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二伯母张芳对着邻居阿姨破口大骂:平时看不出来你有多好心,如今却还帮着这死爹,没妈管的孤儿。
我看你是有多妒忌我们家俊华,不像你家那脑瘫儿。
阿姨的孩子在小的时候就发高烧,导致智商永远停留在六岁。
阿姨被她的话气的不轻,不再理会他们的家事,气冲冲的扭头就走。
她的离开,卷走了叶栀晚最后的希望。
人证物证都没有,仅凭着叶栀晚一个人的话,立不住脚。
最后的处理方式,是警察劝导了几句,并叮嘱叶栀晚,遇事一定要报警。
见警察离开。
张芳指着叶栀晚怒骂:我让你住着已经很好了。
你还敢冤枉我们家俊华,我看你是欠打。
那天晚上,虽在二伯叶文辉的阻拦下,叶栀晚的身上仍是多了几道竹藤留下的红痕。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未曾入睡,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蜷缩在床上,眼眸兢兢战战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望着天刚亮,她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二伯家。
她不要再回来了,大学开学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那个,让她怀揣不安的地方。
她本以为她已经脱离了那个地方了,所有事情都能重新开始。
可是,今晚的经历,那种窒息的压迫感,又卷土重来。
她被压抑的透不过气,满脑子里都是过往和刚刚挥之不去的画面。
我信你。
季怀的声音压抑而深沉,听着她述说着过去,自责又难受。
那些年的不打扰,竟不知道她是如此难熬。
叶栀晚咬着下嘴唇极力的压制着自己,抬眸撞向他担忧的眼眸,像是找到了依靠的归属,席走她内心的一片荒凉。
两名警察带走了叶俊华,客厅里,仅剩他们两人,隐隐约约还传来叶栀晚啜泣的声音。
季怀刚起身,便被叶栀晚扯住衣摆。
眼圈因哭泣,带着一片微红的涟漪,变得格外的可怜。
我不走,去拿点药。
季怀伸手用食指抬了抬她脸上本就不多的肉。
叶栀晚抿了下嘴唇,才缓缓放开他的衣摆。
季怀利索的拿了药,扶住叶栀晚的脖子给她上药。
望着他怜惜的眼神,叶栀晚的眼眸四处躲闪着。
只听见他轻叹息一声,语气极其轻,像是怕说话的气息碰到她的伤口:今天的事都怪我,责任都在我身上。
你不要把错归在自己身上,那种人渣,会罪有应得的。
叶栀晚垂下眼眸,嘴唇几张几合后没有说话。
待会你在这坐着等我,我帮你收拾一点东西,待会就搬走。
季怀看着她膝盖再次裂开的伤痕,拧着眉帮她处理伤口。
纱布被血浸湿,黏连着肉,伤口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别看,我轻点。
撕开纱布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她在颤抖着忍耐。
公司有给员工分配宿舍,先搬过去那边?季怀见她紧拽着小毯子,开口转移话题。
好。
叶栀晚低声应了声。
这公寓她也不想呆了。
见她有些担忧的模样,季怀又开口解释:自己租房,公司也有补助。
不怕这里的违约金,公司会报销的。
季怀帮她处理完伤口后,额上都渗着一丝薄汗,他起身走进去卧室帮她收拾一些衣服:在这等我,别勉强自己。
不料她像个小尾巴一样,季怀走到哪,她就跟在哪。
看着她行动不便,季怀轻啧一声:伤口还想再处理一次?不怕疼?有什么东西我帮你收拾就行。
再跟着我,我就把你扛走了。
有内..叶栀晚卷着衣摆,有些支支吾吾:贴身衣物。
季怀脸色一囧,说话有些不利索:那个..我帮你拿也不是不行。
叶栀晚神色泛着不自然,撇开视线,遮遮掩掩的收拾着她口中的贴身衣物。
季怀幽幽的倚在她一旁的柜子上,双眸往她手里督了下,而后快速转开,耳后根泛着红晕。
公司的安排的公寓就在附近的一栋商品楼。
叶栀晚被他用轮椅推着,刚进电梯,她不由的询问着:这楼..怎么好像没人住。
站在他身后的季怀,挑了挑眉:都去上班了。
叶栀晚偏着头一想,快到中午的下班时间,没有人出入倒也正常。
想起和顾岚说的请假两小时,叶栀晚一愣:我就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季怀无所谓的说着:没事,我也没去上班。
叶栀晚额角抽了抽,这能一样吗?请假又不扣钱,怕什么。
你这腿,还敢去上班,我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折。
季怀幽幽的警告声从身后传来。
叶栀晚担忧的摸了摸左腿的膝盖。
季怀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喉间溢出一阵无声的轻笑。
电梯在五楼被打开,季怀将她推了出去:一层两户,隔音也不错。
从公寓进门就有监控。
想起那天在她公寓,在修改方案的时候,就时不时能听见隔壁屋吵架的声音,隔音效果极差。
那个他都认为不安全的地方,实在不适应她多待。
谢谢。
叶栀晚柔声道谢,没有季怀,她还不能在那么短时间里面,找到合适的公寓。
要和隔壁的住户说一声么,怕今天搬东西挺吵的。
叶栀晚仰着头询问着他的意见。
季怀垂下眼眸督了一眼她温顺的模样,心情好了些,十分随意的回话:不用。
嗯?因为隔壁住户是我。
季怀望着她错愕的表情笑了笑,刷完门禁卡后将她推了进去。
这么..巧?叶栀晚讪讪的问了句。
就是这么巧。
季怀一本正经的说着。
殊不知,整栋楼,除了他们两户人,其他都还没搬进来。
因为,收购这栋楼,是季怀当初在她公寓,遇到假扮外卖员的叶俊华才想到的。
恒星公司还没有给员工安排入住公寓的福利。
是因为她,才被开创的福利。
叶栀晚咽了咽喉咙:那以后上下班不得天天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