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撒狗血

2025-03-31 15:29:10

她记忆中的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她命大但一出生就体弱多病。

没想到如今误打误撞,知道是这么个原因。

被正房夫人毒害。

姜至虽没有切身体验,痛恨到恨不得手刃仇人的感觉。

可仍旧是替池晚和原来的姜至感到可惜。

看来只是让姜家沦落至这种境地,还是她太仁慈了。

三人靠的近,绿水和红莲瞬间就发觉姜至的情绪变化。

夫人,您没事吧?姜至摇摇头,她现在不能出去,不能暴露身份。

寻来的大夫确实医术了得,给庄晓止了血,服了个药丸后,她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姜茶激动的抱住她。

母亲,你怎么样了?庄晓却是呆呆的,给不出半点反应。

母亲?母亲?姜茶转头看向姜栋。

姜栋皱了皱眉。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大夫端详了庄晓恶毒状态,叹了口气道。

夫人方才伤的是脑袋,可能是受了惊吓。

您放心,好好休养会好的。

这边好了,禁军直直矗立守着。

姜庭忽然想起往日让他憋屈的一件事来。

他大喜,往日的憋屈在现在看来都是快意。

姜庭缓了缓心神,看看一圈虽然配着长刀,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干站的禁军,微微笑了笑。

他心知禁军只是把他们带回去,震慑一番再收点罚金。

这不重要,现在既然庄晓醒了,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攥着的属于池晚的钱。

他不便开口也有些胆怯,于是朝姜二夫人暗暗递了个眼色,做了个口型。

分家契约。

姜二夫人立刻就明白了,分没分家,她心里一清二楚。

可现在没了夫君,只能自己替自己打算,为了钱,她什么都豁得出去。

更何况她真心实意的嫉妒庄晓。

姜二夫人狠心掐了自己一把,捏着帕子凄婉哭道。

大人,我们家情况您应该有所耳闻。

我夫君死了,大伯一家没了爵位和官职。

现在也没了住处,生活困顿,马上就要流落街头。

可我们这三弟和三弟媳十分有钱,紧攥着钱,一点手指缝都不给我们留。

你说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啊。

她顺势瞟了一眼姜栋,哭天抢地。

大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不要多的,我们只希望三弟能接济一点就行。

而且这家还没分,三弟他拿着的可是我们姜家公中的钱。

指挥使想起方才的几张面额极大的银票,看看这可怜落魄的女人,信了几分,却一直没说话。

姜栋还没开口。

姜茶率先回怼,怒目圆睁。

你胡说,我父亲根本没有拿你们公中的钱。

之前祖父在世早就给我们三房分家了。

分家?姜庭忍不住了,急急出来否认。

四侄女你可不能信口开河,分家?他笑了笑。

分家的契约书呢?官府登记了吗?族中长老可有见过?这一问还真给姜茶问懵了,她求助姜栋。

姜栋一听就大事不好,时间久远,以至于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之前分家契约书是当着姜家三房所有人的面写过的。

当时大房的姜庭,二房的姜茂都有官职。

只有他是一个商人。

士农工商中最低等的商人。

姜老侯爷知晓他们兄弟三人关系不和睦,为了给他留一个保障,便没有送去官府登记,也没有告知族中长老。

只想着他往后从商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姜庭和姜茂得帮他保他。

姜栋当时很认可,也很满意,反而姜庭和姜茂被老侯爷逼着不得不答应。

却没料到当初对他有利的契约反过来成了束缚他的绳子。

指挥使本想看在姜栋出手大方的面子上,不予处理。

如今被姜庭这么一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他便是想装瞎也装不成了。

姜三老爷,你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众目睽睽下,姜栋确实拿不出分家契约,他恼怒道。

