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室就一扇门,窗户常年封闭,建在地下室,因为制造模型的材质不能长期见光,平时被人带进带出都包裹着黑色袋子,所以不开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有点儿潮湿。
季苒跟在吴悠身后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特别的石交味,除了一些建筑模型,还有人物头像,这种材质的好处的就是延展性很好,能够高密度还原,季苒凑近,发现一个人物头像上的睫毛都清晰可见,乍一看挺神奇的。
嗯,这种材料温度高了容易燃烧,所以每天都有校工来地上泼水。
季苒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个大桥模型,上面连建筑工队的名字都雕刻的非常清楚,按照比例能够完美还原当时的数据,吴悠小心翼翼收在袋子里,正打算带季苒回去的时候,房门砰一下被人从外面关上。
这种放着重要数据或者道具的房间一般两扇门,最外面的由每晚检查过后的校工统一关上,而吴悠只有第一扇门的钥匙,果不其然,她打开第一道门,外面的却被一抬保险栓反锁住了,从里面根本打不开,有轻微的响动,吴悠按住门板冷声谁?!对方安静了一秒,然后脚步声远去紧跟着室内的灯也灭了,顿时一片漆黑。
对方故意的!季苒不太适应这种环境,小悠?你别动我过来!吴悠立刻出声,等抓住季苒将人护在身侧后,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电,就是信号零格。
季苒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一个样子。
吴悠示意季苒打开手电筒站在原地然后去了窗户那里,帘子一拉开入目就是冰冷的水泥,在她预料之内,建在地下室就这样,吴悠又打量着头顶,然后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烟雾报警器。
这里堆放的材料导致这个房间光浇水降温是不够的,吴悠问季苒:苒苒,你身上带火了吗?打火机?季苒摇头:我不抽烟。
吴悠苦中作乐,早知道我就抽烟了。
季苒:晚上校工来检查,应该就能放我们出去了。
把我们关在里面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吴悠盯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雕塑,一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被她很快否决,太冒险了,这里材质易燃,真要着起来控制不住火势,那才是引火烧身。
季苒使劲儿敲了敲门,咚咚的声音响彻走廊,但是没人来,看来校工不在。
另一边白与凛正蹙眉盯着手机,脸严肃,他看了吴悠跟季苒的课表晚上都没事,想着带两人去吃东西,谁知两人电话都打不通,不可能这么巧合。
最后一节是选修,两个年级总共三个专业的混在一起,找谁问问?白与凛?有人汗涔涔地跑过来,是刚帮图书馆搬完东西的庄妍昔,她走近发现白与凛一脸冰霜,声音不由得放轻,怎么了?吴悠跟季苒不见了。
白与凛低声,然后压下另一句:被我哥知道我死定了!不见了?庄妍昔收敛笑意,首先想到了前段时间发生的抢劫,但人都抓到了,不可能犯在这上,她立刻跟白与凛去看了门口的监控,南门离选修课的大楼挺远,吴悠他们应该不会走那里,极有可能是最近的东门,但是盯着显示屏十分钟,最有可能的出入时段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重点是手机打不通,一直提醒暂时无法接通。
两种情況,一是把白与凛拉黑了,二是信号问题,而庄妍昔打过去也是无法接通那么就是单纯的信号不好。
白与凛深吸一口气:我得跟我哥说一声.这要是......等等。
庄妍昔打断,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白天上课的时候吴悠说过去模型室拿东西的事情,那里就是个信号隔绝室!两人当即飞奔向模型室。
听到脚步声吴悠惊了一跳,立刻拍了拍门,紧跟着外面也拍了拍,吴悠?是庄妍昔的声音!是我!吴悠回答。
你等着啊!庄妍昔喊道。
距离吴悠跟季苒被困其中过去了快四十分钟,校工来的时候还十分震惊,这门除了我没人动啊,怎么会从外面锁上?白与凛脸色难看,心道肯定是有人尾随故意的,还用得着说吗?门一打开,石灰味被流通的空气骤然吹淡,里面没有通风口,待这么会儿吴悠跟季苒身上全是汗。
怎么回事?庄妍昔询问。
吴悠摇头:不知道,进来拿东西就被人锁住了,跑的挺快,也没看清是谁。
哎呦!幸好没出事。
校工心有余悸,他想进去检查一下再他们走,也符合正常流程,但是走道窄,就亮着吴悠跟季苒的手电筒,校工也没想起来先开灯,伴随着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边沿晃动的声音一下子拉扯住人的神经,紧跟着庄妍昔动了:小心!尖锐的棱角划破掌心,东西堪堪停在季苒头顶一个手掌的距离,被庄妍昔稳稳接住了。
白与凛瞳孔骤缩。
得知房间的电闸也让拉了下来,校工终于意识到这是一起恶性案件,他也不敢耽误,直接往上报了。
这边吴悠他们陪着庄妍昔去了校医室,因为创伤面积有些大,校医只能先给她止血,然后建议去医院缝合伤口。
庄妍昔起初不太乐意,觉得校医危言耸听,但是被脸色铁青的白与凛直接扔到了车里,没让吴悠跟季苒跟着。
缝合了整整八针,庄妍昔刚开始有多不在意,后来上麻药的时候就有多狼狈,事后同白与凛说:虽然上了麻药,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了针从皮肉走过的那种阴森!呜呜呜......不严重,开点儿消炎药跟止痛药,周之内别碰水,伤口结痂就好了。
医生说道白与凛点了点头,转身回到病房的时候庄妍昔已经斜靠在床头睡着了,她昨晚本就没睡好,这阵子感觉麻药不是麻了一只手,而是麻了全身。
白与凛坐在床边看着庄妍昔。
鬼使神差的,白与凛微微靠近,在两人气息即将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他心一横,快速从庄妍昔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蹭而过,然后整个人跟烧起来似的,仓皇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期间的震惊尚未褪去,感觉世界观都遭到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