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尤是三个小时后到的,吴悠还睡着,一辆低调的黑车就着微沉的夜色进入绀田镇,白与烽在楼下等着,褪去西装革履,穿着吴悠给买的牛仔裤蓝T恤,关尤老远就看到了,车子一停稳就迫不及待下来,哎呦,这下看着年轻了。
白与烽反唇相讥:还行,比关总年轻两岁。
关尤眸色一沉,吩咐一旁的钟砚:把我的刀拿来。
钟砚:......您哪里来的刀啊?说吧,打谁?关尤又问。
没让你打。
白与烽无奈透了:我来的急,身边没带人,再者这地方小,带一些凶神恶煞的对小悠不好,我想你借我两个人,暗中保护一下小悠的安全,我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吴悠就一个人你都顾不到?关尤点了根烟,然后递给白与烽一支,说两句话的功夫天色彻底沉下来,两个跺跺脚就能使一方地动山摇的人物聚在一起抽烟,慢慢吐纳。
给林筱手机上安装定位的人不是你?白与烽嗤笑:有本事别装啊,用你的千里眼。
关尤:你懂个屁。
白与烽不予理会:林筱呢?别提了。
关尤的语气惆怅起来,去参加画展了,你不知道我家那位画画多厉害,当年在大学时期给我画的一幅......白与烽眼角狠狠一跳,着急打断:说重点!就是参加画展去了。
关尤接道:不然谁闲得无聊来看你的乐子?吴悠呢?在家睡着呢。
白与烽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来到这里分分秒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说着烟抽完了,白与烽将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同关尤说:反正也来了,走,去看看。
看什么?在一个杂乱不堪的房间里看一个被白与烽打成猪头的男人?灯光照下,男人醒了,嘴里被塞了抹布,正呜鸣鸣个不停。
关尤不用问都知道,这货肯定是欺负子吴悠。
赶巧,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白与烽沉声:给我弄两只死老鼠来。
关尤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闻言扭头平静的同钟砚说:听到了吗?钟砚带了四个人来,手下人都是见过血的,弄只老鼠什么的小意思。
白与烽一提到这个,眼中的戾气就翻涌不止,那什么,要不你回避一下?我打人的样子不雅观。
打人还要雅观吗? 关尤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原本想找个适合的位置坐下,谁知道这里连处干净的地儿都没有,索性往旁边一站,免得殃及池鱼。
是不太雅观,白与烽揪住那个男人的脑袋就往墙上撞,虽然力道适中,但还是开了血花,关尤扫了眼,听着耳边的痛苦闷哼,掏出手机给林筱回信息。
老鼠最后被手下人塞进了男人嘴里,白与烽轻声道:你不是喜欢用这个吓她吗?现在给我吞了,也算是礼尚往来。
关尤一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说道:两只可能不够,我再给你弄点儿来。
那个男人满脸是血的坐在椅子上,闻言抬起千斤重的脑袋,虚弱而绝望的哼唧,死老鼠还在他嘴里,哪怕被胶带封住了嘴巴,也不可能咽。
哎,你这个......关尤还想说什么,却忽的噤声。
白与烽似有所感,扭头一看,发现门口站着面无表情的吴悠。
白总顿时跟作弊被当场抓住的学生样,无措的走到吴悠跟前,又挡住她的视线,尽量温柔的问:睡醒来了?吴悠看了白与烽一眼,然后微微错开身子,盯着那个男人。
白与烽于心不忍:别看了。
关先生好。
吴悠礼貌问好,但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般,行为举动有些发飘在白与烽担忧的注视中,吴悠缓步走到男人跟前,目光一下子凝聚起来。
白与烽想上前,却被关尤拦住。
大狐狸精生了一个小狐狸精,都好看!耳边响起这个男人曾经吓哭自己后乐呵呵说过的话,儿时吴悠真的会思考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可如今她懂了,从来都不是原罪。
吴悠抬起手臂,如同曾经梦中想的那样,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男人脸上,与此同时,心中的某种禁锢轰然碎裂,吴悠只觉得没由来一阵轻松。
她这一巴掌下去,身后的白与烽跟关尤同时捂住了脸颊。
白与烽气笑了:你妈的,吴悠是我媳妇儿,你捂什么?我这不是代入我家媳妇儿了吗?关尤很自然的说:没顶住。
好了好了,一巴掌就行了。
白与烽接过钟砚递上来的手帕给吴悠擦干净手,又端详着来回看了一遍,嗯,好好的。
白与烽早前抓住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已经将人打的半死,后续折磨纯粹是气不过,现在吴悠一巴掌,白与烽心中的气便顺畅了,搞得好像当年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钟砚留下来处理烂摊子,关尤扔掉脸皮跟在白与烽跟吴悠身后,哎,我晚上还没吃饭呢。
你没吃饭关我什么事?白与烽这句话还卡在喉咙里,就听吴悠轻笑了一下,从这栋残破的大楼出来,昏黄的路灯下,白与烽看到吴悠眼中有星河闪烁,之前覆盖的阴霾消散一些,不亏,白与烽心想。
我回去做饭。
吴悠开口:关先生要来吗?来来来。
关尤无视白与烽,盛情难却。
白与烽:......所以他当时是脑子抽了吗?跟关尤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