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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滚水锅里捞活鱼--荒唐

2025-03-31 14:31:11

衙门大牢。

从关进来就这样?连迟瞥了眼里头躺着的一具看不清颜色的身体。

是也不是。

看门的老衙役端这个破酒壶,咂摸咂摸嘴。

冬叔掏出自己的酒袋子,一股脑儿塞在老衙役的怀里,您老直接点。

老衙役眼中一亮,开始知无不言,头一天进来的时候一直大喊大叫,第二天上了公堂自己个儿全招了,之后就一句话没说过。

连迟抬起花猫似的脸,跟您再打听打听,这马三的尸体,好像不在衙门?老衙役手微微一抖,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听说这马三死的蹊跷,尸体直接被送到义庄,明日就要下葬。

明日?这么快?连迟低声喃喃,到底怎么个蹊跷法?连捕快,你可别为难老头了,凌大人说过,案子已经结了,不许私下议论。

冬叔冲着连迟使了个眼色,随即揽过老衙役,我这次去了趟外头啊,寻到一个酒方子,又便宜又好,跟那七十年女儿红差不了多少……老衙役也是个酒腻子,果然上当,两人蹲在墙角就唠了起来。

连迟微一弯腰,钻进牢房。

四四方方,一张草榻再无其他,老衙役到底还是看了高剑的面子,给他弟弟寻了个亮间。

天边的云朵烧成一片金色的海,透过巴掌大的铁窗,照在高剑的脸上。

他已经从一开始的声嘶力竭,变成如今的苦苦哀求。

高安,算哥求你,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高安躺在草榻上,面朝墙,始终一言不发。

见他这幅样子,连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已经看过卷宗,上头写因为哑女被马三掳走,高安得知后当晚摸黑进了欢楼。

趁着马三酒醉熟睡,一刀捅死他,还将马三的尸体运到房梁之上。

滚水锅里捞活鱼,甘蔗地里长野草,太荒唐了。

高安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先不说马三五大三粗,抵高安两个重,欢楼的房梁足有三丈高,就凭高安一个人,怎么可能将马三的尸体运到房梁上去。

这卷宗漏洞百出,可偏偏当晚,马三出事后,他们在后院逮住了手拿匕首,满手是血的高安。

欢楼的两个小厮更是亲眼瞧见高安进出马三的房间。

人证物证俱全,这才定了高安的罪。

哗啦啦一声,一盆凉水兜头从高安的头上浇下,高安倏地一下坐了起来,冻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盯着连迟,你做甚!?终于肯说话了。

连迟推开目瞪口呆的高剑,站在高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何意?何意?连迟一把拎起高安,你哥,当爹又当妈地把你拉扯大,供你吃穿供你读书,如今你出事了,他更是想替你死的心都有,你就这么看着他在这求你?你还是人吗?你还有点良心吗?高安眼眶湿热,垂着头,眸中带着愧疚,哥,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少说这些屁话!高剑刚想站起来与高安来个爱的拥抱,被连迟一把推开,我问你,人是你杀的吗?高安没说话。

马三真是你捅死的?高安依旧没有反应。

读书人,果然硬得很。

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

连迟定定地看着他,书院没教过吗?没成想这回高安倒是开口了,海岳尚可倾,吐诺终不移。

连迟微微一愣,手一松,高安跌坐在地。

高剑,走吧。

这、这就走了?问不出东西来的。

连迟推着高剑往外走,突然脚步一顿,一双清眸如明月般纯净,高安,我也送你一句话。

惟诚可以破天下之伪,惟实可以破天下之虚。

……连捕快。

高安突然叫住连迟,嗓音中皆是悲痛,哑女、哑女她已经是欢楼女子了。

连迟瞳眸微微一缩,哑女竟然进了欢楼当妓女?……自从花瓶藏尸一案,高剑对连迟虽有佩服,但方才她那么凶高安,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心里自然是有几分护犊子的。

