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她这么小你就下得了手去欺负她！季清玉顺手将墙上的鸡毛掸子抽下来，气势凶猛地向季锦瑜走过来。
季清玉虽然有过让孔岁宁当自己儿媳妇的念头，但看在季锦瑜这些年来荒唐的行为，她觉得季锦瑜根本就不配。
季锦瑜从地上起来，往旁边闪躲，您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两只眼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你是有前科的。
季清玉想起几年前他和余帆将孔岁宁锁起来的事，你敢动岁岁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别闹了行吗？季锦瑜心里无言，孔岁宁这颗豆芽菜蔫在地里了他都不会心疼，何谈看得上。
孔岁宁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严重，赶忙上去拦季清玉：季阿姨，别打了别打了！鲤鱼他没有欺负我，刚刚是我把他扳倒的。
闭嘴。
季锦瑜讨厌听到孔岁宁这么叫他，别扭得慌。
你闭嘴。
季清玉停下来喘了口气。
孔岁宁低下头，没有想到自己下楼吃个东西会闹出这样的乌龙，有些不好意思：季阿姨我是肚子饿了下楼吃东西，刚好被鲤……他看到，我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就给他一个过肩摔，我也没想到自己也倒了。
季清玉：……您听清楚了吗？季锦瑜推开季清玉手上的鸡毛掸子。
季清玉：她吃东西就吃东西，你好端端去吓她做什么。
好端端？季锦瑜语气带了点嘲讽，吃个东西用得着顶着一张被单跟贼一样？没见过哪个偷吃的站在冰箱前吃得比老鼠还欢。
孔岁宁：……老鼠？孔岁宁看着季锦瑜。
季锦瑜：怎么了，只允许你叫我鲤鱼，不允许我说你像老鼠。
嘴巴能不能好好说话，早晚这张嘴害了你。
季清玉打了季锦瑜一下，回去睡觉。
季清玉转头，对孔岁宁柔声说，还饿不饿，要不要给她弄宵夜。
孔岁宁怕麻烦季清玉，只好婉拒。
三人陆续上楼，季锦瑜和孔岁宁的房间同一个方向，孔岁宁披着被单跟在他后面。
臭鱼烂虾……季锦瑜听到了孔岁宁的嘀咕声，回头看着孔岁宁，你说什么？孔岁宁露出友好的微笑：我是说，臭鱼烂虾。
-早上，孔岁宁下楼吃早餐。
很巧的是，只有季锦瑜一个人在吃。
孔岁宁知道旧怨加上昨晚的新仇，季锦瑜和她的梁子算是打了死结。
早啊，鱼鱼。
寄人篱下的，孔岁宁觉得还是要客气些，昨天晚上摔得疼不疼？季锦瑜抬头看她一眼，他听出孔岁宁把鱼鱼两个字咬重，是故意膈应他的。
这个称呼能令季锦瑜想起他和孔岁宁小时候那段时光，孔岁宁那股黏糊糊的粘人劲让人受不了又别扭。
那是孔岁宁来家里的第三天。
她老是记不住他的名字，季锦瑜抓住孔岁宁教她记住自己的名字季锦瑜让孔岁宁跟着自己读：季锦瑜。
孔岁宁：季鲤鱼。
季锦瑜再说一遍：季、锦、瑜。
孔岁宁跟着念：季、锦、鲤。
季锦瑜急了：你怎么那么笨，教过你很多遍了，怎么就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呢。
孔岁宁：我记住了，季鱼鱼。
季锦瑜：……余帆每次听到都会当面取笑季锦瑜，说季锦瑜是胖头鱼。
也许是那时候孔岁宁养了几条鱼对鱼情有独钟，才会认为他是鱼。
季锦瑜：这么久没见，还是一如既往地连我名字都记不清，有没有去医院查看一下智力问题。
孔岁宁：谢谢关心，我很正常。
……不是说这辈子不会再来我家了吗？季锦瑜一直对孔岁宁这句话印象无比深刻。
天呐，翻旧账了。
孔岁宁知道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只好说：我来都来了，你还能把我赶出去吗？收留你，给你赔罪。
季锦瑜认罪，小时候那次确实是他错了，不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就当看不见我，清楚了吗？孔岁宁见人都认错了，也后退半步，行吧，我装瞎，你是透明人我看不见。
随便你。
这时候季锦瑜还不知道，后来是他履犯河水。
-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天。
便是开学了。
醒醒。
季锦瑜摇醒熟睡的孔岁宁。
孔岁宁坐在床上，睁开眼，呆愣地看着季锦瑜，并未说话。
看什么。
季锦瑜瞥她一眼，如果不是季清玉让他过来，他根本不会踏入孔岁宁的房间，你以为我想进来？孔岁宁打哈欠：你过来干嘛？过来看你变成死猪没？季锦瑜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还不起来，开学第一天我可不想跟着你站在国旗下唱国歌。
孔岁宁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季清玉送他们两个到学校，抓着季锦瑜叮嘱在学校里照顾好孔岁宁。
她又不是三岁，生活不能自理。
季锦瑜不耐烦，嫌麻烦。
孔岁宁只好说：季阿姨，你放心，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季清玉最后叮嘱孔岁宁几句才离开。
季锦瑜提着包走进学校，孔岁宁跟在后面。
