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庄已经完全烧毁了,没办法落脚休息,便是没完全烧毁,众人也不愿意在这么一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休息。
好在沿着道路赶路半天找到了一个小镇,看着有商人出入来往,众人这才放心进了小镇租房子找大夫。
车马颠簸一天一夜,其他人还好,受伤的几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气息一个比一个弱。
白笑笑躺在一匹马拉着的临时做的简陋木板车上,在颠簸中昏睡过去两次,醒来难受的不行,浑身酸疼不说,还恶心想吐。
每每她醒来趴在板车一侧吐的昏天黑地,都要拖着虚浮的脚步扶着恒乐去看在另一个木板车上的恒宁如何了。
恒宁的状况比她还坏的多,他昏睡过去后一次都没有醒来,只有那微弱的脉搏和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许是她的担忧和悲伤太过外放,让同样脸色很坏的恒平都出言安慰,咳咳,放心吧,阿宁不会有事的。
白笑笑其实很担心,但她除了接受安慰,并没有别的选择。
去找大夫的道士先回来了,但那头发胡子一大把的老大夫一看到板车上三人的惨状就打哆嗦,连连摆手说,这治不了这治不了。
说完就提着药箱要走。
那道士一把薅住老大夫的衣领,恒乐上去与老大夫勾肩搭背,进行亲切谈话。
片刻后,老大夫满脸菜色的坐在板车上给昏睡中的恒宁治伤。
白笑笑看的认真,她感觉老大夫处理地格外随意,给恒宁把个脉,到处看看,再拆掉之前包扎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轮到恒平的时候更快,直接把脉开药,连之前包扎的两处伤口都没拆开,说是之前包扎的很到位了。
接着就是白笑笑了。
她本来就有些紧张,肉体上的伤她没有很多,就是摔了几次,断骨流血的伤没有,估计有点儿内伤,但造成她这幅要死不活模样的罪魁祸首,是挨得恒乐恒平那两下道法攻击。
虽然有恒宁给的遮掩她妖的身份的符纸,但这符纸能作用到哪一步她却不知,这时候多少有些怕露出什么马脚。
偏这时恒乐还在旁边帮倒忙,说,一定要给她仔细瞧瞧,一点儿小伤也别漏掉。
见她在看他,恒乐还露出贴心的微笑,笑笑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白笑笑深吸一口气,忍住锤他脑壳的冲动,移开了视线,结果正对上恒平平静淡然的目光,并对着她微微点头,仿佛在说不会有事的一般。
这让她多少有了些底气。
老大夫给她把了脉,询问了她几个问题,叮嘱一番并给她开了药方。
结果恒乐不依不饶,硬要老大夫把她身上不小心划伤的已经结痂的伤口也缠了起来,并最终如愿了。
白笑笑无奈地看着恒乐,恒乐冲她傻笑,还说什么笑笑姐没事真是太好了,让人根本没法儿生他的气。
尽管她现在这样子大半责任都在他。
三人治过伤又过了好一阵,去租房的道士才回来,边带他们镇里走边和他们说着刚打听到的镇上的情况。
镇上该是没问题的,我去官府、镖局、茶楼附近打探过,都正常,不会出现之前那村子的那种恶事,师兄们可以放心在这里养伤。
我租了两处院子,一处租了三个月给两位师兄养伤,一处租了半个月供我们休整……白笑笑自然是和恒平恒宁住在一起,好在那处院子虽不大,但房间不少,除了一间正房,还有东西两间厢房,三人一人一间正好。
院子不大,胜在简单干净,院里有一棵梧桐树,树下砌了张石桌,夏天可以树下乘凉饮茶,冬天是单调中的点缀,看起来很古朴雅致。
她先跟着众人进屋把恒宁安顿了下来,屋里有棉被,又有道士新买的棉被和各种用得到的东西,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以后应该不会缺什么。
就这么着,他们在镇上暂时安顿了下来。
其余人都放松了下来,唯有白笑笑一颗心还悬着。
第二天一大早,她早早去了恒宁房间,想着给他喂些水,掖掖被子什么的。
结果刚推开门,就发现恒宁看过来的眼睛。
你醒了???她惊喜不已地跑到床前握住他伸出的手,热切地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恒宁看着她眼里带着笑,微微点了点头。
白笑笑把凉开水兑热水兑到一个合适的温度,自己喝了一口确定下温度合适,这才小心地端来一勺一勺地喂给恒宁。
恒宁喝了半碗水,便摇头不喝了。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大夫再来看看?恒宁用没受伤的手臂撑起身体坐起来,我感觉好多了。
你怎么样?还难受么?白笑笑傻笑着看着他,我也好多啦。
恒宁摸了摸她的头,接着四处看了看,问道,这是在哪里?密林外的一个小镇,你放心,恒乐他们查过了,这里是安全的。
恒宁点了点头,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白笑笑就托着腮坐在床边看着他。
外人眼里,这是幅很美好的画面,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破。
于是在门边等着喊两人的吃饭的恒乐就在门口傻站了半刻钟,直到出门的恒平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傻站着了,先去吃饭吧,等会儿把饭盛过来让他们单独吃就是了。
嘿嘿二师兄,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很合适?自然是般配的。
……白笑笑和恒宁在厢房里一起吃的早饭,虽是最简单的清粥小菜,两人也吃得开心满足。
饭后,白笑笑收拾好碗筷送回隔壁院子,回来时却发现房门掩上了,她正要推开,却听到房间里传来恒宁和恒平的说话声。
二师兄,道士和妖能在一起吗?白笑笑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恒宁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恒平说不能恒宁会怎么办?她紧张地等待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动了他们。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