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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2025-03-31 14:31:12

欢楼里的花娘,多是穷苦人家的女子被贱卖,不得已才卖笑卖身。

爹卖女,夫卖妻,兄卖妹,子卖母。

这些花娘的一生何其艰难苦恨,一旦沦落风尘,就是永堕黑暗。

平日任由恩客调戏侮辱,只要给了银子就能为所欲为。

若是不幸被恩客玩死,只因花娘是贱籍,赔上几两就能了事。

贱籍就意味着是奴隶,奴隶只能像畜生一样任由主人玩弄。

寻常花娘似乎只要面对恩客这一道难关,可欢楼的花娘,却还要日日受马三折磨。

马三是欢楼的老板不假,可他还是欢楼最大的嫖客。

恩客想嫖,花娘还能以各种理由拒绝,可老板想嫖,花娘只能从命。

听闻马三嗜好变态,最是喜欢在花娘月事来的时候,浴血嬉戏。

多少花娘为此染病,被马三一张草席卷了扔到医馆中,治好了就继续接客,若是死了,也是因病而死,他马三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花娘们虽聚众虐杀马三,可马三平日里殴打折磨虐待花娘就不算什么吗?连迟脑子一片空白,只晓得在街上狂奔,这些花娘不该死,也不能死。

欢楼被封之后,整个街道就再无人进出,门口却停着一辆马车,连迟余光一瞥,见到裴家族徽,心中才稍稍有些安定。

仿佛每一次,只要裴世嘉在,她就会安心得多。

等他们跑进去时,整个欢楼大厅乱作一团,一片哀嚎。

房梁上挂着满满的白绫,桌子被踢得东倒西歪,这些花娘是存了必死之心。

好在凌飞派了人看管,一听见动静,他们便冲进去救人。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几个花娘胸口已经没了起伏,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连迟垂着双手,悲从中来,她环视四周,却突然瞧见了哑女!她刚想要上前询问哑女,却被老鸨月妈妈一把推开。

连捕快!好一个厉害的女捕快!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吗?明明那高安已经认了罪!明明一切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死咬着不放!人人都知道你连捕快断案如神,只要是你掺和了,就一定能找到凶手,我这些可怜的姑娘,她们已经够惨了!可听到你连捕快的威名,她们知道你早晚会查出来,她们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到时被关在牢里被那些犯人们当个畜生一样玩弄,不如现在清清白白的死!月妈妈心中愤懑不平,一连推了几次连迟,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你给我滚!连迟丝毫没有防备,被月妈妈推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牵扯到了上次的旧伤,一时间动弹不得。

只觉得像是喉咙里卡了根鱼刺似的,吞咽不得,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

因为……我吗?月妈妈眼眸中皆是恨意,她抱着一具花娘的尸体,似哭似笑,人人都说你连捕快在那永和窑案子里多勇猛,多厉害,可你又知道我们怎么想?想那石庚妻儿都被刘鹤生杀死,他不过就是要报仇而已!要不是刘鹤生死后,你紧追不舍,石庚就不会死!哈哈哈哈这个世间哪里还有正道!像石庚,像我们,都是最低贱的人,我们不过是有仇报仇,我们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你们没错,她也没错。

裴世嘉不知何时出现在连迟的身后,扶着连迟站起身,不轻不重地帮连迟揉着腰。

错的是刘鹤生,是马三。

裴世嘉目光一凛,若是日后只要杀人便说是有仇报仇,还需要什么法度?花娘无辜,高安就不无辜?连捕快不过是要还高安一个清白,还天下一片清朗。

不会让凶手偷生,但也不会让任何无辜之人枉死。

裴世嘉还要再说,却被连迟按住手,她摇摇头,不论是永和窑的案子还是这件案子,她确实有错。

她错在一心只想解开谜题,只想找到答案,却不知世上任何答案都暗藏生命的代价。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连迟第一次觉得,也许她真的错了。

弱者值得同情,但同情弱者,绝不是不遵法纪的借口。

裴世嘉目光灼灼,连迟垂着头,心中思绪万千。

欢楼里哭嚎声渐渐小了,方才那些被救下的花娘慢慢苏醒。

啊啊啊啊!救命!你是谁!一道女子尖叫声突然打破宁静,是一个刚刚苏醒的花娘,她一把推开身旁的衙役,你是马三!马三又回来了!花娘突然扑通一声冲着衙役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贱!我坏!我不应该捅你!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求求你,求求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花娘的额头早已经磕得红肿,见她如此,方才那些花娘全都跟着开始磕头。

