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因为喜欢

2025-03-31 15:17:36

晚上,季锦瑜吃完药躺下床休息,房间门被人轻轻推开。

孔岁宁从外面缓缓探入脑袋。

房间有点黑,她不敢乱动。

季锦瑜注意到了动静,伸手去拉开了床头灯,橙黄的灯光顷刻渲染整个室内,他坐起来看着抱着枕头安静地站在门口的孔岁宁:这么晚还没睡吗?过来,别站在门口。

季锦瑜拍了拍床边。

孔岁宁抱着枕头走进来,站在床边:我能跟你一起睡吗?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锦瑜,亮亮的,无辜中含着乞求。

为什么?季锦瑜轻声问,声音低缓平静。

我今天不想一个人睡。

孔岁宁只有这一个很直接的理由,她停顿了一下又很直白地说:我想跟你一起睡,想和你呆在一块。

季锦瑜不由一笑,锋利的眉宇早已失去的尖锐的锋芒,剩下的只有缱绻柔情,流转在眉目之中。

他向孔岁宁展开双手,对她敞开自己的怀抱:上来吧。

孔岁宁放下枕头,爬上床,娴熟自然地钻进季锦瑜的怀里。

她抱着季锦瑜,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像撒娇似的。

在这一瞬间,季锦瑜的心好似被什么填得满满的,不再像有缺口一样空落落的,他低头,下巴抵着孔岁宁的额头:睡吧。

孔岁宁低声嘀咕:我们一起睡,你要好好睡觉,我想陪你快点好起来。

季锦瑜搂着她躺下床,在她耳边说:吃了你的药,我明天就能好,现在已经开始好起来了。

她抬起头,盯着季锦瑜看:是真的吗?真的。

季锦瑜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干净,一尘不染的澄澈,一直盯着季锦瑜看,不经意间让季锦瑜的呼吸重了几分。

被他遮掩在手掌心之下的双眼眨了眨,掌心似有羽毛轻轻刮扫而过,痒痒的酥酥的。

季锦瑜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晚安,孔岁宁。

他的手放开孔岁的的眼睛,搂上她的腰抱紧她。

床头边的小暖灯开着,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温情铺满四周,呼吸逐渐归于平缓,两个人相互依偎,仿佛彼此不可或缺。

一直安静地呆在床尾休憩的鱼鱼偷偷爬上床头,看了他们一眼后,不出声也不闹在床头的一个小角落里躺下,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似乎要守候着他们。

窗外的阳光耀眼夺目,洁白的纱帘也遮挡不住,室内透亮,季锦瑜是被亮光照醒的。

他微微撑起身体,低头一看,孔岁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睁着眼睛在看他。

孔岁宁向他笑笑,神情之中透着股慵懒:你醒了啊。

季锦瑜弄弄她有点凌乱的头发,应了声:嗯。

我要起床了。

孔岁宁坐起来,用自己的额头去贴季锦瑜的额头,两人的鼻尖也相贴,她感受不到季锦瑜的体温很烫了,不烫了。

已经好了。

季锦瑜感受到身上的那股虚浮无力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沛的精神力。

那你今天要陪我和鱼鱼一起玩。

孔岁宁有点高兴。

季锦瑜将还在床头角落里还在深睡的小猫捏着脖子提起来,塞进孔岁宁的怀里,好,陪你们。

鱼鱼那只小猫没有激烈的反应,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后安分地让孔岁宁抱它。

春日里的阳光是极好的,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院子里春光四溢,青草绿植的清新香味飘满空气中,很早以前季清玉种的花开满了院子。

孔岁宁跟着鱼鱼那只好动的小猫满院子窜走,季锦瑜坐在秋千吊椅上看书,时不时分出注意力看看孔岁宁。

送给你。

一枝携带着几瓣绿叶的桃花映入季锦瑜眼中,粉粉嫩嫩的花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孔岁宁握住在手里要送给他。

他注意到坐在地上的鱼鱼,耳朵上被孔岁宁插上了一小朵桃花,显得它可爱又滑稽。

我摘的,鱼鱼也有。

孔岁宁说,你也有。

季锦瑜放下书接过桃花枝:谢谢,很好看。

听到季锦瑜的夸奖,孔岁宁露出了有点小得意,坐在季锦瑜身边:我是要送给你的,肯定要很最好看的。

送给我不是最好看的。

季锦瑜的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抬起手,手指从孔岁宁柔软顺滑的发丝间穿插而过。

孔岁宁盯着他:为什么不是最好看的?季锦瑜把桃枝别在了孔岁宁的耳边,双目注视着眼前的人:这样才是最好看的。

孔岁宁的脸色微微泛红,有点不好意思又开心,身体一歪,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我也帮鱼鱼戴花了。

