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江述白听见对方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深切的关心。
嘘!不要随便对打工人说晚安,人家可能还要上夜班!说完,许念棠一脸怜惜的向江述白暗示一旁倒在地上的大叔。
江述白:……大叔:……我就像是在路上的狗,好好走在路上却突然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大叔几近崩溃,弱弱解释道:其实我们这一行待遇还是稳定的!你不要瞎说,我从来不加夜班!而且就算现在金盆洗手,以后的生活品质也是很有质量的。
许念棠点了点头,啊对对对,吃牢饭能不稳定吗?大叔:……干你们这一行,最后的归宿两种,一种是进局子。
大叔听见许念棠的话,心中一紧,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问:那另一种呢?在大叔殷切盼望的眼神中,许念棠毫不犹豫的说出另一种归宿。
进棺材。
大叔:……路走窄了啊!大叔仔细想了想,干这一行确实有点难晋升,但是除了这一行自己还能干吗?看见大叔一筹莫展的样子,许念棠继续发问,是不是想说除了现在的工作,你也没办法去干别的?我有一个好工作推荐给你,绝对无门槛!江述白此时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用目光告诉大叔不要信,但是大叔还是义无反顾的上钩了。
是什么?在小区里捡垃圾!我昨天才认识的大爷靠捡垃圾已经穿上LV了!他从60岁开始捡垃圾,而你现在就开始!等于少走几十年的弯路啊!江述白:……你确实不是因为副业碰瓷吗?大叔仔细想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他将信将疑的看向许念棠。
真的吗?当然啦!你想想别人的这个年纪,都是穿LV,穿CHANEL,而你呢?你穿过泥泞的路去打工!嘶!您真是能答疑解惑的当代带师!大叔神色严肃的思索起来,时不时地跟随许念棠的话点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一番训话后,大叔已经在许念棠的劝说下成功转行,准备成为捡垃圾大军中的一员。
最后,许念棠和江述白将大叔解绑了,督促他就近找个地方捡垃圾。
许念棠还以手里的证据簿为要挟,胁迫大叔许下毒誓,再也不碰这一行。
临走前,大叔眼泪汪汪的把着许念棠的手,哭诉道:大师!多亏了您啊!要不是您,我现在还在执迷不悟!我该怎么报答您呢?许念棠微微一笑,谦虚道:这是应该的,不应该请求回报。
另外我的支付宝账号是xxxxxxx。
下一秒,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支付宝到账50w元。
江述白:……这是什么邪教现场?!许念棠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大叔毕恭毕敬的眼神中和江述白相互搀扶着回到了酒店。
刚到了山脚下,许念棠的手机就有了信号,无数条未接来电充斥着手机,有楚思思的、班主任的、楚枫的、眼镜男……甚至许父和许母都打了好几个电话,担心许念棠的状况。
许念棠看着那些关切的短信,心里暖洋洋的,被人牵挂着的感觉让许念棠这个穿书的局外人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等许念棠回完短信后,注意到了一旁静默不语的江述白,你不看一下手机吗?应该会有人担心你的呀!江述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嘴巴紧紧的绷成了一道直线。
许念棠轻轻摇了摇江述白的胳膊,柔声道:你就看看吧,我敢保证肯定有人会关心你的!我发誓不然我就……听见许念棠要发毒誓,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江述白及时的制止了她,我看,你别发誓……许念棠看着江述白打开了手机,空荡荡的界面没有一条消息,就连骚扰短信都没有。
许念棠不可置信的发现楚思思竟然没有寻找江述白,按理说这个时候男女主都快互相表明心迹了,她看着江述白落寞的眼神。
你要不看看微信和qq?说不定是发在qq上了!江述白声音带着愠怒,生硬的拒绝道:我都说了没有,还是算了。
许念棠拗不过江述白,一时间因为这件事陷入了死寂,许念棠第一次直白的感受到了原文中江述白的孤寂。
宋雅婷和江知意一向将江述白当透明人,肖白途一家当他视为争夺家产的外人,同学之间以他失势为笑料,就连江父都没有发来一句慰问。
这个人的人际关系淡的就像是在世界里蒸发了也无所谓一样。
直到回到酒店,江述白和许念棠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什么话都没说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江述白是一个人住的,他不习惯和别人住在一起,单独订了一间房。
江述白一回到房间就冲了一个澡,失去母亲后那种被任何人都忽略的感觉又挥之不散的出现了,他受够了那些或怜悯或嘲讽的眼神和语气。
想到这里,江述白钻进在洗手间洗手,用冰凉的水反复冲洗着手,直到搓红了也没反应。
江述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讽刺一笑,声音低哑道:没有人会喜欢你,你要记住,你只不过是个克死自己妈妈的扫把星。
折磨完自己后,江述白躺在床上回味着白天发生的事,他掏出手机准备记下那个绑匪提供的信息。
刚打开手机,无数条信息涌入视线,都来自同一个人。
江同学,今天晚上我打算吃馍,但是太淡了,我想加一些佐料。
加完之后一吃,只觉得一阵阵心痛,原来我加的是好无料。
江同学,我的衣服皱了,我拿熨斗也烫不平,我说:不要皱啊,不要走啊,不要走啊!江同学,我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只迷路的小鸭子,回不去了。
它叫回不去鸭。
回不去呀,回不去。
江述白眼神一怔,对方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他控制不住的勾起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