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韵女士事后打电话给白与烽,进行了长达四十分钟的教育,白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嗯两声,等苏如韵女士问那个奖状能不能给她的时候,白与烽冷酷无情的拒绝:不能,妈你已经有两个了,我才有一个。
我是你亲妈!苏如韵语气沉痛,你至于这么提防我?白与烽似乎受到了感触,终于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认真道:你当然是我亲妈,一句话,明天白氏的老总就能换人,我非常爱您,母亲。
白与烽坚定:但是这个您就别想了。
苏如韵气的不行:你小心我把锁撬了!白与烽轻笑:您不是这样的人。
苏如韵一辈子生性要强,最烦鸡鸣狗盗的事情,撬锁过于荒唐,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白与烽放心的很。
下午吴悠提着两捆小青菜进来,先生今早说想喝点儿清淡的,一会儿......吴悠一愣,看到白与烽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写满了怀疑人生,脚边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
怎么......吴悠心跳如鼓,公司出问题?一瞬间很多念头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象不到何种打击能让白与烽变成这样,吴悠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直到发现了空荡荡的橱窗,那个被先生亲自安上去的锁打开了,就歪歪斜斜挂在环形的锁扣上。
不是吧?吴悠僵硬的掏出手机,点进苏如韵女士的朋友圈。
我家姑娘就是争气!每次看到这些东西就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与美好。
(吐舌)(吐舌)(吐舌)下面就是那张奖状,竟然涂抹了名字。
她是希望与美好,白与烽这边完全是绝望与糟心。
吴悠:......我就没想通。
白与烽终于开口了:我妈还能做这种事?!吴悠忽然想笑,但白与烽的神色过于悲痛,他生生憋住了,吴悠上前抱住白与烽,没事了先生,我以后经常带奖状回来。
好。
白与烽将脑袋埋在吴悠肚子上,咬牙切齿:以后放在卧房!我弄个保险柜回来!吴悠眼中漫出笑意:都听先生的。
白与烽化悲痛为力量,最后受折腾的还是吴悠。
仔细一想,苏如韵女士再喜欢吴悠,抢了那么多奖状有什么用呢?这个人是他的,此刻就在他手里,在他怀里,在他心上。
吴悠被灭顶的快感吞没,她最后的意识是抱紧白与烽的脖颈,在他耳边满足的唤了句先生。
奖状被盗’ 一事给了白总极大的打击,他在家里对吴悠笑脸不断,但是公司众人就没那么好运了,白与烽成了炮筒,谁上来轰谁,原本白氏内部还有几个比较跳的白家本家人,因为血脉相连,所以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白与烽一般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不同,白与烽看谁都想来一梭子,今早开会将两个业绩不行的白家高管喷的满地找头,喷累了就喝口水润润喉咙,然后继续。
一时间别说公司,就是白家内部都人人自危,担心白与烽有什么动作。
只有秦戈知道,白总就是单纯的气这种低气压持续了五天,等白与烽这边火气散干净,那边季苒也从ICU里出来了。
她住了几天院,蒋博彦就守了几天。
住院的第二天季苒的情况稳定下来,蒋博彦当晚穿着隔离衣进去看她,季苒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无知无觉,蒋博彦俯身,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嘴快的喊了声季苒,声音并不大,可季苒却微微蹙眉,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指尖微微朝里,像是想要握佳什么似的,蒋博彦注意到,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然后蒋博彦清楚的听到了两个字:博......彦......除了家人跟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没有人会这么叫他,也没有人敢这么叫他。
季苒平时恭敬,一口一个老板,简直逆来顺受,蒋博彦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会这么叫自己。
白粥里面混了点儿咸菜,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吃一些?蒋博彦端着粥坐在床边,季苒还带着鼻氧管,靠在床头时不时咳嗽,闻言点了点头。
慢点儿。
粥熬的本来就稀,蒋博彦还不敢一次性喂太多,担心季苒呛着。
老板,店里没人,没关系吗?季苒低声问。
本来就是开着玩的。
蒋博彦搅拌了一下,见季苒刚才轻轻瑟缩,以为粥烫于是这次下意识轻抿了一口,又吹了两下。
季苒:......意识到这个动作多么暖昧的蒋博彦:......但蒋博彦心理素质好,他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又喂给季苒一勺子。
哎呦喂~房门没关,许舒一脸欠揍的推门进来,博彦,我生病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喂我,我跟你还十几年的情分呢。
季苒本来就羞的不行,被这么一激当时就呛到了,立刻咳嗽起来。
她前两天就咳的嗓子里见了血,平时再不舒服也不敢动静太大,现在一样,季苒按着胸腹躬身,蒋博彦立刻放下碗靠上去,季苒的脑袋抵在他胸口,感觉后背被人轻轻顺着,于是努力平复。
蒋博彦猛地回头,许舒顿时被钉在原地,心想完了完了。
白与烽从后面走出来,拍了拍许舒的肩膀:哎......季苒安静下来,她费力吞咽。
很严重吗?吴悠轻声问。
好多了。
蒋博彦解释,看白与烽手里提着东西,有些无奈:我们之间还讲究这些?我不懂,是小悠买的。
白与烽说。
吴悠解释:鲜百合,跟糯米一起熬,对肺很好的。
蒋博彦这下起身接过:好的,谢谢小悠。
白与烽俊眉微挑,下意识醋血上涌,但是蒋博彦又什么情绪都没有,就是单纯的感谢,白总没发作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蒋博彦太照顾季苒了,没精力给其他人。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设备,季苒的眼神一直黏在蒋博彦身上,看得出有多依赖。
这两人怎么回事?才认识多久啊?白总也有脸说别人。
谢谢。
沉默中,季苒哑声开口,她第一次被人探病,心里某处烫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