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事

2025-03-31 14:46:28

白与烽好不容易赶上这辆车,买的时候只剩下两个座位,无论哪一个都离吴悠挺远的。

直到进入车厢,吴悠还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她抬起头,先生,你不出差了吗?你一个人回绀田镇我不放心。

白与烽拿过吴悠的车票,然后皱眉:隔着三个车厢。

我去先生的车厢。

吴悠接道。

白与烽挑眉:坐我腿上?不是。

吴悠微红着脸,我站着就行。

白与烽轻轻弹了下吴悠的脑门:你站着我坐着?你觉得我坐的住吗?吴悠:反正我跟着你,我不坐。

白与烽笑了:我也不坐。

白与烽找了两个车厢的连接处,双臂撑开,将吴悠护在一个角落里,来回接水、上厕所路过不少人,都忍不住要往这里看一眼,太出众了。

列车员核对车票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都是有座的,忍不住问:怎么不坐着?没在一起。

白与烽温声,尽量收敛气势,让自己看起来普通一些。

不放心?列车员笑了:你妹妹啊?白与烽从容道:我爱人。

几乎是瞬间,不等列车员惊讶的看过来,吴悠先一步将脑袋埋进了白与烽怀里,紧挨着的胸腔震颤,吴悠听白与烽说:成年了,就是性子害羞。

吴悠:......就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站一站没什么。

但吴悠还是担心,说了不下三次让白与烽去坐着休息一阵,白与烽就一句话:看不起我?吴悠是从前吃苦吃惯了,两个半小时没所谓,但白与烽也不是吃素的,早些年各种极限运动,体力消磨耗费比站在这里惨烈多了,除了气味有些难闻,白与烽还能接受,主要是吴悠......白与烽在不动声色的顺着吴悠的行动来,他想跟着吴悠的脚步,进入她曾经的世界,看看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时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这个位置的好处是,车子一到站,白与烽跟吴悠是第一个出去的。

绀田镇的车站挺简陋,地板是特别老式的,带着花点子的那种,不少地方龟裂开,然后被碎石子填一半,椅子更是彩漆剥落,至少白与烽这个双脚不沾尘土的还以为自己穿了。

白与烽大致扫了一眼,然后低头问吴悠:家离这儿远不远?还是先吃个饭?打车十五分钟就能到,绀田镇不大。

吴悠接道:再者火车站附近的饭都不好吃,哥你肯定吃不惯。

行。

白与烽接过吴悠的书包,那咱们先回家。

吴悠心尖轻颤,她都不敢直视的地方,白与烽却称呼那里为 家,吴悠忽然不那么害怕了。

坐上车,透过车窗往外看的时候白与烽简直叹为观止,路边盖着参差不齐的房子,毫无有序可言,电线杆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广告,白与烽眼神好,甚至还瞥见了几个寻人启事,黑色的头像看不清面容却让这个地方显得格外沉闷,小卖部零零散散的东西都快怼到马路上了,司机骂了句什么,绕开那些东西,紧跟着从店里出来一个女人,对着外面就是一口痰,然后泼了盆里的水。

车子很快到了一个筒子楼下。

吴悠先下的车,背后她就是残破的筒子楼,吴悠神色忐忑:哥,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可以去宾馆,就几天。

怎么不习惯?白与烽给司机付了车费,下车后很自然的牵起吴悠的手,望着这栋可能有百年历史的大楼,你住的地方,我想看看。

墙壁上涂抹着各类广告,开门撬锁还是办假证,应有尽有,吴悠家在三楼,因为长期没回来,门口堆积了不少东西,都是邻居舍不得扔,又不能放在家里,索性占有公共资源的成果。

听到搬运的动静,隔壁房间的门一下子打开,谁啊?我的东西......烫着羊毛卷的女人倏然一顿,然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吴悠?!你怎么回来了?白与烽听的颇为不满,心道这是吴悠的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回来看看。

吴悠的态度礼貌而疏离,回答简单,跟所谓的邻居显而易见的关系一般。

哦哦。

女人连连点头,然后视线转,等落在白与烽身上时就跟黏住了一样这位是......白与烽握住吴悠的手转动门锁,然后推着吴悠进去,吴悠不喜欢的人,他懒得多说一个字。

房间因为长期没打扫落了不少灰,进门就有些呛,吴悠掀开沙发上的布,露出的一角还算干净,她让白与烽先坐,自己则去洗手间打水做扫除。

两室一厅的房子,加起来也就六十多平米,显得压抑而逼仄,洗手间在刚进门的地方,白与烽正对着阳台,期间开辟出小块地方当作厨房,然后左右各两个卧室,左边的卧室上了锁,应该是吴悠父母曾经住的房间,白与烽心中有了思量。

可仔细再看,沙发上的坐垫都是一针一线勾出来的,曾经的名流千金开始做针线活,针脚都是歪的,这东西绝不可能拿在外面卖,墙上用来装饰的画应该都是汪诗宜自己画的,白与烽瞥见了右下角的诗宜二字,工整秀气,带着股难以言说的婉约,右边的卧房上吊着各种折叠起来的星星,细节中透着温馨。

至少曾经,这里对吴悠来说是最温暖的避风港,白与烽确定。

吴悠端着热水出来,白与烽不顾吴悠的阻拦帮忙一起清扫,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家里的洗漱用品倒是够,但是适合白与烽换洗的衣物却没有,趁着附近的一个小商场还没关门,吴悠赶紧带白与烽买了两套换洗装跟睡衣,路过卖电器的店铺门口时,白与烽又让他们送一个全自动洗衣机过去。

再到楼下的时候单元门口围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那个羊毛卷的邻居,他们虽然笑着跟吴悠打招呼,但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各不相同,若非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同样的扎人。

哎吴悠,这位是谁啊?羊毛卷白天没得到回答,还不死心,眼神在白与烽身上来回乱瞟:是你亲戚那边的哥哥?看着不大,结婚了吗?白与烽淡淡一眼瞥过去,黑眸沉的令人发寒,羊毛卷开始还笑着,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我想起来有牛奶没拿。

羊毛卷理了理鬓角的头发,不敢再看白与烽:你们聊啊。

上到二楼吴悠才压低声音说:哥,你别生气。

白与烽问她:这女人是不是欺负过你?吴悠一愣,没想到白与烽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