我们确实分家了,但没有官府登记过的契约书。

指挥使一脸无语看着他。

这话说了不是白说嘛。

姜栋深吸一口气。

看在往日兄弟的情份上,我愿意给他们一部分钱财。

听他到终于松了口。

大房二房的人心中顿时缓了口气,得意笑了笑,等着看他接着怎么给钱。

姜栋指了指自己身边小木匣,诚心实意道。

指挥使大人,我大部分家产已经投资,现在根本取不回来,并且那生意行情形势不容乐观,许是会亏损巨大。

如今全副身家只剩这么一个小匣子。

这里面也是我准备买个小院加以后生计的钱。

我们姜家沦落如此地步,我也十分痛心,我愿意把这匣子钱财分成三份,给大房二房各一份。

他说着掀开匣子,厚厚一砸的银票闪瞎了一众禁军的眼。

一千,二千,三千……乖乖这得十几万两吧。

指挥使咽了咽口水,他就是一个领死工资的大老粗,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想拥有这么多钱怕是得去了地下等儿子烧给他。

指挥使酸酸地想。

方才对姜家一丢丢的同情顿时烟消云散。

可。

他言简意赅道,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顺便瞪了周围同样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流口水的禁军一眼。

不行!姜二夫人急赤白脸跳出来阻拦。

生怕就分给自己这点钱。

嗯?指挥使鼻间哼了一声,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要是有人给他这些钱,他给那人当驴做马都行。

姜二夫人察觉自己草率,下了指挥使的面子,赔着笑忙补充。

指挥使大人有所不知。

我这三弟不止这些钱。

他说过了,钱已经投资了,只剩着这些。

指挥使耐着性子回答。

对,他是投资了几十万两,可他媳妇还有钱。

姜二夫人解释,指了指地上痴呆的庄晓。

她占了小妾的嫁妆。

小妾?指挥使仿佛听了个笑话,嗤笑道。

一个小妾能有多少钱?不待回话,指挥使语重心长劝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夫人还是见好就收吧。

要搁以往姜二夫人被人这么当面劈头盖脸一顿教训,早该羞耻难当。

如今她脸不红气不喘,想起碰到的丫鬟告诉她的一个保守数额,激动地红了眼。

二百万两。

!!!众人第一刻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真的!姜二夫人生怕别人不信她,急急转着圈给人重复。

老实说她最开始听到这个数额还以为丫鬟是个疯子,后来她确切给她描述了一些贵重的首饰药材之类,她才确信。

光凭一个丫鬟身份根本见不到,更别提能准确描述出来。

她一定是跟着池晚见过了。

指挥使一言难尽望着她。

连姜栋都觉得她是不是疯了。

大夫,给她也看看。

指挥使指了指大夫,赶紧带回牢里才是正事,他可不想在掺和这一档子奇葩人的奇葩家事。

姜二夫人说了一遭,见其他人都把她当成疯子,大夫马上要过来给她诊脉,顺着就冲到庄晓那处,抓着她的肩膀。

你说,庄晓,你说,你从池晚那里拿了多少钱?姜茶想阻挡她的动作,被她一推倒仰在地。

庄晓现在脑子不够用的,姜二夫人一问她真就乖乖开口了。

二百三十万两。

一个更恐怖的数字在众人耳边炸开。

什么?指挥使差点给跪了。

姜二夫人哈哈大笑,仿若已经看到钱在向自己打招呼了。

她继续问。

钱在哪,你藏在哪了?众人屏息听着。

庄晓呆呆傻傻的,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我忘了。

你想想,你仔细想想,想不起来。

庄晓捂着脑袋疼得脸上纹路显现。

姜栋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庄晓吐口而出钱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就是早该把庄晓嘴捂住。

