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与我们世子都已经成婚了。
阿烟无奈道:虽说长公主没有答应,但方才世子抱她离开时,她也没拒绝不是?两个人也算是顺水推舟了。
怎么就顺水推舟了?小莹还是很不理解:阿烟你少在这里忽悠我,快点把话说清楚。
阿烟都快哭了:你以前不懂也就算了,怎么如今你家公主都成婚了,你还是不懂?我不懂什么了?难道我不懂,你就懂了?小莹皱了皱眉。
阿烟却有些悲伤道:我当然懂,我比你更懂。
我还以为这段时间过去,我与你相处了那么久,你也会懂我的……谁知道这丫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开窍。
阿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小莹却隐隐猜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含糊道:你别在这里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哦。
阿烟还沉浸在忧愁当中,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小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伤心,但看到他落寞的身影后,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阿烟,你等一下。
阿烟顿了一下步子。
小莹却已经从房内拿出了一袋糕点,一溜烟地跑出来塞进他手中道:给你。
……给我?阿烟怔愣在了原地。
这可是我特意留下来的。
小莹别别扭扭道:你要是不想要,就还给我。
阿烟连忙将糕点捂住道:不行不行,谁说我不想要的?小莹姑娘留给我的糕点,我当然要好好收着。
……我先回去歇息了。
小莹却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迅速跑回去关上了房门。
那,那你早些歇着。
阿烟憨笑着摸了摸脑袋。
这边的两个人还在因为糕点之事,来来回回有些别扭。
另一边的桑飞语,却正因为温无虞的不由分说而气鼓鼓。
我根本就没有答应你,你这个人怎么都不问问我,就直接把我带到你的房间里?温无虞却将她放到桌前的凳子上,给她沏了一杯热乎乎的茶。
冬日太冷了,我一个人暖不热被窝,需得飞语来帮我一起暖一暖。
他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捧着脸看向桑飞语道。
…………正在喝茶的桑飞语却明显被呛了一下。
温无虞,你说这种话,一点都不羞的?桑飞语又好气又好笑。
温无虞却很是不以为然,十分无辜道:为什么要羞?飞语这几日不在我身边,我的被窝都是冷冰冰的,夜里都要被冻醒好几次呢。
……还在胡说。
桑飞语瞪了他一眼: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过去还能不过冬了不成?没遇到我之前,难道都是冷冰冰的?是啊。
这次温无虞的神情却正经了下来,目光温柔地看向她道:没遇到你之前,我都是冷冰冰的。
…………他忽然正下了神色,桑飞语一时反倒有些无言。
想到他那些乱糟糟的过去,她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杯中的热茶已经被她饮的见了底。
温无虞却走至了她身侧,轻笑一声道: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就又重新暖过来了。
因为遇见了你,我才没有被周遭彻骨的冰冷入侵,没有一个人沉溺于阴寒的深渊之中。
我才得以,重新活了过来。
剩余的这些话,温无虞都未曾对桑飞语说出来。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有冰霜悄悄在这个冬夜里凝结。
室内的烛火也变得昏黄无比,最后燃尽熄灭。
彼此相拥的少年和少女,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寒凉。
他吻上了她。
带着偏执的、再也不愿意松开的滚烫爱意。
-还好我们先温无虞一步到了夏国的京都。
纹樱冷笑了一声。
跟在她身后的天海阁手下人道:阁主,已经按照您的指令,给那位九皇子递过消息了。
那便在此等着吧。
纹樱的神情很是冷冽:现如今的温无虞,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寂子了。
他踩着昭哥哥的命,混的越发风生水起。
纹樱的眼眸中漾起了一抹悲伤:他早就不是可以随时被阁中拿捏生死之人,可是我的昭哥哥,却再也回不来了。
阁主,都是前尘往事了,您切莫要为此太过伤心。
手下人劝她道。
前尘往事?纹樱却讽刺地笑出了声:前尘往事就可以被忘却了吗?所有人都能忘记昭哥哥,可是温无虞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忘记?纹樱眼中的悲伤,笑着笑着就变成了狠绝:他这种背信弃义的贱种,不配这般好好的活在世上。
他该为此愧悔一辈子,他该早早的,也陪着昭哥哥一起去死。
纹樱攥紧了拳,眼中满是杀意:我在大梁京中动不了他,现下在夏国,便是死……也要拉着他与一起陪葬。
…………跟在纹樱身旁的手下人,多是她这些年在天海阁的心腹。
因此也更格外清楚,她与温无虞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
这些年来,纹樱每每提起温无虞,都会耿耿于怀。
他们虽然也想过劝解,但知道她心结难解,一时也都没敢再劝。
纹樱砸碎了好几个茶盏,终于慢慢平静下心绪之后,才再度在阁楼里坐了下来。
方才她已经差人给温宣递了信。
如若温宣是个聪明人,便一定会来赴她的这场约。
夏国境内此刻已经是危机四伏。
只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对最高权位巅峰那个位置存有兴趣的各方势力,便会一触即发的搅在一起。
现下老皇帝温春尚且吊着一口气,这种微妙的平衡还能被勉力维持。
但倘若老皇帝哪日没挺住离开人世了,只怕这夏国的局面便会乱成一潭浑水。
纹樱根本就不在乎这团浑水之中,最后谁会是赢家。
她只希望能够借助这个机会,让乍然回到夏国的温无虞,变得寸步难行。
最后再被她,亲手送去陪她的昭哥哥——永远死在这场乱局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