一边磕着头,一边惨叫连连,就好像真的有人在鞭笞踢打她们一样。

嘭嘭嘭的声音响彻大厅,连月妈妈都傻了眼。

我去死!我自己去死!不知是哪个花娘突然大叫了一声,她猛地站了起来,就要解腰带自尽,其他花娘也一一效仿。

不对劲……连迟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她猛地抬头看向一直在二楼查看局势的肖歧。

这是肖歧的习惯,占据最高点,纵观全局。

肖歧也在看他,二人目光相汇,眸中皆闪过一抹了然。

打晕她们!肖歧一声令下,高剑和冬叔首当其冲就打晕了身边的花娘,其他衙役纷纷照做。

变故陡生,月妈妈张大了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们这是怎么了?连迟眸光一沉,只怕不是单纯的自杀。

冬叔和高剑几乎是异口同声,难不成她们这是中了曼陀罗?不太像。

裴世嘉摇摇头,曼陀罗服用少量会使人昏迷,服用太多会令人致幻,可药效应当不会太长。

这些花娘从自缢到现在,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可药效仍旧十分厉害。

我且问你,这批自杀的花娘与那批没自杀的有什么区别?都是被马三折磨过的,怎么偏偏只有她们要自杀?连迟心思一动,难不成她们都是当晚对马三动过手的?月妈妈眼神躲闪,吞吞吐吐,嘴巴一张一合就是不往外吐字。

连迟想到先前月妈妈的指责,微一停顿,放缓了口气,你这个时候还不撂实话,就是害她们。

第60章 怅恨不逢如意酒,寻思难值有情人马三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可还是有人不打算放过你们。

我希望你能放下与我的龃龉,眼下,一起保住这些花娘才是最重要的。

连迟蹲在月妈妈跟前,语重心长道,你放心,知府大人作保,你今日便是点出那些杀害马三的花娘,他们也不会被治罪。

有仇报仇,你说得对,她们不过是活不下去了,不反抗,难不成等着被马三弄死吗?我相信知府大人素来体恤民情,定会酌情处理。

身为知府大人的裴世嘉站在后头有些无奈,这丫头,每次都知道利用自己。

月妈妈不看裴世嘉,却盯着连迟看了半晌,上元县谁不知道,狗官的魂都被这连捕快钩走了,她敢这么说,必然是能代表狗官。

月妈妈一咬牙,站了起来,细细查看每一个晕过去的花娘。

面色却是愈来愈沉重,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走回连迟身边,低声道,我看过了,这些花娘,有的是,有的不是。

有的是当晚虐杀过马三的,有的却不是,说明投毒的人不是冲着给马三报仇而来。

劳烦月妈妈在这些花娘醒了之后,好好问问她们今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可有什么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月妈妈点点头,这其中利害关系她掂得清。

现在是有人要给她欢楼的姑娘投毒,想在她翅膀窝底下捣乱!突然连迟觉得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她转头一看,小可?这不正是上次自己假扮鞑靼人去套线索的花娘小可嘛。

小可有些奇怪,连捕快,你认得我?啊……连迟一噎,眼珠一转,我家里有个远房妹妹就叫小可,你与她长得十分相似,我还当你是她呢,怎么?这么巧,你也叫小可?小可垂着头,眼底露出一丝羡慕,连捕快的妹妹……一定很幸福吧,有这么一个姐姐。

连迟眼角微微一瞥,发现小可怀里露出一角黄色,想来就是上次自己胡乱写的灵古禅寺符咒。

她心头一软,拍了拍小可的手,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方才中毒被打晕的那批花娘已经送到了后院。

小可是没有中毒的那批花娘,她有些踌躇,我、我也只是猜测。

刚刚那批疯了的花娘,她们都是今天早上吃过豆花的。

豆花?连迟握着小可的手,牵着她走到僻静处,你别紧张,你慢慢说,这豆花是外头买的还是自己做的?是、是哑女做的。

哑女做豆花?连迟有些奇怪,她记得欢楼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哑女既已当花娘,难不成还要自己亲自做早饭?她们、她们逼哑女做的。

小可声若蚊蝇,似乎很怕被人听见,她们总是欺负哑女,每天都逼着哑女给她们做豆花吃,若是不做,便要去马三跟前告状。

还总是逼哑女给她们倒夜香洗夜香捅……欺人太甚!哑女本就是被马三逼良为娼,竟还要受这些花娘的排挤!可见人心之复杂,她们会因为受到马三的折磨奋起反抗,却也会转头欺负比自己更弱小的,甚至还要为虎作伥,却做猎人手里那把利箭。

