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汀予清醒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一阵酸痛。
她揉着自己的脖子坐起来,小心地活动着。
嘶!力气只是大了些,就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恍惚记起,在她昏迷之前,好像是晏铮给了自己一手刀!这狗男人!晏铮,晏铮!她气呼呼地叫了两声,却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从窗外传来一阵微弱的海浪声。
盛汀予:!!!她浑身一僵,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卧室里,整体都是暗色基调,很符合晏铮的审美。
这狗男人搞什么!盛汀予左右摸了摸,很想给晏铮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也不见了!盛汀予被气笑了。
她一把掀开被子,试着拧了一下房门把手,没锁。
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小变态这是终于对她下手了?盛汀予大步流星地走出门,恰好遇到上楼来打探情况的殷熊。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尤其是,当殷熊看到盛汀予眼底复杂的笑意时,他竟然下意识地转身想跑。
小熊,你跑什么?殷熊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他停下脚步,笑得一脸尴尬,少,少夫人,你醒了。
盛汀予没兴趣跟他寒暄,直问道:他人呢?谁,谁啊。
殷熊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些。
你少跟我装蒜,我问的还能是谁。
盛汀予皱着眉头,脸上笑容尽失。
殷熊看着盛汀予冷若冰霜的小脸,心里不由得暗暗为自家少爷着急,同时,也忍不住腹诽,少爷这是什么直男骚操作。
就算是怕少夫人一气之下跑了,这也不能把人带到海岛上啊。
这原本残疾的事就还没解释清楚,这转头就又给自己头上加了一项罪名,少爷这是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追妻火葬场?可是,殷熊到底还记得晏铮是自己的上司,他硬着头皮替晏铮解释道:少夫人,少爷他其实……然而,他不过才刚开了个头,盛汀予就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解释的话我不想听你说,你只要告诉我他人在哪儿就行了。
他硬着头皮,一本正经地说瞎话:少爷他,他不在。
不在?闻言,盛汀予顿时眉毛高挑,她用一种‘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殷熊。
他都能把我砍晕送到这儿来,怎么可能不寸步不离地看着我,难道他就不怕我一气之下从海里游回去吗?听到她这么说,殷熊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有些微妙。
他想起少爷刚刚临走时对他说的话。
你上去看看,如果她醒了,就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在盛怒之下,妄想跳到海里,然后游回海城去。
你们两个知道这里距离海城有多远吗?这一刻,殷熊只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但凡是个正常人,谁能有这种想法。
想到这里,殷熊有些认命地闭了闭眼,他死死地闭着嘴,但是手指却不动声色地给盛汀予指了一个方向。
盛汀予挑挑眉,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殷熊一脸的忠贞不屈,绝对是一副不会向她透露晏铮下落半个字的模样。
她忽然就觉得有点想笑。
同时,又有些心疼。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那个男人怎么就认定了自己一定会离他而去呢?这么不信任她,还真是欠教训。
想到这里,盛汀予随手撩动了一下长发,朝着殷熊刚刚指着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出去走走。
走出海边别墅,盛汀予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座海岛上,四周都是大海,别墅外的沙滩上种着成片的椰树。
见惯了城市喧嚣,忽然置身于这种环境当中,盛汀予原本浮躁的心情,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她甚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走了大约二十多米之后,她听到跟在自己不远处的殷熊轻咳了一声。
回过头,就看到一米九的壮汉悄悄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盛汀予停下脚步,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阴影里影影绰绰有个人影。
她冲着殷熊打了个手势,没让他跟过去,免得受牵连。
殷熊顿时满脸感激。
盛汀予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就看到平日里总是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发丝凌乱,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扣子不羁地解到胸口,露出一小片精壮的胸膛。
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暗骂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沉迷美色。
晏铮坐在一棵椰树下,一条腿曲起,胳膊随意地搭在上面,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酒瓶。
平日里被他宝贝似的捏在手里的佛珠却意外没有在他身上看到。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就连盛汀予已经走到身边都没注意到。
盛汀予垂眸,就顺着男人大开的领口看到了下面的风景,顿时移开视线。
可她顺着晏铮的视线看过去,就发现他看着的是别墅的方向。
如果盛汀予的估计没错,正对着他的,就是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所在的那间卧室。
这男人真是……一时间,盛汀予觉得又气又心酸。
原本只是单纯想要找他算账的心情顿时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一时不察,就踢到了脚下的石子。
荒无人烟的海岛上,一点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于是,盛汀予便看到晏铮原本还算放松的身形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整个人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一动都不敢动。
盛汀予等了半天都没见晏铮说话,她先忍不住了。
她蹲下身子,一把扯过晏铮的胳膊,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委屈巴巴地咬着唇,一双狐狸一样的眸子湿乎乎的,老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晏铮顿时心神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