冉的签名照!然后,她蹦了起来,开心地抱住言冬,我太爱你了!言冬被贺星然结实的手臂圈住,只能后仰着,尽力抬起下巴,避免伤口被她碰到。
星然姐,疼!疼!啊!对不起!贺星然这才想起言冬受了伤,赶紧放开,顺口问了一句,怎么样,郑师兄陪你去做鉴定了吗?言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还不如不陪呢!当郑亦修决定和自己一起去时,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的偶像剧已经演了八百集。
却没想到,郑亦修叨叨的程度和她妈有的一拼。
言冬一边帮贺星然打开蛋糕,一边问,星然姐,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和郑老师年纪差太大了,所以有代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