那个叫雅文的花娘也是平日里欺负哑女的?裴世嘉突然凑了过来,他方才也见到哑女了,消瘦了不少,一直围在一个中毒的花娘身边。

小可冥思苦想了一番,摇了摇头,雅文平日里虽也会跟着她们一起玩,但是她总是护着哑女的。

裴世嘉抬起这扇子,习惯性地敲了敲手心,哑女做的豆花,你们不吃?小可突然瞪大了眼睛,仿若受到了侮辱一般。

连迟忙帮狗官找补,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哑女做都做了,不会叫大家一起吃吗?小可冷哼了一声,每次哑女做的豆花她们吃的一滴都不剩,我们住在楼上的向来跟她们不和,我是看不惯她们欺负哑女。

欢楼是一座七层角楼,带着一个后院。

后院住的是欢楼的下人。

角楼里是花娘的闺房,也是恩客住宿的地方。

民间有女子束之高阁,可在欢楼,越是受恩客喜欢的女子,住的楼层越低,这样方便恩客想找,也方便捞客人。

而没那么受恩客欢迎的,和没有开始接客的女子,都是住在上头。

连迟不免有些叹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拉帮结派,有派系斗争,即便是欢楼,也是如此。

看来,他们需要找哑女谈谈了,连迟是不愿相信哑女会下毒的。

可人很容易受环境的影响,哑女进入欢楼这座大染缸,还能保有那颗单纯的心吗?哑女在那名为雅文的花娘房中,她担忧地坐在床边,一时为雅文擦汗,一时又为她理被子。

连迟看着哑女的背影,心头发酸,她瘦了许多许多,身上的衣裙跟个大袍子一样罩在身上。

哑女……哑女虽哑,却不聋,听袁婆婆说,是她在河里捡到的弃婴,养到三岁才发现不会说话。

两人这么多年一直相依为命,靠着卖豆花生活。

哑女心地善良,长得又美,时常也惹些烂桃花,但冬叔他们每次都会出手帮忙,这么些年也相安无事地过着。

听说高安还曾向袁婆婆允诺,只要高中便会回来八抬大轿娶哑女为妻。

她本来有更美好更光明的人生,如今沦为欢楼花娘,什么状元娘子,什么举案齐眉,一切都成了泡影。

连迟心里始终觉得奇怪,上次马三是招惹过哑女,可连迟烧了欢楼,还让哑女在裴世嘉那儿过了明路。

外头人都以为连捕快冲冠一怒,是因为想讨狗官的欢心。

明着是连迟胖揍哑女,暗着其实是狗官看上哑女,在敲打马三。

按理来说,就算是借马三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狗官抢女人才是。

可眼下,他们一回来,就只得到,高安下狱,袁婆婆失踪,哑女成了花娘的消息……哑女慢慢转过身子,见到是连迟和裴世嘉,眼眶立马红了,嘴角一撇,就哭了出来。

第61章 六月飞霜,癞蛤蟆打伞--怪事一桩哑女扑在连迟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宣泄着这些日子的委屈。

裴世嘉却是眉头一皱,进屋晃荡了起来。

哑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着连迟一通比画。

相处这么久,连迟已经能大概看懂哑女的手势,她有些内疚地摇摇头,还没找到,不过高剑已经放了消息出去,一有袁婆婆的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哑女低垂着头,眼眶湿润,又指了指床上的雅文。

连迟会意,踏出门一步,召来在走廊上的冬叔咬耳朵,赫连……他那……还在吗?不用她多说,冬叔就听懂了,验尸和看诊的能力是在,可他现在跟个女子无异,这要是传出去,他日后怎么做人?赫连这病蹊跷,他爹这些年遍寻名医都没个说法。

是以,每次赫连犯病都是待在衙门里头不出去,连迟微一沉吟,就说是赫连的姐姐,他上头六个姐姐,总不能每一个外头的人都认识吧?冬叔捋捋胡子,这倒是可以,毕竟赫连这样子跟他那六个姐姐还真是差不了多少。

劳烦冬叔把他薅来,看看这群花娘到底中得什么毒。

去后院厨房做豆花的那些用具上多查查。

冬叔眸光幽深,豆花?连迟没说话,却听见了背后哑女倒吸了一口凉气。

惊诧,不解,愤怒。

连迟忙握住哑女的双手,将她拉到门外,哑女,我也不瞒你,这批自杀的花娘,都是喝过你豆花的是不是?哑女拧着眉头回忆了许久,才慢慢地点头,随后又猛地摇头,指着里面的雅文。

