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女子睡得安然。
长长睫毛在月光下洒下浓重阴影,鼻子挺翘,红唇微抿,美得让人窒息。
张寒烨深深盯她看一眼后,第一次体会到一个词:云泥之别。
深呼吸一口气后,他起身。
拎起草垛堆堆外头的泥鳅,走回家。
将已经躺床上的妹子从床上揪起来。
张寒烨,你干嘛呢?我睡得好好的。
张丹妮满是不悦的道。
你睡草垛去。
张寒烨没废话,拖着她就往外走。
凭什么?凭我是你哥!我说让你去,你就去。
张寒烨霸道的道。
你是不是男人啊?张丹妮一边骂一边怒瞪他,当她看到草垛里还躺着一位女子的时候,瞬间惊呆了,这,这……什么情况?我来就看到这里躺着一个女的。
我不可能和她一起睡!你哥我冰清玉洁,不能被人玷污!张寒烨一本正经道。
张丹妮满是质疑看着他,道,张寒烨你行了吧!这话你自己信吗?少废话。
你睡这。
我不睡。
张寒烨手心摊开,一个大白兔奶糖白晃晃出现在月光下。
张丹妮十三四岁,处于青春期、叛逆期,毛刺头的脾气很冲,可再冲也属于小孩的行列,没抵挡住大白兔奶糖的魅力,这玩意,是城里人才吃得起的东西,他们家过年都没得吃,听说这糖吃起来,软软糯糯,清甜可口,回味无穷。
吞了吞口水,张丹妮冷哼一声道,一颗糖就想收买我。
没门!这个!张寒烨从裤兜掏出一个玫红色蝴蝶结发卡。
张寒烨,你可以啊。
不是奶糖就是发卡,你这是给哪个姑娘买的?张丹妮笑着问。
张寒烨嘲弄笑了一声,咱们家这情况,谁愿意嫁?路上捡的。
行吧。
你回去睡。
我睡这。
保证让这姑娘一夜睡得安安然然!张丹妮躺进草垛里。
翌日。
秦楚娇一起来,就看到自己身边躺着的姑娘。
张丹妮。
张寒烨的妹妹。
今年十三四岁,和张寒烨长相某些地方有些些相似,眼眸狭长深邃,这眼睛长在张寒烨身上,多了几分野性和沉冷;长张丹妮脸上,则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若不看他们那破烂的穿着,兄妹颜值其实都很高。
只是一想起张丹妮后来的人生,秦楚娇微微叹了一口气。
醒来了?张丹妮突然睁开双眼,不太耐烦的看着秦楚娇。
嗯。
秦楚娇软软应了一声。
昨晚草垛里的人分明是张寒烨,早晨起来却变成张丹妮。
想到这里,秦楚娇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张寒烨到底是个君子,不仅没趁人之危,还换她妹妹来陪她。
醒来就回去吧。
占别人家草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女乞丐!张丹妮冷嗤一声道。
她不喜欢城里来的这些女知青,一个个长得娇滴滴,又娇又作,啥活都干不了,大队长却偏偏还很偏爱,干的活少,工分却给的一样多。
特别是眼前这位。
真是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前几天秋收,她活干不完,她哥硬拉着她帮忙。
结果,他们去帮忙,她倒好,跟着城里和她一起来的知青陈喆提前上田埂,将她的活理所当然的留给他们。
她当时气爆了。
张寒烨却死活不准她走。
……秦楚娇看着好似刺猬一般的张丹妮,心中很复杂。
这个时候的张丹妮和上辈子一模一样,那时候的她,特别不喜欢这个嘴巴毒辣、总黑着脸、好似别人借她米只还她糠的臭模样。
但换到现在,她却觉得亲切得很。
有些人嘴甜心黑,有些人虽刀子嘴,长得确实豆腐心。
张寒烨两兄妹父母从小去世,奶奶体弱多病,想要在这物质贫乏、且人心并不美的社会活下来,没点性子怎么行?楚娇,你怎么在张寒烨的草垛子里?你知道吗?我们昨晚找你一个晚上,你这还好吗?你若受到什么委屈,你尽管说。
我们会让大队长为你做主。
秦楚娇刚走出草垛子,洪爱莲紧张走过来,眼眸里都是担忧,泪水迷蒙在眼眶里道。
爱莲,我好得很。
要大队长做什么主?秦楚娇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伪装几十年的好闺蜜,内心嗤笑一声。
她到底有多瞎?竟和洪爱莲做了几十年的朋友。
洪爱莲前顾后盼,故意凑到她耳边,却又她身后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这是张寒烨的草垛啊。
张寒烨那种男子,混不吝得很。
楚娇,我很难过,你被他欺负了。
啧啧啧……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就一口咬定昨夜她被张寒烨欺负。
这先入为主的脏水,真让人猝不及防。
洪爱莲,张寒烨怎么了?张寒烨偷你的米,偷你家的糠,你要这样诬陷我哥张寒烨?我张家张寒烨光明正大,从不偷鸡摸狗,从不仗势欺人,更不阴阳怪气污蔑人!张丹妮从草垛里走出来,眸眼凌厉看着洪爱莲,越想越生气,冷哼一声骂道,一大清早,嘴这么臭,昨晚吃屎了吗?她虽很不喜欢寒烨总欺负她,但是谁若要诋毁张寒烨,她就骂死她!你……你……洪爱莲被气得脸通红,眼眶含泪,难过又委屈找秦楚娇求助,楚娇,我只是担心你……担心我?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