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那么慌张。
叶栀晚想起陆璐慌乱打开门,差点脑门就要撞到门的情景,眯着眼笑了笑。
红绿灯前,季怀侧目望着她向他投来好奇的眼神,内心不安的颤抖着。
刚刚你们的赌约,说的徐伯的女儿就是徐秘书?她半眯着眼睛,总算在放空的时间里,将关系缕清。
季怀看了看她的眼色,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知道这件事的?我也就比你早知道十分钟。
季怀眼眸避开和她对视,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前方。
臭季怀。
嗯,香叶栀晚。
季怀一本正经的回着她的话。
经过快半个小时的车程,绕过了小半圈山路才到达了季怀口中的目的地。
臭屁一下车便兴奋的绕起了圈,十分有方向感的扯着她往里边走。
见它这个反应,她不禁好奇问着:臭屁来过这里?位置处在半山腰的一片空旷地带,经开发后,依山傍水,形成一个小小的庄园。
大门处是被一个简陋的铁栏围着。
季怀笑着点了点头,徒手将铁门搬开:没接手公司前,经常带它来。
小桥流水,屋舍俨然。
叶栀晚轻嗅着清新的空气,细声点评着这里的环境。
季怀,你有听见很多狗叫声吗?望着离前面的平房越来越近,声音亦是逐渐的清楚。
被牵着的臭屁听到声音后更是兴奋的给着回应。
季先生你来了。
一个身着朴素的男人从屋扯了个麻袋走了出来,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看见他身旁的叶栀晚,下意识的挡住脸上大面积烧伤,留下的疤痕。
叶栀晚抬眸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了,身子下意识的往季怀身上靠近了些,还是极其礼貌的朝对面的人笑了笑。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忠叔脸上堆着歉意,憨厚的笑了笑。
没有没有。
叶栀晚摆了摆手,抿了下嘴唇,举起手比起一个一点点的手势,还是诚实的回了话:有那么一点点,但是现在不怕了。
季怀拍了拍她的头:这是忠叔,负责管这里的日常琐事。
忠叔。
叶栀晚笑着和他点了点头。
想必这就是叶小姐吧。
忠叔笑了笑,皮肤大面积的烧伤,只能看到他格外清澈的双眼。
对上叶栀晚不解的眼神,季怀笑着应了声。
听到忠叔叫它的臭屁,回头侧着脑袋望着季怀,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季怀索性弯着腰帮它解开绳索,臭屁便撒欢的往忠叔那边跑,随着忠叔到狗叫声那边冲去。
它不会去打架了吧?叶栀晚担忧的问着,想着臭屁往日的表现,自顾自的否认了内心的想法:臭屁那么乖,它不会被打吧?别看它这么乖,都是装的。
趁臭屁不在,季怀抓紧着机会拉踩着它,想让它在叶栀晚心里的地位再降低些。
这边刚修建的时候,还养了白兔那些。
臭屁脱了牵引绳,就跟个脱缰的野马,追的鸡飞狗跳,在这混的跟个恶霸一样。
叶栀晚认真的听着他的话,脑海里勾勒出那副场景,不由的捂着嘴偷笑:臭屁从小就这么活泼可爱。
季怀嘴角抽了抽:...那都是在你面前装的。
还把这里的种的东西都给践踏了。
他不死心的加了句,他就不信了。
叶栀晚柳眉紧蹙,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幽幽的喊了声:季怀。
怎么,不信?你可以问问忠叔。
我发现你今天对臭屁意见很大。
叶栀晚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
难道,你妒忌臭屁?季怀被她无情的戳破,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面无表情的说着:我去帮忙了。
叶栀晚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慢悠悠的跟了进去。
才发现庄园外面别有洞天,广阔平坦的空地,离平房最近搭着几个避雨棚,平整干净的摆放着狗笼。
里面贴心的放有让小狗睡觉的毯子和棉枕头,每个笼子前还贴心的挂着对应小狗的名字和照片。
这些都是季先生想出来的。
忠叔从她身后不远处笑着解释。
见他单手拽着一麻袋东西,叶栀晚下意识的前往帮忙。
没事的,叶小姐,我自己来。
忠叔提着东西的手挡了挡她要帮忙的手。
没事。
叶栀晚望着他另外只空荡荡的手袖愣了愣,不管他的推托,和他一起提着那袋东西,不由的问着:忠叔,您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忠叔笑了笑:季先生经常在这里提起你。
季先生人很好,这里工作的人,基本都是在社会很难找到工作的人。
忠叔叹了叹气,甚是感慨的说着。
两个人将笼子里的盛水的碗换上新的,叶栀晚一边帮忙,一边认真的听着忠叔给她讲起季怀的事。
差不多三年前吧,才开始筹建的这个地方。
我在上一份工作的工地里,被大火烧伤,碍于临时工的身份,社保保险那些都没有,老板也不肯赔付手术费。
当时欠了医院很多钱,我还在想,要不就别醒过来了,救活我能有什么用。
忠叔提起往事,也只是笑笑,仿佛都把它当成了无关重要的往事。
后来出院,想着找工作还钱,自己找个地方去了也没什么所谓,最主要是占用了医疗资源,治疗的钱不还我良心过意不去。
可是社会是很残忍的,谁会录用一个满脸是伤疤,还断了一只手的人呢。
忠叔...叶栀晚停着手上的动作,想要安慰却无从说起。
忠叔笑了笑:没事。
后来在一个便利店外,望着冰柜的水很久很久,在那遇见了季先生,他在便利店里面,可能看到我找工作被拒绝。
我现在还记得,他把水递给我,然后问我:你要是不嫌弃,帮我管理一下山上的小庄园?那种感觉,好像就是你对生活,对社会都不抱希望了,又有人从深渊里拉了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