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喻叫来了私人医生程港。
陈念川发了高烧,程港给打了针,留了些药。
沈嘉喻探了下陈念川的额头,烫得厉害。
程港说:别担心,打针好得快,记得按时给她吃药就行了。
沈嘉喻默然点头。
程港瞄了沈嘉喻一眼。
从他看见陈念川的脸开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他从药箱里拿出盒药,递给沈嘉喻。
用这个吗?沈嘉喻低头看去,是一盒避孕药。
他神色顿了顿,也没有拒绝,只是说:放那儿吧。
程港暧昧地坏笑,把药盒放在了床柜的感冒药中间,并嘱咐道:错开吃,不能一起服用。
沈嘉喻点点头,不耐烦地皱眉:就你啰嗦。
程港嘿嘿笑,拐他一下,八卦地问道:沈总这是又从哪儿淘弄的?比以前的质量好多了。
沈嘉喻没说话。
这时赵朔走进来,催促沈嘉喻得出发去公司开会了。
一起走吧。
沈嘉喻说。
上了车,沈嘉喻吩咐道:别让她走,找两个细心的人照顾着。
好的。
赵朔说,我已经安排好了。
程港忙着在微信上撩骚学生妹,随口和沈嘉喻闲聊。
诶我说,沈总不光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这小女孩儿的身体也得注意啊,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把人家弄发烧了都。
沈嘉喻淡然道:她自己跑进雨里淋湿的,跟我可没关系。
没关系?程港才不信,疑道:没关系你还巴巴地担心人家?沈嘉喻瞪了他一眼。
程港赶紧噤声,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程叔怎么样了?沈嘉喻问。
我爸啊,他没事,岁数大了,熬夜喝酒打麻将的,住两天院就好了。
程港说。
嗯,明天不忙了,我回去看看他。
沈嘉喻说。
不用了,来回走高速还两个小时呢,你有那功夫多睡一会儿。
程港坏笑道,或者多陪陪你的新宠,用不着管他。
没关系,最近也不是很忙,我也很久没回去看看了。
程港趁机抱怨道:我的沈总,我说你别总给老头儿那么多钱了,他不是献给小酒桌就是献给麻将桌,他都五六十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年轻的大小伙子呢。
我有点儿想程叔做的红烧茄子了,那个菜最下饭。
沈嘉喻想起他没回沈家之前的事情,神态总是格外放松,那时候咱俩打完球回去,又累又饿,两个人能就着这个菜吃好几碗米饭。
程港哈哈大笑:你那时候打球可真菜,打不过还急眼,撸起袖子就跟人干仗,我都服了。
是他们先犯规的,我正好打他们一顿出出气。
沈嘉喻淡笑道。
说正经的,程港说,你今天这个,怎么回事儿啊?亲生姐妹都没有这么像的。
程港是看着沈嘉喻和方昭一路走过来的,当初两人爱得有多难舍难分,生离死别时就有多肝肠寸断。
他能理解沈嘉喻这么多年的荒唐行为,他也知道沈嘉喻容易在这事儿上钻牛角尖,作为发小,他也不得不打听着。
不过沈嘉喻这么久倒也没犯过浑。
那些女孩子要么怕他,要么依附他,在感情关系里,沈嘉喻一直占有主导权。
沈嘉喻平淡道:她是陈家的二女儿。
陈家?程港想了下,陈氏集团?沈嘉喻淡淡嗯了声。
他家有二女儿?程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藤困惑地问:不就一个陈泽泽吗?沈嘉喻自嘲地笑笑:大概跟我一样吧。
程港警觉道:她本来就长这样?还是……沈嘉喻给了程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我要说是特意为我整的,你信不信?我去。
程港思忖道,这事儿有意思了啊。
沈嘉喻开完会,抬手看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
赵朔跟上来说:沈总,陈小姐已经醒了。
沈嘉喻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问道:她闹了没?没有,只是不肯吃饭。
沈嘉喻默了默,道:回去看看。
好的,那您想吃什么,我通知家里的阿姨。
赵朔问。
就一样的吧。
沈嘉喻说。
还有就是……赵朔说,那个姓云的怎么办?他已经在地下室躺了快一天了。
沈嘉喻平淡道: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保时捷还没驶进宝德园,云儒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回了陈家的明月岛。
另一边,陈念川脸色煞白,坐在床上发呆。
床柜上摆着热了几遍的饭菜,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因为她看到一堆感冒药中间,有一盒紧急避孕药。
陈念川面如土色,盖着被子也仍然在打冷颤。
沈嘉喻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去。
陈念川一脸病容,有种脆弱的美。
他想起方昭的病到了后期,也是这样脸无血色,却还要在他面前强装无事。
沈嘉喻把视线偏向别处,定了定神。
他走进去,笑呵呵地端量着陈念川。
陈小姐不吃饭,是想要横着从这里出去吗?陈念川望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恐惧到心里发寒。
昨晚她从浴室出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她竟还有一瞬间觉得沈嘉喻是个正人君子。
可明明门是反锁的,自己醒来时却打着吊针,身旁还放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药。
她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挤出来:沈嘉喻,你真卑鄙!沈嘉喻无辜地眨眨眼睛,笑道:陈小姐,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啊。
陈念川烧红的小脸滚下大颗的泪珠,她不由得掩面抽泣。
沈嘉喻朝前探身,侧耳细听,陈念川确实在隐忍地抽抽搭搭。
他不甚理解地问:陈小姐不必这样吧?我们之间,这是早晚的事。
陈念川情绪爆发,哭了几分钟后才冷静下来。
她抹了抹脸,平静地说:你说得对,沈总,是我失态了。
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走去餐厅可以,沈嘉喻淡淡笑道:走出宝德园不可以。
陈念川抓紧了被子,刚压下去的情绪再度起伏。
你……还不够吗?你要折磨我多久?我要回家!我折磨你?没有吧?沈嘉喻轻轻扬眉,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游移,我看陈小姐睡得很香啊,还讲梦话了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还要忙着给陈小姐找医生,这一夜我都没睡好。
你……诶,沈嘉喻摆摆手, 笑道: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陈念川恨道:衣冠禽兽!陈小姐第一天才知道吗?沈嘉喻一步一步靠近她,嘴边勾起的笑意里带着一丝丝嘲讽。
他俯身靠近陈念川,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
陈念川欲躲,被沈嘉喻扣住脑袋,强制贴近。
他幽幽地说:陈小姐不是早就把我倒背如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