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成安安洗了澡换了衣服,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一道身影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察觉动静抬头的同时合上了书——是程璟。
你怎么在我房里?成安安问。
程璟放下书维持着半躺的姿势:我以为你会问我点别的。
比如?我是否还在生气。
成安安冷笑着上床抓住了程璟的衣领,迫使程璟抬头的瞬间她低下头,半湿的头发散落在程璟的肩膀,成安安半跪在程璟身上,二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程璟身上独特的雪松味道传入成安安鼻尖,气氛暧昧又莫名的尖锐,成安安眼中的火苗从程璟漆黑的眼中倒映出来:你怪我?程璟握住了成安安的手,头微微扬起,二人的距离更近了:是。
成安安舔了舔舌根,笑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是。
程璟,你他妈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你以为我会出这个头?成安安声音带着狠意和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后怕:汽油,手枪,不论是哪一个都能顷刻之间要了你的命!是,你有本事,你和阿言能打的不相上下,但这种场合,不是你身手了得就可以的,一个疏忽你就没命了,你快,你能快的过子弹吗?你受过特殊的训练吗?你知道怎么对付穷凶极恶的歹徒吗?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吗?成安安低吼着:你说,这样的条件下我不出头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程璟也被激起了火气,翻身压住了成安安,眼中冒着火星,俊美的面容带着戾气:那你让我怎么办?躲在你身后什么都不做?我不知道这一年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成安安你给我记住,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你,难道就又要让我尝受再次失去你的痛苦?我告诉你我做不到,比起你冒着危险,我宁愿那个人是我!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今天你出了意外我怎么办?让我再次体验失去你的痛苦吗?再次让我生不如死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说!程璟就像是一座休眠的火山,里面的岩浆被压抑再压抑,直到无法压下去,也不想再压下去,此刻尽数的喷发出来。
这一年来的痛苦,不安,绝望,全部发泄出来。
成安安愣住了。
她感觉到程璟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在微微颤抖,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此刻泛着红瞳孔颤抖着,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什么镇定自若,什么运筹帷幄,此刻全部卸下了伪装,露出了最软弱的一面。
我……气势莫名的低了下去,不再看程璟烫人的目光,成安安撇开头:我没想那么多,我当时只是想要……保护你。
未说的话被尽数的吞咽在喉咙,成安安眼睛睁大,因诧异而嘴唇微微张开,迎接她的便是一个充满强势不容拒绝的吻。
与其说吻,更多的是发泄般的撕咬。
成安安仰着头,被迫承受着狂风暴雨,无意中发出呻吟,双手高举在头顶,被程璟一只手控制着,城池攻略。
成安安什么都忘记了,这一年的痛苦绝望,大海捞针般的寻找,程璟这一年所遭受的痛苦是她无法理解与体会的。
这对程璟来说是不公平的。
一声叹息唇从唇角溢出,成安安挣脱了程璟的手,反手抱住了他,眼中倒映出程璟深邃的五官,喃喃: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回应她的是对方更加强势的无声的索求。
清凉月色如潺潺流水,顺流着窗缝进入,散落在昏暗的房间。
压抑的喘息声与身体与床单摩擦声,在室内一片靡靡。
成安安的双手被一条领带绑着,弓着腰身趴在床上,无声的哽咽,破碎的声音从喉咙溢出,随即便被修长有力的手搅乱,发出了更加细密的声音。
嘘,你也不想被阿言听到吧,乖。
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安安感觉到耳朵一痛,随即被温热包围。
程璟含住了她的耳垂,细细的舔祇,像是品尝什么美味。
成安安毛骨悚然,她有种程璟正在吃掉她的错觉,这种被人完全掌控的感觉让成安安感觉到不安,本能的挣扎。
不急。
