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萦,你怎么会来这里?上官瑾抱着魏萦,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状若无意地问道。
魏萦在他怀中仰起脸刚要开口,就被千旋接话道,是我见大人与赢七迟迟不归,这才擅自做主带县主来的,大人要罚,就罚我吧。
说完,千旋认命地跪下。
起来吧。
上官瑾眼风淡淡一扫,声音无悲无喜,你与赢七也快成亲了,近日无事,就不要出院乱走动了,安心待嫁吧。
千旋垂着眸子,咬了咬唇道,是。
上官瑾揽着魏萦的腰,走吧,回去吧。
魏萦指着牢里面的芍药,斜眼乜向上官瑾,她刚才差点杀了你,你打算怎么处置?上官瑾神色淡然,涉嫌谋杀朝廷命官,押入水牢严加看管,数罪一并量刑。
千旋身子明显一僵。
上官瑾余光扫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揽着魏萦往外走。
千旋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动弹。
很快,整个牢房就空空荡荡,只剩她和牢里的芍药。
呵,呵呵呵呵。
芍药捂着手腕,盯着围栏外的千旋,笑的一脸讥讽。
你笑什么?千旋转头看向芍药,冷冷地问。
笑你。
芍药语气嘲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千旋脸色一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芍药微微一笑,一点都不怕她的威胁。
我有说错吗?你是上官大人身边的人,却吃里扒外勾结外人,还假惺惺地带人来阻拦。
我且问你,不知道的人,还得承你这个人情。
你倒是面子里子全占了。
你胡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千旋起身扑到围栏前,隔着木质的栅格与芍药对峙。
我自然不知道你的事,但是我长了眼睛,自己会看。
芍药哼笑,奉劝你一句,人千万别不知足,更别想着两边都讨好。
遇到选择的时候,抓住一样不撒手,千万别左右摇摆,省得到时候,两边不落好,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不用你在我面前说教,先顾好你自己吧!千旋不愿跟她扯闲篇,转身要走。
我?呵,我自从进了这里,就没打算出去。
我唯一牵挂的人,也已经托付了人,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所谓了。
芍药无债一身轻的笑了笑,倒是你,万一哪天被你的情郎知道,你帮着外人对付他主子,你说,他会不会跟你一刀两断?千旋脚步顿了顿,声音有些凝滞,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语毕,她越走越快,近乎逃命似的跑出了大牢,却不期然碰到了路过的赢七。
媳妇儿!赢七在她身后不远处叫她,你怎么会在这里?千旋飞快地擦了擦眼角,转身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说道,我陪着县主来大牢看看。
县主和上官大人前脚刚走。
赢七听着她声音有些奇怪,走上前凑到她脸边仔细瞧,却被千旋用手挡住了脸。
千旋转头看向大牢门口的几个暗卫,嘴里嗔道,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收敛点。
赢七被她这么一骂,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挑了挑眉道,害什么羞呀,再过几日,你就是我堂堂正正的媳妇儿,我就算大白天亲你,都不用避讳人!臭显摆!呸!德性!门口的几个暗卫被迫塞了狗粮,十分不爽地小声呲赢七。
赢七冲几人挑眉,哥儿几个别酸我啊,有本事,自己找个漂亮媳妇儿去!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几个人立刻上前将赢七围在中间,好一番笑骂打闹。
千旋站在一旁,看着几人闹作一团,心里五味杂陈。
赢七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她做的事……会原谅她吗?若他知道她骗了他,今后,他还会像现在这般恣意开怀吗?你们几个,成什么样子!大牢门口,不许胡闹!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打断众人。
赢七转头,便看到蔚五领着人正一路走来。
他身后的几人,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铁链镣铐,一副兴师动众的模样。
方才打闹的几人立刻散开,赢七直起身吊儿郎当的整了整衣襟。
蔚五走到赢七身边,鄙视的白了他一眼。
守门的暗卫问,蔚五大哥,你这是……蔚五一脸严肃,人犯芍药企图刺杀大人,大人吩咐我等即刻将人犯押往水牢!严加看守!任何人不许接近!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
众人抱拳道。
随我进去,押送人犯!蔚五气势十足地领着人进了大牢。
赢七拍了拍身上的土,搂上千旋的腰,走吧,看够了,回去用晚膳吧。
千旋迟疑地问,你怎么不跟着去?平日里,你与蔚五不都是形影不离吗?赢七摊了摊手,谁知道?大人不让我插手人犯的事了,什么差事也不分给我了,大概是觉得咱们快成亲了,想给我放几天假吧?他邪邪一笑,凑近她耳朵,这样不正好?我不是更有时间陪你了?晚上,我去你那屋吧……千旋佯装生气地锤了他一下,刚一转身,眼泪就流了下来。
上官大人一定是怀疑她了!连累赢七也不被大人信任了!都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是她连累了赢七……赢七在后面嘻嘻哈哈的追着千旋跑,同样,另一边,上官瑾也正一脸无奈地追妻。
二人从大牢出来,一开始还好好的,哪知道刚一跨过院门,魏萦就立刻变了脸,身子一扭从他手臂里挣脱出来,气哼哼地快步往前走。
没走两步,她就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萦萦,你这是怎么了?上官瑾眉头微蹙。
怎么了?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她刚才为了保全他的面子都已经忍了一路了!她都这么生气了,他却没事儿人一样,连她生气了都看不出来!更别指望他会知道她到底在生什么气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魏萦懒得跟他解释,因为她觉得他既然没有这个觉悟,就算解释也是鸡对鸭讲。
她只是暂时不想理他,想发脾气,挣了几下没挣脱,愈发恼恨,低头啊呜一口便咬在他腕上。
上官瑾仍只蹙着眉,乌沉的眼神比夜色还要宁静。
你生气,总得让我知道原因。
他的声音清润平稳,似乎快被咬出血的手腕并不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疼。
你让我说什么!魏萦终于松开了嘴,气鼓鼓地反驳,千旋告诉我,她怀疑芍药会对你不利,吓得我魂儿都快飞了,急匆匆的跑去找你,你可倒好,那么大的牢房,暗卫一个不在,你还和那女的贴得那么近!你你你、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亲她了?她说完,眼里渐渐汪着一包泪,倔强得不肯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