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墨景璃,甚至连一旁的巧雨与巧雪,乃至一众宫女太监纷纷愣住。
隐约明白萧寒凝意思的巧雨小心翼翼地提醒:殿下,奴隶的身份卑微,不能上桌。
而且,殿下身旁的右手位置,是驸马的位置。
墨景璃配合着点头:主子,景璃可以跪着吃。
跪着你个大头啊!又不是狗!好好的一个孩子都被养成什么样了!萧寒凝也是懒得废话了,直接下令:坐!不坐就滚!!!!此话一出,墨景璃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下意识便要扑通一声跪下。
但,因主子的命令是坐下,搞得他浑身纠结,在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主子的脸色之后,终于还是乖乖坐下:是,主子……奴隶与主子同桌,本是很失礼的事儿。
就算是萧寒凝的命令,墨景璃的屁股也不过是蹭到了一点点的椅子,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精神紧绷。
这惩罚,比被主子咬了耳朵还难以忍耐。
那么坐干嘛!扎马步啊!萧寒凝的声音形似开玩笑。
墨景璃被凶得有些无辜,屁股往椅子上挪了挪,像是意思意思听从主子的命令。
萧寒凝算是无语了:吃饭吧。
是,主子。
墨景璃不想再让主子生气,在等主子动了筷子之后,乖乖拿起了筷子,闷声地扒拉起了白米饭。
吃菜。
萧寒凝道。
是,主子。
接受到主子命令的墨景璃,开始扒拉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盆大白菜。
吃肉。
萧寒凝又道。
是,主子。
墨景璃得令,开始寻找那盆大白菜中的小肉丝。
萧寒凝扶额:……吃个饭怎么那么煎熬?就在墨景璃一个劲地闷头苦吃之时,忽而见一个鲍鱼落在了碗里。
他猛然一抬头,迎面对上萧寒凝那张温柔的脸庞,神色一惊,便要起身:主子,景璃——坐好。
主子的声音不容置疑。
哦……是,主子……墨景璃如坐针毡。
吃。
萧寒凝下令。
是,主子。
墨景璃一个命令一个行动,乖巧得很。
萧寒凝望着可爱的小奴隶,随即笑了出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锦鲤吃鱼,噗。
墨景璃:???景璃吃鱼怎么啦?他吃鱼怎么啦?没听懂。
不过,主子笑了,那定是有好事。
为了让主子开心一点,墨景璃将最喜欢的食物擅自定为了鱼肉,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萧寒凝看他主动夹菜了,欣慰地笑了笑。
墨景璃更加笃定了,主子喜欢看他吃鱼,以后一定一定要多吃鱼,让主子开心。
这二人的脑回路压根就没在一起过。
愣了愣,墨景璃忽而想起了那个程寐之,与他一样的娈宠。
他不知陷入了什么死胡同,顿时有些紧张,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萧寒凝问:怎么啦?主子……那个……墨景璃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问:主子喜欢那样吗?哪样?萧寒凝不解。
墨景璃抬起了头,仰望着自家主子,脑内闪过的,是主子手持长 鞭打人的画面。
那个时候,主子看上去好像有点开心……而且,主子还喜欢咬他的耳朵,那是不是代表主子有那方面的嗜好……主子,墨景璃不知自己该不该问,但又有点想搞清楚:您是不是喜欢——殿下。
忽而,门外有一声音传来,墨景璃吓得身躯一抖。
巧雨匆匆进来,汇报道:殿下,有位唤做揽月的丫鬟说是奉了您的命令进宫,求见您。
让她进来。
萧寒凝连忙道。
被主子无视的墨景璃抿了抿嘴巴,开始继续吃鱼。
揽月在被领进来后,神色有些恭谨,在见到了熟悉的主子,方才有所缓和,连忙下跪行礼:奴婢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萧寒凝温柔道。
是,谢殿下。
起身后,揽月的眸光流转,见墨景璃坐在主子的身旁啃鱼,惊得眼睛都快出来了。
奴隶可以上桌?!比狗上桌还荒唐!不过,揽月与长亭一样,非常识相,对主子的行为——哪怕再荒诞都不予置喙,还不忘朝着墨景璃点了点头。
墨景璃点头回应。
随后,揽月方才想起了什么,汇报道:殿下,长亭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将——萧寒凝连忙咳咳了两声,打断了揽月的话语。
揽月倒也聪慧,一抬头,发现大殿之中,还有一名中年妇女沉默地站在萧寒凝的身后。
丁嬷嬷俨然察觉到了可疑之处,问:殿下,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萧寒凝瞧都没有瞧她:没什么。
殿下,丁嬷嬷的神色骤变,对萧寒凝刚刚的态度非常不满:您应该明白,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您在背后——丁嬷嬷,萧寒凝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丁嬷嬷的话语,眸光杀向了她,嘴角轻轻一勾: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向皇后告状吗?丁嬷嬷的嘴角一抽:七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殿下。
丁嬷嬷的声音再度被打断,巧雪踏步而入,汇报道:门外有一婢女奉了淑妃娘娘的命令而来,求见您。
萧寒凝的眸光流转,知道鱼儿上钩了:让她进来。
是。
齐淑妃寝宫的宫女都继承了她们家主子的优良品质,个个眼高于顶,嚣张得很,不过是简单地朝着萧寒凝行礼:参见七殿下。
何事儿?回七殿下的话,宫女傲慢的眸光看向了丁嬷嬷:淑妃娘娘有请您身边的那位嬷嬷过去一趟。
丁嬷嬷一愣:奴婢?既然是母妃有请,本宫自然不会拒绝。
萧寒凝看向了丁嬷嬷,云淡风轻道:丁嬷嬷,你就过去一趟吧。
丁嬷嬷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萧寒凝在支开自己:殿下,奴婢是奉了皇后——皇后娘娘那边,淑妃娘娘自然会解释的。
宫女毫不客气道:丁嬷嬷请吧。
丁嬷嬷咬了咬牙,见萧寒凝无动于衷,实在不敢抗命,唯有离开,还不忘补了一个灰太狼的台词:殿下,奴婢还会回来的。
当丁嬷嬷离开后,萧寒凝这才松了一口气,直接葛优瘫在了椅子上。
揽月一头雾水:殿下,那位丁嬷嬷……她怕是回不来了。
萧寒凝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又在无形中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氛。
这一次,她总算将这三个眼线全部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