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秦慕年,明显睡得不安稳,陆云舒都被他吵醒了,感觉置身一个大火炉之中,全身上下都被热气笼罩,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一片滚烫,整个人都吓清醒了,立马开灯起身给他找退烧药。
秦慕年烧得全身都红了,量了一下,已经39.5度了。
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勉强叫醒,让他吃了退烧药。
陆云舒又给苏女士打电话,苏女士教了她物理降温的办法,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高烧才退下去。
她又观察了一会,见他没有再烧,这才放心地睡过去,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秦慕年的呓语声,他似是陷入了什么梦境,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陆云舒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跟他说话,尝试着让他放松下来。
小溪。
突然,一个称呼让她蹙起了眉心,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凑近了一些。
对不起。
陆云舒忍不住呲牙,冲着他挥了挥拳头,幸好说的是对不起,而不是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不然她真会被气吐血的。
她坦白,她其实没那么大度,老公大半夜叫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就算是小女孩,她也一定会吃醋。
小溪,快跑。
小溪,对不起。
……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两句话。
好啦好啦,秦慕年,你放轻松,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折腾到凌晨四点钟,秦慕年才彻底平静下来,安安稳稳入睡,不过还是那个霸道的姿势,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她一晚上没翻身,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受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八点多钟,秦慕年依旧紧紧地拧着眉心,还在沉睡,她抬手,将他眉心的褶皱一点点抚平。
云舒。
秦慕年没睁眼,但是嗓音沙哑,一听就知道依旧难受。
等着啊,我去给你倒水喝,你嘴唇都起皮了。
我怎么了?还问怎么了,发烧了,搅得我一晚上不得安宁。
我是不是说什么了?你在表白,不过不是对着我,而是喊着顾小溪的名字。
陆云舒存心想逗逗他。
闻言,秦慕年倏地睁开了眼睛,眼中一抹慌乱,坚定地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陆云舒看他一脸焦急,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诈你的。
秦慕年一脸严肃,陆云舒,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陆云舒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口吻中也不乏宠溺,麻烦对我态度好点,我一直在照顾你。
那你也不能乱讲。
我可没乱讲,你确实一直在说梦话,信息量有点大。
陆云舒一边说,一边下床,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陆云舒,我到底说什么了?秦慕年不安的声音从房间传来,陆云舒勾了勾嘴角,平日习惯看他掌握全局的样子,偶尔看他露出抓心挠肝的一面还是很好玩的。
哎,陆云舒,你去哪里了,我头疼,我浑身都不舒服。
陆云舒,今天周末呀。
陆云舒端着一杯温热水进来,表情有几分无奈,我能去哪里,我去给你倒水,伺候你这个大爷,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秦慕年咕噜噜喝了大半杯,干到快要冒烟的嗓子总算有所缓解,嘴巴还没离开杯子,就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我到底说什么了?秦先生,请你先把水喝完。
秦慕年又低头,迅速地把剩余的水喝完,还做了一个翻杯子的动作,看,全部喝完了,一滴都不剩哦。
这完全就是一副我表现很好,快来夸我的奶娃娃样。
陆云舒顿时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烧傻了?怎么这么幼稚。
我到底说什么了吗?陆云舒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半靠在床头的人,摆着一副要审判的样子,秦慕年,我问你。
秦慕年一看她这个样子,顿时紧绷起来,你……要问我什么?竟然还结巴了。
陆云舒眯了眯眼,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他这样子让她不免生了怀疑,于是干脆换了个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然怎么会如此之心虚,藏都藏不住了。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因为我不知道你指的哪方面。
陆云舒眼睛微微睁大,笑的有几分意味深长,这么说有很多方面了?可能吧。
好家伙,这嘴巴跟个蚌壳一样,想从他嘴里套点消息太难了。
从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到你不对劲了,你这好端端的,还发起了高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受凉了吧。
陆云舒没了耐心,少给我装,你昨晚上叫了一晚上的顾小溪。
啊?啊什么啊?我那个心情诓你。
哦,不对,你叫的不是顾小溪,你叫的是小溪,口吻可亲热了。
秦慕年拉被子盖住,翻身背朝着她,闷闷地道:越说越离谱了,我信你才怪。
摆明不想和他好好说。
哎,什么毛病,一生气就这样背对我,谁给你的勇气。
你自己惯的。
秦慕年理直气壮。
呀,还给你惯出脾气来了,我真是造孽。
陆云舒也重新回到了床上,秦慕年又翻了个身,还是背朝着她。
陆云舒只能投降,在他身上轻轻踹了一脚,好好好,我自己惯的,我自己受着,我告诉你就是了,我没有骗你,你昨晚反复在说,小溪,快跑,小溪,对不起。
秦慕年总算和她面对面了,只有这个吗?对,只有这个。
你看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你还想听什么,我现给你编好不好?我编故事的能力还是可以的。
陆云舒,你多少有点恶趣味。
调节一下氛围,不要太较真啦,你昨晚是做噩梦了吗?可能吧,我脑子有点乱,我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个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