七中很大，环境也好。
今天开学，校内多是亲子组合。
只有季锦瑜和孔岁宁像个另类。
季锦瑜走到教学楼，回头一看，果然还看到孔岁宁还跟着他，站在原地。
怎么了，你看我干嘛，不走了？孔岁宁也停下来。
你哪个班？孔岁宁：艺术班。
季锦瑜：艺术班你还跟着我干嘛，抬头看清楚这是哪？孔岁宁抬头一看，看到了牌匾：高三教学楼。
季锦瑜：那还不快去找你的艺术班。
孔岁宁：我知道艺术班在哪的话，我还用得着跟着你吗？季锦瑜皱着眉看她，还怪我不是？孔岁宁无奈摊手：我哪敢啊，鲤鱼大爷。
听着跟喊妖怪似的。
季锦瑜：……孔岁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里透出势要他带着自己去艺术班的气势。
气氛沉寂几秒。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一道女声打破了他们之间暗暗较劲的气氛。
孔岁宁看过去，来人是一位有点酷的女生和一位男生。
这位男生孔岁宁看着有点眼熟。
女生的目光从季锦瑜身上转移到孔岁宁身上，细细打量孔岁宁，探究似的眼神。
哇，季锦瑜，你该不会那么禽兽吧，这么小的你都下得了手去撩。
女生看看季锦瑜又看看孔岁宁，小妹妹，你初一毕业了吗？季锦瑜：……孔岁宁：……孔岁宁觉得冤枉，觉得女生挺酷的，但这眼力有点配不上她的气质。
我变态还是你变态？季锦瑜瞥了女生一眼。
孔岁宁出声解释：我不是，我是他家亲戚，是跟着他来学校的。
还有，我初中毕业了，今年高一。
她上学早，又跳过级，所以在同年级里她小别人两岁。
原来是亲戚。
女生眼中的探究消失，变得有些热情，你叫什么名字？孔岁宁，岁岁安宁的岁宁。
女生笑着对孔岁宁说：名字真好听。
我叫赵暖安，你可以随便称呼我。
孔岁宁：我叫你暖安学姐吧。
赵暖安：可以可以。
新来的小学妹，赵暖安觉得有必要要关照一下。
你哪个班，我们带你去。
这正好遂了孔岁宁的愿，孔岁宁顿时对这个陌生的学姐有了莫大的好感：我艺术班。
哇，艺术生挺不错的。
赵暖安大方夸赞，搭上孔岁宁的肩，走，带你去。
四人一起走，赵暖安又问：小学妹你几岁了？孔岁宁：14。
怪不得这么矮。
赵暖安摸摸孔岁宁的头，笑笑说：还能再长长。
孔岁宁：……有点过分，学姐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余帆搂着季锦瑜的肩，问：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季锦瑜：你小时候有卖力地给她唱过摇篮曲，还扭过屁股。
余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小时候那个老是撅着嘴跟在你后面喊你鱼的那女孩，有点像。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
孔岁宁盯着余帆说。
余帆一愣：……孔岁宁不顾余帆的怎样的表情，继续说：你歌唱得很特别，扭屁屁比海草还会扭，门锁得也挺顺手的。
余帆顿时觉得尴尬，小时候干的蠢事，有人帮你回想。
十万个对不起。
余帆低头双手合十虔诚地对孔岁宁说。
孔岁宁笑了笑：你挺有良心的。
这般含沙射影的，季锦瑜他要是听不出来他就是智障。
不过，季锦瑜不打算浪费口舌跟她计较。
三个人陪着孔岁宁到艺术班，入眼都是帅哥美女。
孔岁宁刚到就成了焦点，一是因为孔岁宁有点小，二是季锦瑜和余帆的颜值。
是适合做梦的颜值。
赵暖安贴心考虑到孔岁宁的身高，众目睽睽之下，霸气地给孔岁宁挑了个绝佳的位置，就在讲台的正下方。
来，岁岁，你坐这，这位置适合你。
孔岁宁有点不想说话，不过还是感谢赵暖安，勉勉强强坐下。
看到孔岁宁坐下，赵暖安放心了：我们走了，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来我们班找我，或者找季锦瑜。
别来找我，我嫌麻烦。
季锦瑜立刻开口道。
孔岁宁：放心，我也嫌麻烦，这么远的路，还不如去上厕所。
赵暖安哈哈一笑。
季锦瑜他们走后，孔岁宁觉得班里更热闹了，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女生主动靠近她，和她招呼：你好，我叫温言，学芭蕾的。
女生长得标致，笑起来有酒窝，莫名亲和，孔岁宁一听她也学芭蕾，立马亲切了起来：你好，我叫孔岁宁，学钢琴和芭蕾。
两人开始交流起来，如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一直到开学典礼开始。
两人依然在忘我的交谈，当国歌响起那刻，孔岁宁抬起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国旗下熟悉的身影。
孔岁宁一愣，甚至忘记了歌词，看着国旗下的人。
头顶上红旗猎猎飘扬，似火般鲜艳，男生一脸的冷漠与无畏，背后的晨光令他校服白衬泛起淡薄的暖黄光晕。
孔岁宁突然感觉到班里的人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
她觉得挺莫名其妙的，关她什么事。
温言拉了拉她手臂，指着站在国旗下的季锦瑜说：岁岁，那不是你们家的帅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