但是高捕快对连迟的一身蛮力,仍旧心有余悸……你俩刚刚嘀嘀咕咕那几句到底是什么意思?海岳尚可倾,吐诺终不移。

海可枯,山可倒,但许下的诺言永不会变。

高安定是答应了什么人,要对这个案子守口如瓶。

连迟瞥了眼高剑,你自己弟弟是什么心性,你定是比我还清楚。

高安这条线咱们没什么用了。

可三日后就要处斩了!这小子,这时候还说什么狗屁诺言!高剑急得嘴角都生了火疮。

也不知头儿那有没有戏……两人猫着腰蹲在墙角,正等冬叔打探消息。

连迟脑子里闪过凌飞那张桀骜不驯的脸,那个锦衣卫千户凌飞,跟肖歧到底什么关系?高剑抿着嘴,他也看不惯那家伙,头儿以前是锦衣卫指挥使,凌飞那时候还是他手底下的百户。

他们那群人,一共兄弟十几个,感情听说很好。

后来不知怎么,头儿就不干了,来咱们这儿当了个捕头。

他原先那些兄弟定然是舍不得啊,经常来找头儿,不过凌飞,他对头儿不一样。

连迟来了兴趣,哪儿不一样?说不上来,别的锦衣卫来都是客客气气,但是凌飞,对头儿的怨气特别大,嘴里还动不动说什么头儿背叛他们什么的。

背叛……说到这个,倒是让连迟想到一桩旧案。

三年前,穗州出了个凤阳帮,前朝时凤阳大旱,当地的女人们过不下去,便沿街乞讨,却因是女性,经常被人调戏欺侮,她们便团结起来,成立了凤阳帮。

听说凤阳帮借乞讨之名拐卖妇女儿童,一路乞讨一路卖,到了穗州建立总舵。

只是这乞讨拐卖的事自然轮不到锦衣卫出动。

自古以来,成立帮派,需要银子,可银子从哪来,要么偷要么抢。

凤阳帮里头都是女人,还都是一些未曾学武,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她们自然是偷不了,抢不起,要是勒索绑架,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她们起了另外的心思。

绑架不了活人,那便绑架死人。

第54章 百家姓跳过第一个字--开口就是钱绑架死人?怎么绑架?高剑来了兴趣,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全是女人的帮会。

自然是寻那些大户人家的祖坟。

连迟抄着手,眼睛微眯,刨了他们的祖坟,把里头他们老祖宗的尸骨偷走,再送上一封勒索信,让他们拿银子去赎。

大户人家多是书香世家,对祖坟尤其执着,都指望祖坟冒青烟发大财升大官呢。

这倒真还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高剑微微抬头,她们这么干就没被抓住过?连迟摇摇头,这也是最稀奇的地方,每次但凡对方报官,凤阳帮的人都能提前知道,顺利带着人家祖宗的尸骨跑路。

这也是凤阳帮久攻不下的原因,她们会把这些尸骨埋在寨子前,想要打寨子,就得先从自己先人尸骨上头踩上去。

听说穗州知府的老爹老娘,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一大家子都在里头给凤阳帮护法呢。

法子虽然阴损,但屡试不爽。

高剑咂摸出不对来,这铁定是有内鬼啊,要么是那户人家有,要么就是衙门里有。

连迟瞥他一眼,连你都能想出来,他们肯定知道。

但就是查不出来。

高剑:……你是不是骂我呢……凤阳帮实在太过猖狂,刨了整个穗州大大小小官员的祖坟,拿着人家祖宗尸骨当护身符,整个寨子都快成乱葬岗了。

朝廷这才不得不派锦衣卫来剿匪。

派的就是头儿他们?按理说,剿的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女人,对锦衣卫来说,易如反掌。

可当年,锦衣卫指挥使肖歧率众剿匪,三日后无功而返,死八人。

后来锦衣卫指挥使肖歧引咎请辞,三个月后,应天府便多了个新捕头。

冬叔哄完那老头,提溜着空酒袋子挤了过来。

三人挤挤挨挨蹲在墙角,连迟拍掉冬叔摸过来的老手,冬叔可以啊,这也知道?冬叔收回手,也不觉得尴尬,摇头晃脑道,当年那桩事,确实蹊跷,自从肖歧请辞之后,凤阳帮也安分了起来。

