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先生,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听雨疑惑地发问。
闭嘴。
魏萦瞥了一眼听雨,真是个蠢丫头!她如今这幅尊容,要是和上官瑾一起走,肯定会被人注意的,况且也说不清楚。
上官瑾低头看着魏萦,温声道,别怕,我会远远的跟在后面。
魏萦望进他温和平静的眼眸中,心中没来由生出一种踏实感。
嗯。
她乖巧的点头,用帕子半掩着面容,由听雨搀扶着,低头走出门去。
一路上,倒真的没有多少人注意她这个‘丫鬟’。
回到马车里,魏萦终于真正松了一口气,没有半分气力的躺倒在软塌上。
主子,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回雪正在马车里等着,见魏萦满脸通红,还一副丫鬟装扮,顿时惊愕出声。
姓郭的肯定没安好心,给主子下药,还把主子带到一个僻静小院!听雨在一旁气愤嚷道。
幸好定远侯府的赵大小姐找到了我们,说郭碧婧带走了主子往杏园后山方向去了。
否则,这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你说是赵绥儿?是她去给你通风报信的?魏萦有气无力的问道。
正是呢!那时候我刚找到上官先生,正准备去找主子,遇到了赵家小姐,她说觉得有些不妥,所以知会我们一声。
魏萦点头。
亏得赵绥儿及时告知她的去向,上官瑾和听雨及时赶到,否则,她就算没中二皇子的算计,也绝对会落入裴琅手中。
赵绥儿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要不是此事不宜声张,我一定要去登门道谢。
魏萦想了想,接着道,回府去库房挑些好的脂粉发钗,送去给赵大小姐,就说,我与她一见如故,将来要多多走动才好。
是。
回雪应声。
主子,那姓郭的还在小院里衣衫不整的躺着,要不要把这事捅出去?听雨义愤填膺的问道。
不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郭碧婧如果坏了名声,肯定要鱼死网破,反而对我不利,毕竟,当时她扶着我走,也有不少人看到。
今日是我自己大意了。
幸好有惊无险。
这次,总算看清她的嘴脸。
魏萦一脸懊悔。
她明知道郭碧婧是二皇子的人,居然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任由郭碧婧把她拉走。
没想到这个郭碧婧,是个十足十的笑面虎,绵里藏针,比郭碧柔还阴狠。
说起来,都是自己太过自负,轻敌大意。
刚要吩咐车夫启程,便听见外面传来上官瑾的声音,好像是在跟随行的侍卫长常青说话。
看好县主,径直回府,无论如何守着马车,哪也不要去。
上官瑾吩咐常青。
常青一头雾水的应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启程回府。
从曲江池回魏国公府,有一个必经之地,那就是狭长的曲江坊街。
常青握紧腰间的剑,目观八方的跟在车旁。
说来也怪,来的时候走这条街,人还不少,这里离城郊近,城外的农户猎户一般都会来此,摆些自家种的果子或是猎的野味卖,赚几个小钱。
现下不过申时,离日落还早,这么街上这么冷清?连个人影也没有。
都给我机灵着点!护好马车!常青吩咐手下一众侍卫。
是!众人应声,紧紧随护马车周围。
一行人加快脚步,都想着赶紧穿过这里,回到热闹的朱雀长街上,兴许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一声嘶鸣,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从一侧巷子里冲出匹惊马,直冲马车疾驰而来,眼看就要从侧面撞上!赶车的晋九反应十分迅速,立刻踹了一脚马尾骨,马儿吃痛立即狂奔,与那匹惊马擦身而过,总算有惊无险。
但却有两个躲闪不及的侍卫,被奔马刮倒,受了轻伤。
空无一人的巷子,一匹无人驾驭的惊马,连常青都觉得此事甚是诡异。
他心有余悸,更加相信状元郎的嘱咐,不是空穴来风。
定是有宵小之辈躲在暗处,想要对县主不利。
常青厉声吩咐侍卫们打起精神,呈合围之势护在马车旁。
就这样一路到了人来人往的朱雀长街上,常青稍稍松了口气。
还没走一会儿,突然,斜里窜出个老头儿,踉踉跄跄往路中间跑,猛地一头撞上了马车,倒地不动了。
常青顷刻间愣住,冷汗直冒。
周围百姓立刻有人喊:撞人啦!达官贵人撞死人啦!不能让他们走!一个中年汉子恰好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下扑到老头身上哭嚷道:爹呀~角落里有人煽风点火:撞了人还不露面,这些达官贵人何时拿咱们老百姓当过人看?都是吃五谷杂粮,有生老病死,凭什么权贵的命值钱,我等就命如草芥?!百姓对门阀积怨已久。
那些受过权贵欺压的百姓们,立刻被这几句话煽动起来,群情激昂,仿佛此刻车里坐着的就是当初欺负他们的那些人!一时间,周围人群俱是推推搡搡骂骂嚷嚷,呼喊着让马车里的人下车,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一个圈,圈越缩越小。
常青额头血管突突直跳,怒目圆睁,锃的一声拔出剑,横在身前,大喝一声:我看谁敢靠近!角落有人喊道;还想杀人灭口不成!这么多人你杀得完吗?又有人附和;法不责众!大家冲上去!看看是哪家权贵如此横行!周围人群情绪高涨,纷纷上前推搡。
侍卫们围成小圈将马车护在中间,逐渐被外面的大圈逼着往后退,直至贴在马车上,退无可退。
晋九利索地跳下马车,弓着身子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朝着一家药铺跑去。
躲在街角的蔚五见状,立刻掏出鸣镝,见四下无人,便朝天空射去。
赢七则混在人群中,嘴里跟随百姓们喊着,身体却像堵墙似的,挡着人群不往前涌动。
车内,听雨则举着一把匕首,护在主子身前,时刻提防着有人闯入。
魏萦让回雪不停的用冷茶帮她擦额头,尽量保持清醒。
这个春日醉的药力实在太厉害,冷水只能压制片刻,解不了根本。
她听着外面的喧嚣声,心里紧张万分。
事情不会这么巧,一定有二皇子的人在故意煽动!看来今日,二皇子是下定决心要暗中把她抓走了!突然,帘子被掀开,一个男人跨进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