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芸宫中，气氛微妙。
空气安静到唯有墨景璃翻阅纸张的声音。
萧寒凝的眸光流转，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娘亲，齐淑妃是否曾有恩于你？……啊？这是什么话题？楚昭仪的大脑一时没跟上：怎么可能！齐淑妃为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当年侍寝的时候，她还特地派人过来责辱了我一顿。
我与她有仇还差不多！不，萧寒凝纠正道：她与你有恩。
楚昭仪：……这个女儿傻了。
还有，萧寒凝的声音继续：齐淑妃与那男宠苟且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楚昭仪道：寝宫，在佛堂为容嬷嬷祈福。
萧寒凝微微一愣：你还挺重感情的嘛。
废话。
容嬷嬷跟随了我多年，她那般死法……想起人彘二字，楚昭仪终究没有再说下去，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萧寒凝回归到了正题，再度纠正道：那日你并非在寝宫，而是在绮澜阁附近。
绮澜阁？慕清婉的寝宫？是。
萧寒凝点头。
楚昭仪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到底要干嘛？萧寒凝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声音幽幽，道：皇后是一国之母，要对付她没那么容易。
若是一个不小心反被对方抓住了把柄，到时候就是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我们需要有个强劲的外援。
外援？没错。
萧寒凝点头：娘亲可知皇祖母要回来了。
这事儿我听说了。
皇上已经恩准，于七日后，让端王殿下前往迎回母后。
但是……等下！楚昭仪连忙喊停了萧寒凝，道：你所谓的外援不会是指母后吧？不用怀疑，就是她。
你疯了嘛，萧寒凝！楚昭仪就差跳起来了：母后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母后一向偏袒齐淑妃，喜欢慕鸿轩。
而你曾是慕鸿轩的未婚妻，又曾与皇后合作过，母后不把你五马分尸就算不错了！行了行了。
我又不是傻子，这些我都知道。
萧寒凝被她吼得捂住了耳朵，以防自己聋了，问：娘亲觉得，皇祖母回来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齐淑妃被打入冷宫一事儿。
楚昭仪咂舌道：宫中谣言四起，说是你设计陷害了齐淑妃。
若是母后信了这份谣言，你就可以跟你头上的脑袋说再见了，还想拉拢她，你真的是没救了！没救了的萧寒凝已经无语了，道：只要能证明我们与皇后是有仇，所有的难题就会不攻而破。
你跟皇后有个屁仇！你跟她就是一丘之貉！骂完之后，楚昭仪的大脑缓冲了一下，起了一点作用，问：你要怎么证明？萧寒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唤了一声：景璃。
是，主子。
耳朵捕捉到了主子的声音，沉迷于军事战术的墨景璃方才有所反应，合上了书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翡翠玉镯，恭敬地双手呈给了楚昭仪。
楚昭仪睨了萧寒凝一眼：这是什么？我命景璃从颐兰宫的首饰盒中偷出来的一个玉镯。
齐淑妃的东西？是。
萧寒凝点头：这个玉镯放置在首饰盒的最边上，景璃刚拿到的时候还沾了一些灰尘，应该是齐淑妃已经很久没有带过了。
我在宫外找人看过，说这个玉镯是十几年前的款式，现在很多贵妇都不稀罕了。
所以呢？楚昭仪不解。
这是齐淑妃送你的玉镯。
……啊？楚昭仪发出了一个愚蠢的音节：什么意思？萧寒凝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没想到楚昭仪是个猪脑子，于是她只好摊牌，道：十二年前，你被圣上宠幸，齐淑妃人美心善，特地派人将这个玉镯送给了您。
当时的您在宫中孤立无援，齐淑妃及时送来的温暖让您一直铭记在心，感恩戴德，却是无以回报。
楚昭仪睨了萧寒凝一眼，又看了一眼手镯：……你说得我想吐。
萧寒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