高剑一心惦记自家弟崽,哪儿还顾得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冬叔,问得怎么样,马三到底怎么死的?冬叔捋捋小胡子,啧啧啧,听说马三让人割了子孙袋,扔进欢楼的百鞭酒里了。

高剑瞪他一眼,这在上元县早传疯了,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外头已经编排成马三自己剁了自己子孙袋酿酒了。

那没有,案发的时候,那位凌千户刚好到了上元县,当晚就封锁了欢楼,运走了尸体,连仵作都是人自己带的。

连迟凛眉,那目击证人呢?总不能全锁在里头吧?锁在里头不至于。

冬叔摇摇头,但是这些人回家了之后全部病了。

病了?冬叔揶揄道,喝了马三子孙袋泡的酒,能不病吗?连迟撇撇嘴,这倒是,不病也得病,外头都要笑话死了,这些人哪还有脸出门。

哎!头儿!高剑一抬头,正好瞧见肖歧抱着黑豹往这边走。

小歧歧,来来来。

冬叔伸手招呼肖歧,还不忘在自己跟高剑之间,给他留了个空位。

肖歧低头看了看,脚步一转,却是挤在了连迟身旁。

上头不想把马三这事儿闹大,想要速战速决。

这倒是在连迟意料之中,就凭马三这个猖狂的势头,上头定有人保他。

顺着他这根藤往上,都是一条藤上的丝瓜,还都是八月的。

全是黑心的货。

肖歧沉声道,马三的尸体看守严密,仵作的验尸录我还在找,咱们先去审审那个证人。

高剑语气急促,那个亲眼看到高安进出马三房间的欢楼小厮?他被关在哪儿?上元县甜水镇巡检司。

头儿,咱们怎么进巡检司啊?高剑急得直跺脚,那个凌千户可是说了,这案子不归咱们管。

冬叔拍拍他脑袋,昏头了你,咱们是衙门捕快,还能进不了一个小镇巡检司?肖歧犹豫了一下,放缓口气,凌飞不会无缘无故把人关在那儿,我打听过,甜水镇巡检司的司官是马三老娘的侄子。

怪不得,合着是一家人。

高剑眉头皱成个川字,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不咱们请狗官出面?话还没说完,肖歧怀里的黑豹忽然喵了一声,瞪着肖歧的胸口蹭地蹿了出去。

一路迈着短短的胖腿跑进草丛中,撅着屁股开始埋伏起来。

众所周知,整个衙门里,黑豹只会埋伏一个人。

老郝家的姑娘嫁给老郑家,这不正好了吗?几人掸掸衣服,站起身,果不其然,三息之内,狗官右手举着折扇高过头顶,晃晃荡荡走了进来。

不像话,怎么都不在前头迎本官?一个个缩在后头像个什么样子?大人好!连迟尤为殷勤,蹿到狗官身边,大人,咱们衙门确实不像话,可您想想,平日里头在您眼皮子底下干活的,都敢忽视您,那山高水远的,还不得把您给抛到九霄云后去!裴世嘉眼角抽搐,这小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有话直说。

我建议,大人应该去底下的巡检司好好巡巡那些家伙,让他们也领略领略大人的雄姿!裴世嘉凝睇于她,眸光中带着一丝幽柔,上元县底下这么多巡检司,按你的意思,应该先巡哪一家?自然是甜水镇……连迟话刚说了一半,猛地止住了话头,自然是该听大人的。

唔……听说甜水镇巡检司官是马三的表弟,倒是可以去探探消息。

连迟眨眨眼,大人早就知道了吧?裴世嘉抄着手,收回目光,那你可知道怎么混进巡检司的大牢?连迟知道,这是狗官松口了,她心里有谱,这种时候,自己只要配合着装作无知,狗官自然会上钩。

她摇摇头,小女不才,还请大人解惑。

裴世嘉颇为满意,一双眸子亮似辉月,百家姓跳过第一个字,念什么?赵钱孙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