连迟眼眸微眯,你说雅文没喝过?哑女不住地点头,意思是雅文对自己很好,跟那些人不一样。

原来如此,她为了你不受欺负,每次都是她帮你把豆花送过去。

连迟拍拍哑女的手,我们不是怀疑你下毒,但是有可能别人会在里面下毒嫁祸给你,所以才要例行查一下。

哑女慢慢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大人,看好了吗?连迟冲着里头喊了一声,她还要四处探一探欢楼,嘱咐哑女好好照顾自己,等事情结束,定会把她接出来。

哑女抽泣了几声,缓缓抬起手,比了个安字。

裴世嘉从后头轻笑了一声,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你放心,有本官在,他死不了。

哑女好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郑重地冲着裴世嘉拜了一拜。

……大人在雅文的房间里头可看出什么来了?倒也没什么,就是她屋子里那些古董字画,竟然都是真迹。

马三对花娘这么大方?这怎么可能,看花娘小可的装扮便知,一支素钗,连耳环都有些旧。

许是恩客相送。

连迟不以为意,出了门就瞧见肖歧靠在大门口,与凌飞不知在说些什么。

……凌飞握着剑,眼神犀利,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八他们到底怎么死的?肖歧抱着双臂,面色冷淡,当年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是,你跟皇上交代过,可你没跟我们交代!凌飞环眼怒目瞪着他,从凤阳帮回来后,你就不声不响地请辞,之后就消失了整整三个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肖歧斜靠在阴影里,神色淡漠,这些年,你们也都长进了不少,没有我,日子一样过。

以后应天府,凌千户还是少来的好。

肖歧!凌飞被他这副不咸不淡,与世无争的样子气得胸口疼。

他冷笑了几声,压低来声音,你以为我是专程来瞧你的?锦衣卫全数出动,已到扬州府,我不过是来探路。

肖歧倏地站直了身子,你是说……啊啊啊啊!来人啊!死人啦!!!!剩下的话却被淹没在一片尖叫声中。

肖歧与凌飞眸光一沉,循声而动,二楼第五间!二楼第五间正是先前中毒的花娘之一,名为芊芊的花娘的房间。

连迟和裴世嘉与肖歧他们几乎同时赶到。

月妈妈跌坐在房间门口,双眼瞪得老大,神色震怖,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珠帘里,芊芊、芊芊她……贝母壳串的珠帘沙沙作响,隐隐约约能瞧见珠帘背后趴着一个人影。

连迟刚想上前,被肖歧护在身后,他用剑挑开珠帘,连迟忙凑过去看。

芊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跪坐在地上,整张脸都埋进了瓷盆里。

瓷盆被放置在凳子上,里头满是水,她半个衣裙都被水湿透。

肖歧探了探芊芊的脖颈,摇摇头,人已经死了。

月妈妈,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连迟回头捞起惊魂不定的月妈妈。

这些花娘都安排进了屋子,我就想着给他们送点安神汤,可我刚从楼上下来,路过芊芊的屋子,就听见里头好像有动静,有水声,我以为芊芊醒了,赶忙推门去看,就、就看到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月妈妈显然是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连迟想召来衙役送月妈妈去房中休息,正巧看到楼下冬叔拉着个小娘子左顾右盼。

冬叔、赫连……赫连姐姐,这里!冬叔忙领着赫连上来,一路还不忘哄着,凌大人就在前头,你去了就能见到他了。

赫连这才扭扭捏捏十分不情愿地走上楼梯,你个老冬瓜,要是敢骗我,我就……他猛地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凌飞,噔蹬蹬快步走了上去,可还没碰到凌飞的衣角就被他一刀劈过。

赫连瘪瘪嘴,衣裙一甩走了进去,验起芊芊的尸体来。

没想到衙役没来,月妈妈一口气又回了过来,她瞪着赫连,这是……连迟忙打圆场,这是咱们赫连仵作的姐姐,来帮忙的。

月妈妈面色古怪,难怪赫连家六个女儿如今只嫁出去两个,就这五大三粗,扁平的身材,粗糙的皮肤,枯黄的头发……面部肿胀,皮肤青紫,双眼充血,口鼻处有血沫和水渍。

确实是溺死,根据尸体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约莫是半个时辰之前。

赫连虽性情大变,但验起尸来,依旧是快狠准。

六月飞霜,怪事一桩。

芊芊竟然是生生把自己溺死在水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