程璟的手捏着成安安的脸,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声音低沉充满了邪气:夜还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二天,医院。
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病人,病人懂不懂?霍凌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恐惧的看着手里拿着棒球棍的霍子期,紧张到了极点:你你你,你冷静一点啊。
霍子期掂了掂棒球棍,认真的说:我很冷静,我想过了,你这个招绑匪青睐的体质不是给你派三五个保镖就能解决的,既然解决不了绑匪,那就解决根源的你吧,打断了你的腿,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我想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到霍家去绑架,这样一来,既阻止了犯罪率,也让哥哥们省点心。
在霍凌越来越惊恐的表情中,霍子期温柔道:你放心,我手法很好的,虽然可能会疼一点,但是为了以后,弟弟,你就忍一忍吧。
霍凌拔腿爬窗,打开窗子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我要跳了!霍子期挑眉,没动:你想用这个办法吗?也不错,也许不会那么疼。
霍凌:……这他妈是八楼,真要跳下去,别说疼了,人都没了呀。
无声的哽咽,霍凌颤巍巍的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霍子期:你在干什么?霍凌一手扒着窗子一边打字,头也不抬:写遗言。
嫂子昨天说等我出院了要和我一起逛街,看来嫂子是等不到了。
霍凌抽噎着;没关系,我会和嫂子好好说清楚的,这件事和哥你没关系,嫂子也不会因此和你离婚。
霍子期:……你下来。
霍凌:我不。
霍子期:我不打断你的腿了,你先下来。
你这个骗子,我才不信你!这是霍凌从小到大总结出来的,每当他哥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怒火,他可看到他哥拿着棒球棍的手青筋都出来了。
喝,你们这是……成安安推门进来就看到对峙的兄弟二人。
霍凌哇的一声就哭了:姐,救救我,我哥要打断我的腿!迎接着成安安你竟然这么禽兽你还是不是人的目光,霍子期丢开棒球棍:你下来。
有成安安在场加持的安全感,霍凌这才小心翼翼的下去,以完全不符合一个病人的速度躲到了程璟背后,躲着不出来。
霍子期:……霍子期转身就走。
关门声响起,霍凌才敢探出头,小声的问:我哥走了吧?放心吧,已经走了。
成安安问:你怎么得罪你哥了。
他怎么知道?霍凌委屈啊。
了解了前因后果,成安安总觉得霍凌被迁怒了,和他一起义愤填膺的吐槽。
真是太过分了,你说呢,程璟?对上成安安的视线,程璟勾唇:我以为这种事霍凌早就习惯了。
霍凌大惊:我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会习惯?卧槽姐你的手腕怎么了?是不是昨天那几个绑匪弄得?好他妈不是人!成安安手腕有着并不明显的青紫。
成安安隐晦了瞪了眼程璟,却对上了对方含笑略带得意的笑眼,冷笑一声:是啊,可不是禽兽,不是人。
正常人会玩这种东西?不是人兼不是东西的程璟只是面带微笑。
真欠揍啊。
从医院出来时,成安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凯文?凯文回头,看到成安安时眼睛一亮,跑着到了成安安面前: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来看个朋友,你怎么在这里?水土不服吧。
凯文掀开袖子,纤细有力的手臂红红点点的:医生说是过敏了。
你的保镖呢?因为凯文身份的特殊性,保镖都是随时跟着的。
他们在外面等着呢,姐,要不要一起吃过饭?成安安点了点头,看到凯文视线落在程璟身上。
成安安勾唇,笑着问:凯文介不介意让我的保镖一起跟着?着重加重了保镖二字。
凯文虽然很想拒绝,但还是答应了:姐,这个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嘛,你缺保镖的话和我说啊,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成安安看了眼神色淡淡好似充当保镖的程璟,笑了下:不用,他很好,我用着很放心。
凯文奇异的看了眼程璟,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竟然能让成安安这么信任?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成安安道:虽然他一无是处,但是有一张勉强能看得过去的脸。
凯文脸色更古怪了:一个老男人,哪里好看了?程璟适时开口:也许成小姐就喜欢成熟有味道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