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从未看过如此执拗的叶栀晚,两个人沉默片刻,他看着她手心微微纱布中微微渗血,蹙紧着眉头。
抬手用拇指划过她眼尾的泪珠,语气带着点让步:赶紧收拾完,然后去药店好不好?叶栀晚松开他的手,胡乱的将东西塞进书包里,快速扯上拉链,而后站起身定定的看着他。
季怀瞧着她的动作,简直一气呵成,胸腔中闷出一阵哑笑:原来你收拾东西也可以不慢吞吞的。
走了。
叶栀晚抿直着嘴唇,避开他的伤口处,牵起他的手腕,将他往巷子外扯。
季怀在她身后提着她的书包,低头看着她的芊芊细手握着他的手腕,傻傻乐呵的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从药店出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烫伤膏、碘伏、纱布和止血贴。
手给我。
季怀坐在她旁边,用嘴咬开纱布包装袋后,朝她摊了摊手。
嗯?我帮你。
叶栀晚欲将烫伤膏从袋子里取出,季怀扣着她的手腕,让小心翼翼的掰开她的手指。
先处理你的伤口。
季怀深色的眸底里透露着认真,极其轻柔的撕开她手掌上的纱布。
用棉签蘸取碘伏,轻轻擦拭着她的伤口。
叶栀晚反射性的缩了缩被他固定住的手腕。
季怀的动作微微顿住,缓缓抬眸,心疼的问道:很疼吗?我轻点,太疼的话,要不你扯着我头发?叶栀晚泛着迷离的脸上,听着他的话泛起笑意,另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轻声应着:不疼。
他曲着身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僵在原地,傻笑一声后,认真处理着伤口。
每轻轻点涂一下,季怀便对着她的手心轻吹着气。
像哄着个小朋友般对待她。
看着正规正矩贴好的纱布,季怀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我帮你涂药。
叶栀晚将小袋子扯到自己这边,翻着烫伤膏,棉签蘸取后久久不敢动手。
唇边纠结的嚅动着:很疼吧..不疼,随便弄。
季怀瞅了一眼手指,看着上面被烟头烫伤的一个小坑,顶多会留个疤而已。
叶栀晚手上的动作,轻的好像在给季怀挠痒痒。
季怀抬手看着一个伤口,被她里三层外三层的缠绕着纱布,嘴角错愕的抽了抽。
这有多大的事啊,包成这样跟个娘们一样。
季怀无奈的说道,瞟向她,看着她不赞同的表情,话一转,面无表情的夸赞着:包扎的很好看。
甚至还冲着她比了个拇指。
叶栀晚看向他眉峰的血痕,伸出手也够不上的距离,索性站在他岔开的两条腿中间。
季怀的脑袋微微后仰,看着她不断放大的五官,嘴边的话愈发小声,紧张的咽了咽喉咙,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你要干嘛。
一整个要亲他的架势。
涂药。
叶栀晚张着嘴极其认真的回答。
季怀:吓死他了..差点以为初吻不保了。
叶栀晚的气息渐渐笼罩着他,扶住季怀乱动的脖子给他上药,季怀闪躲的眼神,发现叶栀晚真的别无多想后,微微舒了一口气。
别乱动。
叶栀晚轻啧一声,神情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叶栀晚,你好凶,我刚刚给你上药的时候多温柔,你看你,什么态度。
季怀低声委屈的控诉着她的罪行。
没有凶你。
叶栀晚小声的嘟哝着。
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季怀脸上,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他望着她怜惜的眼神,咧开嘴角傻笑着。
季怀,你打架还挺狠。
叶栀晚帮他涂完药后,认真的贴了个止血贴在伤口处。
因为他们欺负的是你。
季怀想着刚刚的事就火大。
你可要答应我,你不能当个混混。
叶栀晚收拾着东西,极其认真的跟他说着。
季怀:...有时候和叶栀晚沟通不了,这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有见过这个帅的混混吗?季怀被气笑,反问道。
叶栀晚手中的动作顿住,极其认真的上下打量他,细声回应着:好像没有。
季怀撩了撩头发,十分认同她的说法。
走了,送你回家。
以后放学别乱跑,我送你回去。
季怀提着她的书包,随意往肩上一甩,两个人往公交站台走去。
黄昏吹着傍晚的风而至,烂漫烟霞透漏着柔软的光,泛着柔软和静美。
叶栀晚,我没搭过公交车。
季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翼。
叶栀晚奇怪的偏着头看着他,试探性问道:公交卡?没有。
现金?季怀掏出钱包往她面前一摊,她看着里面仅有的百元大钞愣了愣。
你真的是个少爷。
叶栀晚细声嘀咕着,怎么会有人公交车都没坐过。
绕到他身后,扯开自己的书包翻着钱包的公交卡和零钱,将零钱递给他,认真的跟他说清楚投币方式。
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你家住哪?我帮你看看坐哪辆车。
叶栀晚望向一旁的公交站牌,等着他的回应。
你坐几号?6号。
那我跟你一样。
季怀无所谓的回应着。
嗯?叶栀晚奇怪的看向他。
我能不能去你家蹭饭。
季怀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说着。
正当叶栀晚要开口拒绝。
季怀幽幽的说着:我可是为了你,被我爸停了卡,一回家,又要被阴阳怪气的训话,好惨的叶栀晚。
叶栀晚默默闭嘴。
想着吴念这周末也不回来,让季怀蹭个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叶栀晚在思考,季怀着急的证明着自己:我做饭很厉害的。
她抱有怀疑的态度看了他一眼。
季怀被看的莫名的心虚:走了6号公交车来了。
叶栀晚内心默默吐槽,奇了怪了,自己等公交车大半天不来,跟着季怀,没几分钟车就来了。
随着初中部的几个年级放学,公交车涌上的学生有些多。
季怀独特的身高往后瞅了眼,没有空座位了。
趁着司机发车前,双手撑着前后的座位,将叶栀晚圈在里面,给她留了足够的位置,以免被别人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