她指着正在舔起爪子的小猫说。

季锦瑜偏头,目光聚焦于她的眉眼上:我是跟你学的。

我什么都不会的。

孔岁宁低着眼,手指勾勾季锦瑜的手指,他们都说我傻,说我笨,只有小冬说傻妞很聪明。

季锦瑜内心微微苦涩,手暗自握成拳,保持语气低缓平和,不泄露任何一丝情绪:怎么会不会呢,孔岁宁会弹钢琴,会跳芭蕾,还会看书,以后还会学很多别的。

他们说的都是不可信的。

孔岁宁的视线落在季锦瑜放在大腿上的书上,她迟钝地眨眨眼:我看不懂字的,我连名字也不会写,我见过小冬上学要写名字在作业本上。

季锦瑜搂紧她,微微闭眼,喘了一口气: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不会写也没关系。

他每喊一声孔岁宁,就在心里刻画一遍她的名字。

孔岁宁拿起他大腿上的书,问他:这是什么书?季锦瑜:傲慢与偏见。

这是十年前孔岁宁最喜欢的书。

他曾经因为恶作剧和吃醋在孔岁宁的书签上留字嘲笑她。

他以为孔岁宁想成为伊丽莎白是喜欢达西那样的人。

孔岁宁不懂地摇摇头:是讲故事的书吗?嗯,讲了伊丽莎白和达西的故事。

季金瑜握着她的手和她一起拿着书本,我读给你听要不要?孔岁宁连忙点头。

她躺在季锦瑜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还有他深沉温润的声音,让孔岁宁整个人安静下来。

午后的阳光有风而不热烈,风混着阳光拂面而来,别在孔岁宁耳旁的桃花枝清香更加浓烈,融入了两人的呼吸中。

季锦瑜低沉平缓的嗓音继续念着文字。

孔岁宁静静地听着,即使不懂也不去打断。

她不出声,季锦瑜以为她犯困了:困了吗?孔岁宁轻轻摇头,声音懒懒地说:没有,我要听。

好。

季锦瑜翻开新一页。

正好这一页夹着一张书签,孔岁宁抽出来看了几秒:这是什么?书签。

季锦瑜说。

孔岁宁翻过另一页,看到了文字:这上面有字,是谁写的?季锦瑜捏着书签的另一角,看着字迹已久的文字,唇角含笑:有我写的,也有你写的。

我写的?孔岁宁没有印象自己做过,我什么时候写的?我不记得了。

季锦瑜想到了十年前,他在舞蹈室里偷偷写下字的场景,不免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很久以前写的了。

他的语气悠远绵长。

孔岁宁指着第一句:这句写了什么字?季锦瑜耐心回答:第一句是我想成为伊丽莎白。

孔岁宁:是我写的吗?季锦瑜:嗯,你写的。

他永远记得孔岁宁与他争论,她被伊丽莎白的人格魅力吸引所以想成为她,而不是因为达西。

那时候他说孔岁宁这辈子估计很难成为伊丽莎白。

孔岁宁很不服气地与他争执,让他拭目以待。

可是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生出了一种心思,他是并不想孔岁宁成为伊丽莎白,孔岁宁只做她自己就好,因为那样的她才可爱。

那第二句呢?孔岁宁指着字体偏大一点的。

这句是我写的。

季锦瑜想到了当初自己的幼稚心思,不免觉得好笑,别祸害达西。

为什么别祸害达西?孔岁宁抬头看着他,我成为伊丽莎白会祸害达西吗?季锦瑜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不会,是我误解你的意思了。

孔岁宁没太听懂季锦瑜的意思,想了想后她说:哦,那就是你冤枉我了。

季锦瑜笑了笑,点头: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孔岁宁说了声没关系,原谅了他,然后指着最后一句话:这句呢?季锦瑜说:祸害我。

孔岁宁想想后一脸认真地问:为什么让我别祸害达西,然后祸害你啊?十多年前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不知道是怀揣了什么心思。

不过往后,思念涌上心头时,他才弄清楚了自己为何会对孔岁宁说下祸害我这三个字。

是因为他喜欢她。

为什么呀?见季锦瑜不回答,孔岁宁又问。

季锦瑜低头吻了吻孔岁宁的额头,唇稍稍分离,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她额上,声音低沉道:因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