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汀予看着他,眸光微转。
这是故意带她来杀鸡儆猴?盛汀予不禁有些想笑,看来在老宅花园里,他应该是将自己跟晏麟之间的谈话全部听到了,否则也不会特意带着她来这里警告她。
想到这里,她眸底的情绪微闪。
晏铮见她直直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眉宇之间变得阴鸷,捏着她下巴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地用力。
怎么不说话?盛汀予眯了眯狐狸似的眼睛,原本乖软的眼神变得深邃。
她的眼角慵懒地微微上挑,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老公,你该不会是看到我跟晏麟说话吃醋了吧?晏铮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还真敢想。
他的语气冷漠又透着讥诮,可是盛汀予却可看到了他泛着红意的耳根。
啧。
口是心非。
不过,她垂眸扫了一眼男人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想起初见那天,这人在碰过自己之后还特意去用消毒纸巾擦手,现在倒是捏的很顺手啊。
……第二天,晏铮起了个大早,便带着殷熊去了公司。
天宇公司是晏铮母亲留下来的遗产,在他接手之前,整个天宇早就被晏城安侵蚀的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可是在他接手之后,不过短短三年,晏铮就让天宇站在了一个无可匹敌的高度上。
晏铮的能力毋庸置疑,也因此,惹得晏家老宅里的那一家三口对他极为忌惮。
进入办公室,晏铮来到办公桌前,微微侧头问道:东西都放好了?殷熊上前一步,恭敬道:是,少爷。
消息递给晏麟了吗?放心,少爷,我都安排好了。
嗯。
晏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来到电脑前,屏幕上是别墅里的监控画面。
他盯着监控中盛汀予的身形,缓缓扬起唇角,指尖在她身上轻轻碰了碰,眼神晦暗不明。
盛汀予,机会只有一次,看你的了。
盛汀予起床的时候就知道晏铮已经走了,所以她今天没有能跟晏铮一起吃上早饭。
她很不开心,咬着面包有些闷闷不乐。
正烦躁着,晏麟的短信忽然进来。
【汀予,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昨天的事我不怪你,如果你高兴,怎么打我都可以,我知道你在晏铮身边一定受委屈了,我跟你保证,只要你能帮我拿到绿地项目的资料,我妈一定会同意我娶你。
】嗤。
盛汀予嘲讽地笑起来。
晏铮的母亲是晏城安的原配,只是在生下晏铮后不久就香消玉殒。
两年后,晏城安便说晏铮闹着要母亲照顾,这才迎娶了现在的晏夫人,之后生下了晏麟。
而晏铮因为性情古怪,从小就不得晏城安的喜爱,八岁那年更是因为一场绑架断了双腿。
至于晏麟,自小锦衣玉食,父亲喜爱,又有母亲筹谋打算,没有意外的话,整个晏家以后都是他的,可即使这样,他仍旧不愿意晏铮拥有一丝一毫。
这也就罢了,若他真刀真枪地去拼,或许盛汀予还会高看他一眼,可他却只会用这种下作的小动作。
真是让人恶心。
不过……盛汀予扭头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舌尖舔了舔上颚。
与此同时,正捧着手机焦急等待的晏麟忽然感觉到手机震动。
他面上一喜,连忙将手机解锁,屏幕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等着。
】他嘲弄地勾起唇角,手掌覆在昨天被盛汀予踢过的腹部上。
那里还在隐隐作痛,但晏麟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痛色。
装的那么像,最后还不是要对我言听计从。
蠢货。
半山别墅的二楼是所有佣人的禁地,此前只有晏铮和殷熊可以上去,如今多了一个盛汀予。
此刻,盛汀予坐在晏铮书房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晏麟短信中说的资料翻看起来。
只是看了两页,盛汀予的眉毛便挑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晏铮会随便拿本东西试探她,可没想到这个疯子竟然真的把项目资料放在这里。
如果她真的中了晏麟的美人计,这些东西一定能让晏铮伤筋动骨。
盛汀予一时间分不清晏铮是真的疯,还是拿出自己的底牌在赌。
她坐在桌前半晌没有动作,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几分钟后,盛汀予勾起唇角转了个身,看着角落里的监控探头,亲了一下手中的资料送出一个飞吻,随后手指飞快地直接用晏铮的电脑操作起来。
最终,她将所有的资料都上传到邮箱里发给了晏麟。
透过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晏铮看在眼里。
他敛敛眸子,身上杀意四起,就连身边的空气都跟着冷凝了几分。
殷熊缩着脖子站在一边,一个壮汉此时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晏铮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佛珠,骨节用力到泛白,原本殷红的嘴唇此刻却毫无血色。
殷熊。
他的声音沙哑。
殷熊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晏铮眸色深沉,俊美的五官泛着冷意,眼眸深处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
去做。
是,少爷。
殷熊一头冷汗,心中只觉得盛汀予是在作死。
偷东西还不偷偷摸摸的,竟然还挑衅他家少爷,这不是找死吗?平日里一口一个老公,那么乖巧,原来都是装的。
殷熊离开了,整个办公室窗帘紧闭,没有一丝亮光。
晏铮穿着一身黑衣坐在阴影里,几乎跟黑色的背景融为一体,脸上的阴郁令人胆寒。
好得很,盛汀予。
……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的盛汀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四周的布置。
忽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尖细的女声让盛汀予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她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女人正抬着下巴,一脸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女人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小洋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间带着几分凌厉,眼神不善地看着盛汀予。
盛汀予坐在沙发上,一副女主人的做派,不疾不徐地拄着头,冲着女人抬了抬下巴,这位小姐,你闯到我家,问我是谁,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