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楚钰宁还不知道自己被亲哥哥给坑了。
楚钰宁这一胎有点虚,宫里出来的嬷嬷可是说了,必须得多吃好的多静卧养着。
她很快让自己忘掉跟南宫钰泽的不愉快,喝着安胎药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安心养胎去了。
而另一边,南宫钰泽几乎是前脚刚找到几个小混混,后脚楚洛就知道了。
……这楚钰泽……南宫钰泽,有点坑啊。
楚洛刚从韩府回到太子府,听着芹葙的话,有些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
而且这南宫钰泽战斗力不强,却是专坑友军。
嗨呀!南宫钰泽坑队友坑地这么兢兢业业,她都不舍得对南宫钰泽出手了呢!娘娘,要阻止么?芹葙问。
阻止干嘛?楚洛戳了下芹葙的脑门儿,笑:怀孕的是我,怎么倒是你变傻了——这不是个极好的机会?芹葙明白楚洛的意思。
南宫钰泽是个草包,做事不利索,留下很多的痕迹。
顺藤摸瓜找他们茬,易如反掌。
但……芹葙不赞同道:可是娘娘,您现在还怀着小殿下……这着实太危险了。
楚洛:……她瞥了眼蹲在房梁上的一二三四……二十个暗卫,又瞥了眼屋外长廊檐下的一排排暗卫,最终落到了眼前的芹菜苒苒,以及抱剑缩在角落暗处,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捕风。
就这阵仗……楚洛扫视一圈,重新看向芹葙,有些一言难尽:要是还能让几个小混混伤到我?芹葙严谨道:就算伤不到,吓到您也是很危险的。
……倒也是。
她肚子里可还有个崽呢。
楚洛摸着下巴。
可是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怎么办?多好的机会啊!难得憨憨的猪队友南宫钰泽出手,不给楚钰宁添点堵怎么对得起他勤勤恳恳坑队友。
芹葙想了想,有了主意,楚洛也很快想到了。
主仆二人交换一个眼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将军府。
偌大的将军府寂静无声。
来往的下人都低着头行色匆匆,偶尔能看到几个萎靡携带的下人懒洋洋地三三两两瘫坐在一起偷懒。
而将军府曾经美轮美奂的景致,如今没了人精心呵护维护,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变得十分萧条。
楚凛的到来,着实让这些参差不齐的下人们紧张得不行,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伺候着。
楚老太太得知楚凛回来了,大喜,哆哆嗦嗦地撑着床坐起来。
凛儿,你可算……老太太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高兴地嘴唇直抖,但突然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哼,你还,还知道回来!楚凛注视着面前仿佛老了十几岁的老母亲,神色冷淡。
我回来,是给父亲迁坟的。
楚老夫人还在犹自沉浸在儿子回家的喜悦里,以及思索着怎么拿捏儿子让他知道自己的错,结果却骤然听到这么一句,让楚老夫人当场愣住。
什,什么?楚凛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回来给父亲迁坟。
楚老将军是战死的。
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跟他的妾室张姨娘合葬。
但小妾是根本没有资格入楚家祖坟的。
为了能跟爱妾生同衾死同穴,楚老将军宁可不入楚家祖坟,只求一块儿没人打扰的安静的地方安葬就行。
当年楚老将军是想在奈何桥边等张氏几十年的,等她百年之后再葬在一起。
但姨娘张氏在楚老将军死后,就立即撞柱殉情陪葬。
而恨极了楚老将军让自己丢脸的楚老夫人,非要不顾丈夫的遗言,将丈夫葬在楚家祖坟。
至于张氏,楚老夫人则让人用草席裹巴裹巴随手丢在了乱葬岗。
因为楚老将军官职等缘故,楚凛自小没见过父亲几次。
楚老将军过世的时候,楚凛只能背地里偷偷把张氏安葬,至于父亲被埋在了祖坟,楚凛当年还年轻,对此无法置喙。
但是现在……楚凛深刻明白父亲的感受。
他决定尊重父亲的遗愿——哪怕把父亲迁出祖坟一事,实在惹人争议。
想必父亲哪怕不能跟张氏同葬,也不愿跟他的夫人楚老夫人合墓吧。
楚老夫人瞪大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
但楚凛只是通知她,顺便回祠堂取走父亲的牌位的。
楚老将军当年说了,死后不立牌位。
就算立牌位,也想跟张氏的摆在一起。
——哪怕是死后牌位跟楚老夫人摆在一起,楚老将军都不愿意。
你,你这个……楚老夫人呼吸急促,指着楚凛说不出话来。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一个气上不来就会厥过去。
您最好还是平心静气一些。
楚凛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您跟卫如沁一同苛待我的心上人,害我辞儿,还害我洛儿……这些,看在您生养我一场的份儿上,作为人子我不能报仇,但也别指望我能继续对您言听计从养老送终。
楚凛扯了扯嘴角。
我功名挣来的所有殊荣都给您,权当我还了养育之恩。
但以后……楚凛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您若再欺负我的妻女,别怪我不客气。
以后,您就跟这荣华富贵过去吧。
说罢,楚凛不再留恋,转身大步离开。
他这母亲,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丈夫宠爱小妾,是丈夫花心小妾勾引人。
儿子跟自己离心,是不孝白眼狼。
孙女不管自己不治自己的病,是狼心狗肺丧良心……哪怕到了这地步,还骂骂咧咧埋怨这个咒骂那个。
若是她有一丝悔恨之心,对之前做的事感到后悔……他也不至于如此绝情。
罢了……反正将军府足够富庶,哪怕她病成这样,好好调养身子,后半辈子也能过得挺舒坦。
楚凛大步往祠堂走去,不管背后楚老夫人的咒骂声,干净利落地将父亲的牌位带走,然后让人着手处理楚老将军的迁坟事宜。
事情都吩咐完了,奚凌这时候匆匆过来。
将军,南宫公子买通几个混混……守在太子府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