现在见状立刻过去把她扶在怀中,冷着脸道。

二嫂再爱钱也不必如此逼迫一个受伤的人吧,更何况庄晓她伤了脑袋,说的话本就不可信。

姜二夫人才不会有一点羞愧,根本不理他,直勾勾盯着庄晓,放柔声音问。

钱在哪里,庄晓,池晚的钱在哪里?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庄晓。

庄晓哇哇大叫,扯着自己头发,面露惊恐。

你别过来,池晚。

别过来池晚。

她仿若和人对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别怪我池晚,那些钱我放的好好的,我不要了,你千万不要来找我!姜至逃婚死亡也是我害的,怪我,都怪我,等我死了好好给你赔罪,求求你,放过我吧。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嫉妒你,是我下毒害了你,呜呜呜,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我嫉妒你。

有你在,姜栋永远看不到我。

我不求他一心一意,可他连一丝情意都不舍得分给我。

我苦啊,我每日只能守着空房,听着丫鬟婆子私下对我极尽嘲笑,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她脸色蓦然变得阴狠,还带了几分笑意,简直能听得人起鸡皮疙瘩。

我恨你池晚,我恨你,我必须杀了你。

那毒很贵的,想来也很痛苦吧,你临死的模样我记得清晰极了,哈哈哈?我千方百计寻来的毒药,你猜我放在了哪里?她笑道,自满洋洋道。

你没想到吧,我放在了姜栋给你送去的补汤里。

你一定没有戒心,以为他要向你求和开心的立刻喝了吧。

也对,姜栋毕竟是你最爱的人。

哈哈哈。

你到死也不知道姜栋为什么突然冷落你吧,我现在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

庄晓幽幽望着姜二夫人的方向,状若疯子。

因为他怀疑你不贞,怀疑你偷人,怀疑姜至那孩子不是他的。

多可笑啊,池晚,我一个外人都能清清楚楚看得出来你不会,他却不相信你?这才给了我下毒的可乘之机。

你不要只怪我一个人,你也得恨姜栋,哈哈哈。

多可笑,多可笑……所有的事都没有当事人亲口说出给人的震撼力大。

姜栋不自觉退开扶着她的手,往后落了一步,看着重重摔在地上的庄晓,眼神复杂中恨意汹涌。

补汤。

原来是他跑商前送去的服软的补汤。

池晚。

池晚爱他。

孩子也是他的。

这一刻他遽然回想到了那一夜和池晚的旖旎梦境。

回忆到了记忆中从前并不清晰的一幕:池晚偷偷亲了亲她,抱着衣服害羞的离开。

回忆到了第二日池晚一天都没出门见他。

时间清清楚楚的浮现在脑海。

正是距离查出怀孕的日期,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

回忆到了池晚失望厌倦投过来的眼神。

回忆到了最后一次见到池晚,她冷脸转身,不屑再看他一眼。

池晚到死都在恨他啊。

是他自作自受。

姜栋浑身一震,全身上下的火气无处可出,急需找一个发泄口。

你这个毒妇。

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抬脚用了十足的力道踹在她心窝。

跌坐在地起不来的庄晓被这么一踢,疼得哎呦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姜茶猛地扑过去,抬眸怒道。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你为了那两个死去的贱人要这么对母亲吗?小儿子姜武吓得呆呆傻傻,喊了一句。

父亲,我怕。

姜栋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面对他们。

他想起姜至瘦瘦小小,畏缩懦弱的模样就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曾经看见姜至受辱的快意变成了浓重的痛苦。

那是他的孩子啊,他和池晚的孩子啊。

啊—姜栋对天吼了一声,痛哭出声。

姜茶不敢再开口刺激他。

姜武小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姜栋泪流满面,低下头,冷漠极了。

我不是你父亲,以后别叫我父亲。

我的孩子只有姜至一个。

我会休了你母亲,你和你姐姐随母亲一起离开吧。

姜武听不懂后面,但他知道父亲不要他了,本想像往日撒娇伤心的哭一哭,让姜栋哄他。

却在那眼神的注目下,吓得跑到姜茶身边。

多可笑啊,多可笑……庄晓仍在嘟嘟囔囔着这一句。

这斗殴事件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姜至和禁军的眼睛一睁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