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 章 桐油烟墨

2025-03-31 14:56:14

桐山村的百姓们,被她吓的,又跪下了。

三夫人使不得,是我们误会了三公子,三公子是明君,我们从未怪过你们。

哪怕怪过,他们也不能说啊。

凌舒赶紧把他们招呼起来,不敢再说那些煽情的话了,我们去看看那些油布吧。

三夫人请。

林湘儿爷爷领着凌舒往自家走去。

现在油坊的旁边多出一个大院子,专门用来做油布的。

凌舒检查一遍,油的不错,用来做大棚蔬菜的棚面,再好不过了。

看完后,见大家很紧张,她就没有多逗留。

带了五十斤的桐油和林湘儿回去了。

林大嫂高兴的合不拢嘴,这未来的皇后娘娘,选她女儿做了丫头,这是他们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旁边的邻居,也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其实,凌舒是让小姑娘来帮她收集油烟灰,并把桐油烟墨的制作过程教给她的。

桐油烟墨,做起来不难,就是费事。

她让凌澜身边的两个女护卫去街市上买了三十个小碗,三十个大碗回来。

找来一捆竹棍,切成三十厘米长,然后破开竹棍的一半,破三刀成六片夹子状,夹住大碗。

在小碗里倒入桐油,放上棉花灯芯点燃。

再把竹夹子夹的大碗扣在小碗上,桐油烧出的灰就会落在大碗里。

等大碗聚满油烟灰,把碗中的灰收集一起,再把油灰清洗晾干。

把丁香、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和用几十种中药熬出的牛骨胶汁,放在油烟灰中,搅和成泥。

最后搓揉捶打十万次,定型成墨条。

凌舒凌澜和林湘儿,还有凌澜的两护卫,忙活了三天,做出了十根手指粗细的桐油烟墨。

做好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曾惊鸿试试效果。

曾惊鸿这段时间,接手了晋铉城守将位子后,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

不过人到精神了,身上的儒雅书卷气少了,多了一份从容和沉稳。

凌舒亲自给他研墨,他写下第一个字后,眸光瞬间晶亮了。

纸上的字,黝黑发亮,还散发出浑厚的墨香。

好墨啊!凌舒也拿起一只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副墨梅。

这个桐油烟墨最大的好处,就是经久不散,存个三五百年,甚至上千年,这些字和画,都不会褪色。

曾惊鸿看着她,越发敬佩。

哪有如此好的女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皆懂。

会种大棚蔬菜,会种庄稼,还会制墨这么高雅的手艺,太厉害了。

两人惺惺相惜,又各自写画了几幅字画。

凌澜在一旁看的颇为羡慕,心里就想到了宋昀之。

他也曾教她写字画画,可惜,他心中之人不是她。

三公子,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南楚公主和别的男子勾勾搭搭,不守妇道。

屋里三人相谈甚欢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凌澜和曾惊鸿抬眉望去,进来的第一个人,一袭白色圆领襕衫,身形修长,若芝兰玉树,面目俊逸,如翩翩少年。

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放学归来的少年小郎君。

在他身边的是司瑾瑛和乔无忧,三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粗犷威猛的汉子。

大姐夫!凌澜怔了许久,才惊讶出声,随即上前行礼,拜见三公子。

君北珵还没有当皇帝,外面人对他的称呼,是君三公子,对凌舒的称呼是君三夫人。

曾惊鸿看着他,眼眸微润。

君北珵除了身高,面目没有变多少,还如曾经那样气质清逸皎皎,容貌俊美绝伦。

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拜见三公子。

君北珵双手拖住他的胳膊,温润浅笑。

阿鸿快快平身,你我虽十多年未见,但往日的感情,并未消减,我们还如往昔那般相处就好。

他的语气温和,神色平易近人,和往常冷峻的模样,完全不同。

走到凌舒身边的乔无忧满目狐疑,君主子怎么了?刚刚进来之前,他专门去换了一身学子襕衫,妥妥的清隽小书生形象,完全没了帝王之气。

难道是为了见昔日好友,怕感情生疏了,故意这般装嫩?凌舒从他进来,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伏案画着她的画。

画上是成片的高粱,红的灼目耀眼,气势恢宏。

司瑾瑛被热情相谈的两人,弄懵了。

她被凌舒软禁了这些天,终于在顾寒心腹的帮助下逃了出去,她决定北上去找君北珵来给她出气。

哪知还没有出晋铉城就遇到君北珵了。

想到凌舒和曾惊鸿把她西川百姓骗进晋铉城,她就气的呕血。

她打断君北珵和曾惊鸿的叙旧,眸中含着不怀好意的笑。

三公子,你们天泽有句话说得好,叫朋友妻不可欺,曾公子既然是你朋友,却和三夫人每日朝夕相处,腻腻歪歪,实在非君子所为。

打不过她,还搞不臭她不成?闻言,曾惊鸿脸色浮上冷色,请西川公主不要胡说,我和三夫人清清白白,私下没有任何交集,即便在一起,也是公事,请不要污蔑人。

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凌舒,可知道了她是阿珽的妻子后,他早就把喜欢变成了尊敬,没了半分龌龊心思。

君北珵瞥了凌舒一眼,见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便对曾惊鸿柔和笑笑。

我自然相信阿鸿。

曾惊鸿脊背直挺,眸光坦荡,拜谢道:谢三公子。

君北珵微笑点点头,看媳妇还是宛若局外人般,低头写大字,他大步走了过去。

凌舒手中的字,正好落笔,君北珵看到纸上渣男二字,眼里瞬间哀怨起来。

他从后抱住她,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舒儿,我错了,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写完,他打横抱起人,就扬长而去。

乔无忧见状,紧随其后。

屋里的凌澜和曾惊鸿,被君北珵轻浮的举动,看的面色通红,又为两人高兴。

只有司瑾瑛气的七窍冒烟,君北珵见到她,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轻蔑。

现在却当着她的面,抱走凌舒,还给她写下赔罪的话,那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