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放心,属下已经探听过了,那夜天海阁的杀手并非是针对我们。
阿烟放低声音道。
并非是针对我们?温无虞重复了一下阿烟的话,皱起的眉却丝毫未见舒展:那难道……是针对桑飞语?应当是。
阿烟点了点头:听永州这边的线人说,这似乎是阁内最近刚收到的一单大生意。
可知背后雇主是谁?温无虞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阿烟摇了摇头道:天海阁的规矩世子您是知道的,从不透露雇主是谁,属下问了多次,那几个线人都不肯说。
罢了。
温无虞闻言也不再纠结此事:你且先跟我说说,夏国那边有什么消息?是。
阿烟见温无虞终于问到正事,连忙道:上次九皇子夺得储君之位后,为了彻底扫平三皇子以前的势力,才特意派了人对您下狠手。
但是我们的人放出世子您与三皇子早无瓜葛的消息后,九皇子那边便一直想拉拢世子您,听说他现在地位不稳,正各种想法子稳固储君之位。
所以他就病急乱投医,想拉拢于我?温无虞讽刺的笑出了声。
那世子的意思是……阿烟小心地问道。
温无虞却站起了身:他既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让他失望才是。
我现在身上还背负着质子之约,期限一日未满,便一日不能回夏国。
在此期间,先将储君的动向捏在手里,总比回去的时候,再慢慢拔除一个新势力,要稳固容易的多。
属下明白了。
阿烟应声道:属下这就去找人传递消息。
去吧。
温无虞也转身准备离开。
但阿烟却忽然又去而复返。
又怎么了?温无虞不耐烦地问道。
世子,属下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阿烟挠了挠头道:应老神医前些日子说是正在云游,恰好大梁北部因为灾荒恶疾横生,算着日子,他眼下应当正是在永州境内。
在便在吧。
温无虞不以为意道:他一向喜欢四处行医,就算他真的在永州,也没必要特意去寻他。
-桑飞语等了不多时,就见到了给那两个刺客验尸的仵作。
时隔久远,那二人的尸身也早已开始腐烂,现下正停在了义庄那边。
那仵作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衙役,朝桑飞语汇报时一脸恭敬。
那他们的尸身可有什么异常?桑飞语追问道。
当初刺杀桑泽的这两个人,才刚被抓就自行了断了,现下根本无从查起,只能先检查他们的尸体信息,看看能不能揪出什么线索。
那二人是当场服毒而死,身上自然也没什么外伤。
老仵作边说边将之前的验尸案卷翻了开来:当时小人给他们验尸,倒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个是当时小人所记录的案卷,还请长公主过目。
老仵作边说边将那案卷恭顺的递向了桑飞语。
桑飞语将其接过之后,大略扫了几眼后,确实没有奇怪之处。
将案卷又递给萧文斐检查之后,桑飞语又朝老仵作问道:他二人既是服毒而死,那不知您可验出是什么毒没有?那老仵作却叹了口气:这便是此事的蹊跷之处了。
小人从事仵作一职多年,验过的尸不说上千也有上百,其中也不乏许多服毒而死之人,但常人所中之毒,市面上多都有迹可循。
唯独此二人所中之毒,小人此前从未见过。
所以他们究竟所中何毒,连您也不知道?桑飞语虽觉疑惑,但又觉得或许这是另一个新的线索。
萧文斐翻看完那案卷,转头看见桑飞语沉思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在为此苦恼。
长公主不必担心。
萧文斐的轻声安抚她道:若只是市面上所常见的毒,那反而会更加没有头绪,而今他们用的不是寻常之毒,反而更容易锁定源头。
萧将军所言我都明白。
桑飞语赞同道:只是想要查出此毒,看来还得费一番工夫。
将那本案卷交还给老仵作之后,桑飞语才又道:不知您当日验尸时,可曾提取过那毒?……提取?老仵作愣了一下,这个小人倒是并未想到,不过当时请了一位郎中来看过,他也未辨别出是什么毒。
那现在可还能再对那毒进行提取?桑飞语不死心道:说不定只是那位郎中见识的少,若是有毒物样本,再四处寻医辨认,总能得知是什么毒的。
毒自然是可以再提取的。
老仵作犹豫道:只是那二人尸身……已然腐烂,若要提取,恐怕会有些棘手。
不是将他们的尸体停放在义庄了吗?既然未曾下葬,那便一定还有毒物残余。
桑飞语语气认真道。
您若是还有顾虑,那便再叫上几个仵作,我们一起去便是。
凭借着一股热血,桑飞语决意要随老仵作一起去义庄查探尸体。
但将永州府衙内仅有的几个仵作都叫了一遍后,桑飞语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悔。
整个永州府衙一共就只有三个仵作,除却方才那位老仵作以外,另一个仵作前几日被派去了阳州办事,还有一个年纪才刚与桑飞语一般上下,甚至看起来还比她更要小上一些。
这位是小人的徒弟,长公主叫他小才就好。
老仵作朝桑飞语道。
见,见过……长公主。
名叫小才的仵作,似乎胆子很小,说话也磕磕绊绊。
……呃,不必多礼。
桑飞语轻咳了一声,不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勘察尸体?这些日子闹灾荒,永州死去的流民众多,看守义庄的人忙不过来,待到小人向他们确认过那两人的尸体所在,便再行叫公主一起过去。
老仵作应道。
师父,我们真的要去义庄啊……小才在一旁拉住了老仵作的衣角,小声问道:可是那里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