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风回到府上,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杜月笙。
邢风拦着杜月笙:笙儿,你说,一个女人若是有了孩子,但丈夫死了,你觉得她该当如何。
杜月笙不知道邢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于是她想了想便回道:既然丈夫已经不在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左不过也是跟随她夫君去了罢。
杜月笙从她个人的角度和她所想的一般,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可知这个答案并非他想要的。
如果今天死的是他,他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的,可他终究是小看了当今古代女子执拗的思想。
就如他今天不经意间看到了温冬那怀着身孕的小妾,便思及起自己的妻儿,本有意要放过那孕妇,可谁知在他还未踏离天牢的时候,只听咚的一声,那孕妇就已撞墙而亡。
本以为自己爱的女人会与其他人不同,可终究还是抵不过这世俗眼光的约束。
入夜,邢风与鑫美同床而眠,他神色清明的侧身躺在床上对今天问杜月笙的问题久久不能释怀。
而背对着的鑫美也同样,见到邢风今晚如往常一样回来了,鑫美便知道自己之前是想多了,心想机会终于来了。
鑫美只等邢风入睡,便能一击把他击杀。
等了良久,邢风一直保持着躺下时的姿势没有动过半分,鑫美便试探性的唤了声:相公。
没有得到回应,鑫美缓缓起身一手摸向枕头下面的箭头,探出脑袋再次确认邢风是否熟睡。
谁知鑫美起身的动作刚好拉回了邢风的思绪,邢风一个转身正好和刚爬起来探出脑袋的鑫美撞个正着,两人以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对视。
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几乎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邢风定定的看着鑫美,鑫美则看着邢风一下一下的眨巴着眼睛,然后快速抽身回归原位。
鑫美木木的平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顶,那只还在枕头下的手就这么被迫压着。
实在是某人一直盯着自己,没办法。
鑫美此时紧张的行为,被邢风解读成了另一层意思。
雨儿,刚才是想干嘛?被邢风问着,鑫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妾身今晚汤水喝的有些多,所以………那为何又睡了回去?我这不是正要出去,突然被相公吓了一跳吗。
我有这么吓人吗?那倒不是,只不过这大晚上的,我都以为相公已经睡着了,谁知道突然就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怎么会不被吓到。
况且,人家本来就胆子小。
邢风一手枕在头下,看着望着床顶自说自话的鑫美,他忽然觉得鑫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面对邢风突如其来的询问,鑫美心里咯噔了一下。
糟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鑫美心一横索性剑走偏锋,干脆转身直面邢风,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真诚。
相公这是说的哪里话 ,妾有什么能瞒得过相公的。
趁着转身的空档,鑫美把枕头下的箭头塞到了底下的床单里。
你莫不是要对为夫欲行不轨?天地良心,相公万不可冤枉妾啊。
鑫美已然有种被戳穿了的心虚涌上心头。
鑫美决定再挣扎一下。
妾没有理由要这么做啊。
你我夫妻一场,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正是因为夫妻一场,当然更没理由。
邢风咄咄逼人,鑫美见招拆招。
是吗?雨儿当真一丝念头都不曾有过?那是自然。
两人你问我答,殊不知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邢风想着身旁的人从早上到刚才总总的怪异行为,便把头挪到离鑫美更近的地方。
那雨儿刚刚是真的想去……听着邢风这暧昧的口气,鑫美总算知道,他并不是因为看穿了她要做什么,而是他觉得她想对他做什么。
鑫美不禁额头一滴大汗!很是无语:是啊,是要去来着。
那为何还不去,憋着不难受吗?呃………鑫美索性顺杆爬,实在是把邢风一人就在床上太过于危险了,于是鑫美思绪一转朝邢风撒娇道:可是……可是天太黑了,人家有些害怕,相公能不能陪妾一起去。
本来以为自己要纠缠一会儿的,没想到邢风考都没考虑就答应了。
如厕回来后,鑫美便早一步躺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本以为今晚的博弈会到此结束。
结果完全没有睡意的某人,非要拉着鑫美谈天说地。
鑫美被迫和邢风对视。
在雨儿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哈?鑫美被邢风问的有些无厘头。
其实邢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问出这个问题,但既然是问了,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鑫美心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自个儿心里没点数吗?关键是我要是如实回答的话,肯定当场饮恨西北。
实在是找不到违心的词来夸他,鑫美便说道:你是妾的相公啊。
显然,邢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复又问道:你觉得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嗯……这问题,看对谁而言吧,对妾而言相公是个好丈夫,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妾不得而知。
鑫美始终没说邢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鑫美这个回答勾起了邢风心里的聊天欲望。
因为同样的问题在白天的时候他也问杜月笙,而杜月笙的回答是:相公当然是个好人了。
在笙儿眼里,无论相公做什么都是好的。
于是邢风更为迫切的想要听到下一个问题鑫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雨儿,你说,一个人如果遭遇不测,而他的妻妾怀有身孕,而她们又有机会活下去的情况下,她们该当如何!这种情况当然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活着啊。
这样她丈夫泉下有知,亦会安心。
虽然不知道邢风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么奇的问题,但鑫美知道他们这个世界流行丈夫死后,妻妾接受不了而殉葬,鑫美认为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活着的亲人不负责任。
雨儿怎么会这样想。
邢风好奇她的答案。
正常人应该都会这么想吧,反正如果我死了,我会希望我的家人好好活下去。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安无事,家里缺了谁总归都是一件伤心事,要是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的那种,孩子和妻子今后的日子虽然会很可怜。
,但只要人还活着,生活总归有希望。
这句话应该是这些日子以来鑫美唯一对邢风说过的真话。
而鑫美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她这句话,会让邢风在以后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