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江染眠不解的双眸，陆锦瑟一时间有些恍神。
这样的场景，一年前发生过一次。
她们也是这样相对而坐，而江染眠当时问的是：你喜欢裴年昭吗？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但这次，陆锦瑟并没有别开眼。
她定定地看着江染眠，嗓音有些发涩。
我不知道。
殿外，正抬手要敲门的裴年昭身形一滞，手就那样顿在了半空中。
他犹然记得，上次在客堂外听到陆锦瑟回答了不喜欢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从而没有听到后面她的话。
所以此刻，裴年昭只是缓缓地垂下了手臂，并没有离开。
然而，殿内却许久都没再传来声音。
他的一颗心也像是被慢慢沉浸深水之中，绝望的窒息蔓延攀爬。
江染眠看着陆锦瑟，眉心微微蹙起。
她本想问：怎会不知道呢？喜欢或是憎恶，这都是很明确的感情。
但陆锦瑟的眼神太坚定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今的她对裴年昭到底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非从前无言的深爱，也非强烈的憎恨。
因为太模棱两可，其中夹杂了太多情绪，所以陆锦瑟不知道。
良久，陆锦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握了握江染眠的手：那你呢？我当初分明说让你不要错过，为何你与他没有在一起？江染眠一怔，随即露出抹淡而涩的笑：锦瑟，自你与年昭成婚那日起，我便已然决定此生与他只为至交。
更何况……他爱的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阴差阳错，竟是我抢了你的。
她垂了眸，愧疚铺天盖地而来：若我能早点知晓这件事，你与年昭……也不会彼此误解多年，如今也该携手相爱，诞下一儿半女。
染眠。
陆锦瑟微微皱起眉，这怎会是你的错？当年隐瞒身份的人是我，认错人的是裴年昭，你自一开始便什么都不知，怎能这样想？！闻言，江染眠眼眶一湿，眸中泪光闪动。
她伸手抱住陆锦瑟，眼泪顿时从眼角滑落：可是锦瑟，你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又怎会与我无关呢？我以为你此生都不愿见我了，年昭去找你之前，我无一日吃得下睡得着，只怕你真的不肯回来，不肯与我见一面……陆锦瑟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又痛又闷，茫茫然一片虚无。
她轻抚着江染眠的背：我这不是回来见你了吗？若不是裴年昭说你赶回来只为见我，我才怕是要离开。
那你还会走吗？江染眠松开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陆锦瑟愣了瞬，双唇张了张：我……她留在这里作什么呢？天下皆知北昭长公主已死，若是她的身份被发现，该如何自处？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只听殿外突然传来裴深的声音。
王爷，皇上有旨，请您立刻进宫！殿外，裴年昭眉心紧皱：何事？裴深的神情瞬息万变：皇上说……说吴江国刚登基的新帝，要北昭长公主下嫁，不然……不然就派兵攻打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