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
这四个字,让屋里屋外两个人的心都落了地。
白笑笑激动太过,捧着心背靠在墙上,无声地笑着。
屋里,恒宁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语气都坚定了许多。
之前在密林里,谢谢师兄的符纸。
谢什么,都是同门兄弟,再说了,你会去密林,也是因为我,该我谢你才是。
沉默片刻,恒宁再度开口。
之前在密林里,师兄说,出来后会坦白……回答他的是恒平的轻笑,你自小就是这么个性子,在意的事情从来都要立刻解决,好吧,你问吧。
师兄的朋友陆仁似乎有些古怪。
陆仁并不古怪,古怪的是他养的一只猫,那只猫还未成妖就有了灵智,又和陆仁有了因果,它偶尔会上陆仁的身。
不过我给那猫下过禁制,它并不能胡来,只能短暂的影响到陆仁,而且陆仁有随时结束它上身的能力。
我会定时给他们送去符纸,遮掩那只猫身上的妖气,避免它被道士发现。
……师兄并不厌恶妖。
人有好有坏,极恶之徒做下的坏事比妖更坏,却没多少人会因为厌恶全部的人。
妖自然也是一样,有好有坏,因为坏妖进而迁怒全部的妖类,不是明智的做法。
坏妖要斩杀,好妖自然要好生相待,与之为友。
师兄养的小橘子……是妖吗?是。
恒平含笑坦然答道。
恒宁久久没说话,虽然早猜到了,但听到猜测真的被亲口承认又是另一种感觉。
作为昭云山门面、一向被他视作榜样的师兄竟然真的与妖为伍…………为什么?恒宁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你呢?恒宁,你又是为什么?被反问的恒宁抿起了嘴巴,皱眉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半晌,他答道,没有为什么。
是啊,没有为什么。
阿宁,给我讲讲你和这位白姑娘相遇的故事吧,昨天恒乐讲了半夜,净是废话,这孩子就是话太多了。
恒宁酝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受师兄所托去锦州城,在城中偶遇了离家出走的笑笑,我们一见钟情。
恒平轻笑,这么说,我还是你们的媒人了?然后呢?然后我送她回去,她挽留我,我便留下帮她解决遇到的麻烦,恒乐那时候也恰好在锦州城,就一并认识了。
你与恒乐中和一下就好了,他讲的太多太没有重心,你讲的太少太干巴,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说这些了,我只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在屋外偷听的白笑笑闻言把耳朵贴到了墙上,迫切想知道恒宁对他们未来的打算。
屋里,恒宁并没像之前一样思考片刻,而是直接又坦然地说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白笑笑心跳的很快,她两只手捂住心脏,希望心跳声不要被屋里的两人听到。
一直在一起哎……愿望实现了哎……屋里,恒平失笑,在一起自然是要在一起的,是问你打算怎样在一起,是像我和小橘子这样,还是像寻常夫妻那般,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方式。
我会娶她为妻。
屋外的心跳声几乎如擂鼓一般响亮。
两人早就知道白笑笑在外面偷听,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只是这次,装也装不下去了。
我倒没想到你是个情种,谁能想到呢?被师父和众多同门认定冷心冷情、无欲无求、要孤独终老的你,竟然也有这种时候,实在让人意外。
我知道你心志坚定,认定的事情从不会放弃,一定会做成。
只是作为师兄,我却要给你一点建议。
师兄请说。
第一条,自古以来便有人妖恋,你们不是第一对,也不会是最后一对,不必有太大的压力,保持平常心即可。
第二条,该警惕的时候要格外警惕,你是个道士,不是寻常人,若被发现,后果很严重,要早有准备。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行了,我走了,你和白姑娘好好说会儿话吧。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在屋外偷听的白笑笑来不及躲开,被开门出来的恒平碰了个正着,尴尬地脚趾扣地。
恒平却只是冲她笑笑便离开了院子,还顺手给两人带上了院门。
白笑笑在屋外缓了片刻,等脸不那么热了,才进了屋里。
恒宁正在等她,见她进来,朝她伸出了手。
她笑着小跑过去,握住了恒宁的手,放在脸侧。
两人笑着,只是看着彼此,就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日子就这么平静又安宁的一天天过去,直到某天发生了变化。
白笑笑一直以为,先离开的人会是恒乐一行人,没想到却是二师兄恒平。
恒平的伤虽然没有恒宁那么重,却也不轻,不好生休养个一年半年也难好全,所以他在提出要离开的时候,得到了恒乐他们的一致反对。
不过恒平说他有要事要去做,平衡之下,半数道士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恒乐和剩下的一半则留下来继续陪着白笑笑和恒宁。
时间过得很快,白笑笑请木匠定做的轮椅送来的这天,半月之期已到,恒乐他们也要离开了。
白笑笑用轮椅推着恒宁去送别他们。
恒乐依依不舍得与两人告别,四师兄伤的厉害,笑笑姐手无缚鸡之力,要不我多留一阵吧?白笑笑:不,缚鸡之力我还是有的,别说鸡,就是狐狸和狼也应付的来。
这半个月我已经熟悉了镇上的生活,没有问题的,你们放心去吧。
我的伤相较半个月前已经好了很多,应付小妖小怪不成问题,你留下也没什么用,走吧。
被嫌弃的恒乐:……送别一行人,白笑笑悠然地推着恒宁回去。
昨日夜里下了雪,到处白茫茫的一片,看着很是安宁祥和,风景独好。
两人回了小院,满心期待和向往。
以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生活了。
像真正的夫妻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