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瞬时只觉天旋地转，脑瓜子嗡嗡的。
所以昨晚程砚没回来，真的是跟赵静茹在一起？结婚一年多，两人一直分房睡，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王蔷不是不能忍。
可昨天是他们的婚礼，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啊。
程砚不但在婚礼上跑出去丢下她一个人，还这个样子回来……昨天的事，对不起。
静茹她情绪很激动，我怕她会做傻事……程砚看出她脸色不好，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
王蔷握紧拳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指指他的脖子：那是什么。
程砚下意识摸摸她指的地方，不明所以。
王蔷翻身下床，一把抓住程砚的领带将他拽到卫生间镜子前：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程砚终于看见脖子上的吻痕。
他愣了愣，冷静的开口：昨天晚上我头疼，可心给我吃了药。
等我醒来时，人已经在静茹床上。
那就是变相承认喽？王蔷顿时像抽干了全部力气，无力的瘫到地上：也就是说，昨晚的新婚之夜……你丢下我跟另一个女人度过？程砚眼底浮现出几分愧疚：我是真心的想娶你，也是真心的想跟你办婚礼。
昨天的事，都是意外。
所以你就意外到赵静茹床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想怎么样，我都依你。
呵呵……王蔷笑出声：我还能怎么样？我的合法丈夫，在婚礼上抛下我去追另一个女人。
在新婚之夜丢下我跟另一个女人睡到一起，程砚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样？程砚默默站在原地，嗓音低沉：如果你想离婚，我可以给你补偿。
王蔷笑得更大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她个名分？程砚垂下眼，无力辩解：我没想过背叛你，更没想过跟赵静茹破镜重圆，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所以你就在婚礼上抛下我？你难道不明白吗？她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她死……他回答的实在太坦荡，王蔷气笑了：赵静茹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宁愿跟我离婚，也不愿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程砚不说话了。
赵静茹对他当然很重要。
5年前，他到T国毕业旅行被人追杀，身受重伤还失去记忆。
是同样在那边旅游的赵静茹救下他。
她帮他治好身上的伤，又收留他在家。
两人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他跟她求婚，她答应了。
要不是因为他当时没有身份，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后来因为他再次遭到袭击，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赵静茹为了救他，还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她是他程砚这辈子都不能辜负的女人。
虽然赵静茹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了，他也努力尝试想要重新开始，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哪怕知道她只是故意威胁他，他也不想去赌。
程砚的沉默，让王蔷更加心灰意冷：那我呢？我算什么东西？他依旧是那句话：对不起，如果你想离婚，我会补偿你的。
王蔷深深吸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与他四目相对：我从来没问过你和赵静茹之间的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T国究竟发生了什么？程砚缓缓摇头：对不起。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恢复记忆以后，那段往事变得很模糊。
他大概知道整个过程，具体细节却想不起来了。
王蔷只当他是想保护那段珍贵的回忆，惨笑出声：所以我输了是吗？哪怕我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来到你身边，哪怕我没日没夜照顾你，扶着你一点一点站起来，也比不上赵静茹的一句我回来了，是吗？程砚下意识否认：没有，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
王蔷嘲讽勾唇：离婚给钱，就是你感激的方式？程砚灰暗的眼底猛然现出一抹光芒，语气急切：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不离。
我会给赵静茹一笔钱，从今以后再也不见她。
这一年以来，王蔷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忘掉当初那个跟他在T国同甘共苦的姑娘，心里却很清楚，赵静茹已经结婚了。
所以他是真的想跟王蔷结婚，想好好跟她在一起。
之所以会提离婚，是因为他了解王蔷。
这个女人孤傲清高，像带刺的蔷薇。
发生昨天那种事，她忍不了。
可如果能得到她的原谅，当然最好不过。
王蔷还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反而愣在原地。
程砚柔柔眉心，双手缓缓扶上她的肩膀：昨天晚上我从天台把赵静茹劝下来之后，就送她回房间休息了。
后来她说起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我头疼。
程可心送药过来，我吃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和赵静茹躺在一张床上。
我没想过背叛你，中间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知道。
王蔷知道他有头疼的毛病，好像是失忆后遗症。
而且这套路，听起来实在太熟了。
很有可能是程可心跟赵静茹合谋算计，也许程砚根本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慢慢冷静下来：把程可心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程砚冷静的眼眸中总算出现一丝惊喜：我现在就让管家把她带过来。
一个小时后，程可心被管家带到两人面前。
一起来的，还有程父程母。
程可心开始还死鸭子嘴硬，在父母的混合双打下，终于承认她在头疼药里混入了安眠药。
因为她讨厌王蔷，更想要赵静茹做嫂子。
程家父母气个半死，揍了程可心一顿，又扣掉她一年零花钱。
然后对王蔷好言相劝。
并承诺只要她不离婚，任何条件随便提。
王蔷本来就不是冲程家钱来的，对物质条件根本不感兴趣。
她只觉得心乱如麻，无力的抬手招来管家：把程先生的东西收拾收拾，让他搬到客房去住。
程砚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王蔷推开他的手：我现在很乱，你让我静静。
程砚嘴唇蠕动，许久才沙哑着问出一句话：可以……不离婚吗？王蔷转头盯着他看了半晌，轻轻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