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顾幼清,我知道我之前那样对你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也不该听信她的话,断定了你是为了荣华富贵故意接近我,我当时真的被她迷惑了,所以才会没忍住动手打你。
对不起,我其实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你了,可我很害怕,我不敢喜欢你,我只是个残废,我这辈子都注定了不会拥有爱情,所以我固执地认为那些接近我、靠近我的人图的不过是我的钱财,很抱歉,我当时把你也当成了那样的人。
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其实早已沦陷在了当初和你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只是那时的我不懂什么是爱情,也不懂怎么去爱人,我太害怕了,无形之间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你可以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如果你愿意把那些股份转让给我,日后我定然让你衣食无忧,就算不能娶你,我也会把我所有的宠爱和感情都献给你,你愿意吗?他一句一句,声泪俱下。
说到动情处。
还假惺惺流了几滴泪水。
淮月都要忍不住为他精湛的演技鼓掌。
要不是知道他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否则换了旁人。
真的很容易被他这副模样欺骗。
淮月看着他满是期待和希望的双眸。
十分残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傅景之,我可是你的小姨,你僭越了。
她冷冷说道。
那又怎样?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在意身份地位,我也不需要名分,我要的只是一个你!傅景之恳切地凝视着她,深情款款。
淮月轻咳一声,纠正他道:你说喜欢我,喜欢的只是我手里的股份,你不喜欢顾幼清,不喜欢的其实是在你之前她被别人上过而已。
见淮月不上当。
傅景之脸色暗淡下去。
渐渐变得阴沉。
而且你只是不喜欢她了,但你对她还有变态一样的占有欲,所以把她囚禁在别墅里折磨她发泄。
淮月继续补充道。
听闻此话。
傅景之的瞳孔骤然一缩,满脸惊恐地盯着淮月。
仿佛在问。
你怎么知道?看出他的疑虑,淮月没有正面回答。
她悄然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充满了嘲讽意味:你猜猜你的别墅附近会不会有恰巧路过的无人机,又恰巧拍到了呢?你什么意思?傅景之死死盯住了她。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有功夫在这里跟我演戏,不如想想自己的退路,顾幼清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流出了那种下三滥的视频已经沦为整个S市上流圈子的笑柄了,你说你虐待她的那些视频万一再流出来,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傅家?淮月眸子微眯,漫不经心道。
傅景之咬紧牙关,声音沉闷:你在威胁我?你可别忘了,我姓傅!我的个人名誉与傅家的荣辱是连在一起的,你若是散播了对我不利的消息,就是将整个傅家陷于危险之中!他补充道。
哦,是吗?淮月轻笑一声,提示道:傅景之,你也别忘了,你父亲只不过是傅天赐的养子。
养子是可以解除收养关系的!解除了收养关系。
无论他如何,都影响不到傅家了……顾淮月!他低喝了一声她的名字,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一定要弄个鱼死网破你才甘心?是啊,我就要你死,你死了我就开心了。
淮月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与痛恨。
哦不对,我要你生不如死。
她又立刻纠正道。
傅景之咬着牙,满脸的悔恨:你也太狠毒了!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该让你活着离开!呵,我狠毒?淮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初你虐待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狠毒?你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朝?你说我狠毒,其实最阴暗恶毒的是你,卑鄙自私的也是你,最下流无耻还是你,又当又立,谁的脸皮厚的过你啊。
因为自己是个残废,所以你看不得别人健康活泼,因为你自己站不起来,你就嫉妒所有能正常走路的人,因为你自己遭受过非议,所以你要靠折磨别人发泄你内心的自卑,你这么个人格残缺心理不健全的人,也配说别人狠毒?你不仅是身体上的残缺,你的灵魂更是残缺,你活该站不起来,活该被人嘲笑被人议论,活该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她声声铿锵,字字诛心。
终于。
傅景之面子上挂不住了。
他再也控制不了压抑着的悲愤情绪。
猛地一拍桌子,下意识就要抬手去打淮月。
淮月侧过身子打算躲开。
只是那拳头还未落下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淮月的身边。
挡住了窗外斑驳细碎的阳光。
一双强有力的手就这样插入视野里,将傅景之的手腕用力一捏,反过来扣在了桌子上。
淮月抬起眸,顺着那双手看去。
来者不是旁人。
正是韩鹤临!恰好韩鹤临也低下头查探她的情况。
四目相对,韩鹤临率先询问道:你没事吧?语气急切又夹杂着几分隐隐的关心。
没事。
淮月摇摇头。
韩鹤临侧目,冷冽地剜了傅景之一眼。
傅景之手腕被压得直抽疼。
许是强撑着,才没有哀嚎出声。
他愤怒不已地吼道:松手!放开我!韩鹤临不语。
他抿唇,扭头看向淮月。
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淮月却二话不说。
趁着韩鹤临钳制住傅景之的机会,她穆然起身,抬腿便狠狠踹向了傅景之的胸口处。
他本来就坐在靠门的位置。
淮月一脚用足了劲儿。
竟直接将他连人带轮椅给踹飞了出去。
这次见面,是傅景之特意安排的。
他包下了整个咖啡厅,现如今里头除了服务生,就再没有别的人,所以淮月才如此肆无忌惮。
刺啦——伴随着玻璃门破碎的声音。
傅景之撞破玻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顾淮月,你竟敢打我?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向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