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径直驶进天玄都,无人敢拦,锦卫在前方开路,清理车道,行人纷纷退让,华贵的马车一路直奔顾府。
府中走出一位老者,气势不凡,那是顾府的管事——顾成均,比之那些庶出小姐少爷都还要有地位几分。
此时这位地位极高的顾管事却是躬下腰,低声恭恭敬敬唤了一声三少。
顾砚辞跳下车,甩下一句将它带下去好生照料就前往了主院。
锦卫进去抱出红狐,顾管事点睛一看,竟是一只年幼红狐,天生九尾,不敢有丝毫懈怠,亲力亲为地抱着往炼药师那边去。
顾砚辞一身红黑锦袍,上面缀着无数鎏金暗纹,肌肤白得如冰雪一般。
其面容极为英俊,精致得不似凡物,但刀削斧凿的下颌线又显得薄情而凶狠,眼角一颗泪痣衬得整个人无比邪肆。
周围的侍女全部深深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
修长的身影走过书房,最终停留在主堂,屋内雍容又不失古雅,红木云纹漆画的书案上堆着卷卷竹简,以椒涂饰的殿墙不时散发着阵阵芬馨,玉炉沉水,博山炯炯。
中年男子端坐上方,一笔一划气势磅礴,笔走龙蛇,一幅字画大功告成。
顾砚辞走进并不行礼,将袍子往后一拉就坐在次位上,喝了几口水才开口:不知爹这么急着召砚辞回来,是有何事?你大哥他们过两日就该从秘境回来了,你去接应。
不去。
顾砚辞向来不喜欢这种事,顾宴是知道的,嫡出的就他们三人,老大沉稳,老二温润,老三却出了名的暴戾。
可这次由不得他,几家都动身,怕是有一场血战。
必须去,让大长老和三长老和你一起去。
顾砚辞见他确实没有开玩笑,一枚三叶圣果。
为了那只九尾红狐?顾砚辞没有反驳。
顾宴手中顿了顿,红狐本就血脉尊贵,天生九尾确实少见,给老三做战兽也不错。
至于会不会带来麻烦,在顾宴眼里,进了顾家就是顾家的东西,签定了神契,谁也没有办法解,况且灵狐皇族还要感谢他们救了它一命。
去拿。
顾砚辞满意地离开,唇边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勾得侍女心神不稳,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顾砚辞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锦卫捂着侍女的嘴就拖了下去。
顾管事带着小家伙来到炼药师住处,大门紧闭。
白药师,三少的话,您看?屋里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衣着不整,一脸不悦。
怎么又是他?你们三少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么?怎么好事都让他做了。
顾管事没做声,让三少听见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波。
咦,拿来我看看,红狐,还是九尾。
白齐举着红狐左翻右翻,看得顾管事心惊肉跳,生怕被他一不注意捏死了,那他可要被三少扒一层皮。
行了,你走吧。
顾管事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门猛的一关,上前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离开。
白齐检查了数遍,不死心又举到鼻子前闻了闻。
明明就是天雷的味道,竟然还没死,要说成年九尾红狐也就罢了,一只幼兽而已,怎么会呢?白齐百思不得其解,抱着红狐就跑到顾砚辞屋里。
在门外敲了数十遍,还是没人理,喂,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红狐,你不要了?顾砚辞从里面打开门,伸手抢过红狐,看了几眼,皱着眉头阴郁道:你治不好?白齐被他的语气吓到,拍了拍胸脯,吓死了,我只是来问问,你发现他的时候,周围有没有什么天材地宝?没有顾砚辞回答得干脆。
或者成年红狐?没有这不可能,一定有什么东西。
白齐研究医道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可以在天雷之下毫发无损的人或兽。
这只红狐虽看似受了重伤,伤势最重的根本不是因为天雷。
见那老头魔怔了似的,顾砚辞将三叶圣果塞进红狐嘴里,白齐大惊:你你你,你喂了什么?三叶圣果。
白齐一把抢过红狐,竖着抖了抖,可惜果子入口即化。
败家子败家子,它就中了点毒,你就将三叶圣果给了它,你你……顾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顾砚辞罕见的愣住了,你是说,它没有被天雷伤到?白齐哼哼了两声,伤是伤到了,却不致命,小伤,最主要是中了毒,至少三百年的绿鳞三眼蛇。
顾砚辞回忆了一下:并没有见到。
片刻后盯着红狐道:还挺聪明,知道躲。
白齐见确实没有办法拿出三叶圣果,就甩手将红狐扔给他。
边走边说:行了,最多两日就能醒,九尾红狐抢手得很,快点契约了吧,免得被人抢了,有你哭的。
顾砚辞将红狐放在屋里的金丝软榻上就不再管。
契约还是要我情我愿才好,等醒了再看看,万一控制不住杀了它,自己还要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