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簿躬身答道,回大人,正是。
近日来,治安可好?上官瑾转头看向县尉。
张县尉抱拳答道,回大人,虽不能称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总也没有强盗匪患发生,还算太平。
二人回禀完,姓廖的县丞微笑着站出来打圆场。
大人,您来之前,下官一直都秉承前任知县大人的政令,不敢有半分怠惰。
这才勉强能撑住局面,不至于让大人接手一个烂摊子。
他那意思是,就算有任何纰漏,那也是上一任知县留下的烂摊子。
如今风平浪静,全都靠他一人竭力维持。
上官瑾了然地勾唇笑笑,廖县丞有心了。
宣化县吏治清明,太平和顺,处处运转有序,离不开三位的辛劳。
本官已在官邸备下酒宴,替宣化县的百姓们好好感谢三位的殚精竭虑。
三位,随我一同移步后宅吧。
听闻此言,三人俱是脸色一僵,飞快地相互交换了个眼色。
廖县丞微微一笑,率先说道,大人,实在不凑巧,我家里那个糟糠病了,我下了值还要去药方给她抓药去。
多谢大人盛情款待,改日,改日一定宴请大人尝尝我们岭南的当地特色。
上官瑾神色淡然地点点头,糟糠之妻不可弃,廖县丞重情重义,当为吾辈楷模。
廖县丞朝另外二人看了一眼,笑容里略带得意。
不过听闻,廖县丞的发妻因为妻妾相争,早移居在郊外的庄子上了。
廖县丞现下可要抓紧时间出城了,眼看这城门就要落锁了。
上官瑾漫不经心说道。
廖县丞顿时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他下意识抬头,刚好与新任知县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这位新任知县明明笑得一脸和煦,可他却没来由地觉得脊背发凉。
那老娘们就是事儿多,一把年纪了还矫情。
不管她,女人嘛,就得晾着才学会懂事。
我留下喝酒,喝酒。
廖县丞干笑一声。
上官瑾笑着看了看另外两人,声音和煦,不知二位家中可有不便?没有,没有,听凭大人差遣。
二人抹了把汗,异口同声道。
不过是略吃几杯薄酒,谈不上什么差遣。
诸位,请移步吧。
上官瑾轻轻一笑,率先起身,领着几个衙卫朝着县衙后的府邸走去。
廖县丞、刘主簿、张县尉三人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三人见前面的人不注意,立刻凑作一堆,窃窃私语。
差点小看了这个上官瑾!把我家中的情况查了个底儿掉!什么也瞒不过他!廖县丞咬了咬牙。
刘主簿捋着山羊胡,眯眼盯着前面的上官瑾道,早就劝县丞大人莫要和这位杠上。
我京中有亲戚,说这位前任的大理寺卿,素日里有‘白衣阎王’之称,没有他问不出的口供,最擅长杀人诛心。
白衣阎王?为啥叫这名儿?张县尉大约是因为干刑讯抓人这行的,立刻对上官瑾当大理寺卿的事儿感了兴趣。
都说大理寺审案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他这是以退为进。
你想想,他进出大牢,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滴血都溅不上,这不说明他审讯犯人没有屈打成招、滥用私刑么?此人心机城府,深不可测呀。
刘主簿啧啧两声。
他方才问我城中是否太平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张县尉皱着眉头。
咱们别瞎猜自己吓自己了,免得自乱阵脚。
廖县丞警告似的朝二人扫视了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为了你我的前程,这县里的事儿,能瞒多少瞒多少,瞒不住的,全都推到上一任知县身上,让他可劲儿查去吧!三人通过气,底气又足了些,跟着跨过了隔墙上的漆黑院门。
刚进了门,只见门旁几个彪形大汉,上前捂嘴一个手刀,顿时将三人同时打晕,拖进了三个房间里绑了起来。
——上官瑾步履轻快地回到后院,流风正好端着饭走在游廊上。
姑爷。
流风手上不便,微微点头算是行了礼。
她这称呼一直也改不过来,上官瑾知道她只认魏萦为主,便也没计较过。
夫人还没用晚饭吗?上官瑾微微蹙眉。
县主下午睡醒喝了粥,说是不饿。
如今听说大人回了,才让奴婢摆饭。
嗯。
上官瑾大步流星,唇角抿出淡淡笑意,先一步进了屋。
魏萦正侧躺在贵妃榻上,拿着一柄紫檀木如意在腰背上敲敲打打,缓解酸痛。
上官瑾掀帘进屋,正好看到美人侧身而卧,背对着他。
腰线起伏,连绵婀娜,从头到脚,时而如山一般高耸,时而如谷一般幽婉,一尾红纱裙摆拖曳在地,似花瓣散开,白嫩的赤足露在外面,如雪鸽静卧在花丛间,分外惹眼。
上官瑾站在门口,静静欣赏眼前的画卷,眼底满是惊艳之色。
他身后的流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端着托盘干等。
魏萦听到脚步声,翻了个身改成了平躺,转头朝他望来。
一双美目盈盈含水,亦喜亦嗔,脸上似娇羞似怨怼,抿着樱唇,红霞如飞。
上官瑾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压制几分唇角的笑意,转身对流风道,东西给我,你下去吧,无事不要让人来打扰。
是。
流风答应了,却没立刻走。
有事?上官瑾接过她手里的饭菜,蹙眉问。
姑爷,你把县主弄伤了。
流风面无表情,你若是再欺负县主,奴婢便不客气了。
上官瑾顿时一愣,脸色阴晴不定。
噗嗤——魏萦捂嘴在榻上笑得前仰后合。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上官瑾脸上波澜不惊,耳垂却有些泛红。
堂堂上官大人,居然会不好意思?这世上,可是再没有比他更腹黑更没脸没皮的了!魏萦一边腹诽,一边直勾勾地瞅着他,脸上是止不住的揶揄笑意。
上官瑾将饭菜摆到饭桌上,一本正经说道,夫人,用饭了。
唉——魏萦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刚才你也听到流风的话了,我浑身是伤,怕是起不来了。
这个坏丫头!上官瑾哼笑,走到魏萦身边,双手撑在贵妃榻的两侧,缓缓俯下身去,将美人禁锢在自己身下的方寸之地。
本想今日让你好好歇歇,如今看来,昨晚夫君给的教训还不够,还得继续——说完,他不由分说低下头去,将她软嫩的樱唇含住,狠狠地吃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