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门口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叶真真从沙发上坐起身。
钟离推门进屋,见客厅灯开着,人坐在沙发上,电视停在新闻频道,转身关门,背对着她弯下腰,换上了拖鞋。
叶真真盯着已经沉默了两天、早出晚归的人,抿了抿嘴,开口说:明天中午,我去装货。
钟离冷哼一声,进了卫生间。
出来时,餐桌上摆着热饭热菜,钟离看一眼沙发上呆坐的人,走到餐桌前坐下,然后,拿起碗筷闷头开吃。
叶真真在他对面坐下。
好一会儿过后,她说:我…看过文件了,都盖了章…也都买了保险。
筷子停下,钟离低着头,叶真真抿了抿嘴,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钟离这才抬起头,说:你决定的事情,还和我说干什么?叶真真说:五天,我送完货立马回来,很可能不需要五天。
两秒过后,钟离轻轻嗯了声,问:几点出发?叶真真说:下午一点,他约我在黄苑路 120 号见面。
钟离挣开她手,埋头继续吃饭。
洗洗涮涮已是十二点,隔壁传来哐的一声,叶真真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十点多,叶真真起床开始收拾东西,十一点,她出了门。
黄苑路 120 号位于高新区,两层独栋,临街而立,装修古朴,中式拱门,匾额楹联,红黑交错。
叶真真看一眼门口匾额,确定没错后,迈步走进去。
前台高桌后坐着个长发年轻姑娘,正在吃午饭,见人进来,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看清她长相后微微一愣,随即皱了皱眉,盯着她上下打量。
叶真真直觉她打量的目光中带着些审视意味,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对视片刻后,姑娘先一步移开视线,问:您找谁?叶真真说:我找你们老板赵铭。
请稍等一下。
姑娘将她引到红木格栅后的方桌坐下,倒了杯热茶后,转身离开了。
外面看着老派古朴,内里却考究。
空间很大,玻璃橱窗四面沿墙而立,窗内摆着各种中式手工艺品,橱窗怀抱着的正中央位置是个方形玻璃柜台,柜台一米多高,里面摆着各种材质的仿古首饰。
等了十来分钟,终于等来了赵铭,他一如既往的悠然自得,说:你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
叶真真不喜欢迟到,通常会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十分钟,但是钟离一大清早就出了门,他走后,她就再也没睡着,就提前出发了。
她淡淡地说:习惯了。
赵铭打量了她一会儿,笑着说:坐你车一起去。
顺着赵铭的指引,叶真真来到六公里外的工业园区的一处仓库,仓库门口,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正围坐在一起抽烟。
叶真真一下车还没站稳,那几人齐刷刷看过去,她抿了抿嘴,低下头走到车身一侧,将自己挡在了视线之外。
赵铭拿钥匙打开仓库大门,工人们对视一眼,也不说话,纷纷站起身进了仓库。
等人都进了仓库,叶真真这才爬上车,放下栏杆。
半小时后,车厢装满,10 个泡沫箱子,不偏不倚,正好塞满车厢一层。
赵铭亲力亲为,指挥工人们将空纸箱铺在泡沫箱子上面,叶真真扫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过头盯着车尾。
一切弄好后,赵铭拿出一沓文件,递给叶真真。
和那天给的货物资料一模一样,高档家具 10 套,黄花梨材质。
仔细核对三遍后,叶真真将文件还给赵铭。
赵铭没接,说:这些都是给你的。
保单你也拿着,一共三份,我那还有一份。
叶真真收下,说:我要七成定金。
这个要求很无理,以前她最多要求一半定金,但是这人是赵铭。
赵铭愣了下,点头答应:好,发你账号,不过,尾款由那边付。
叶真真说:好。
钱到账,叶真真收好防水布,上了车。
出了工业园,行了二十分钟,手机突然响了,叶真真扫过去一眼。
钟离。
迟疑了一下,她降下车速,接通了。
你在哪?话筒传来的声音冷淡冰凉,叶真真抿了抿嘴,说:还有十分钟要上高速了。
来接我。
叶真真愣了。
来接我。
叶真真回过神,问:你在哪里?黄苑路 120 号。
哦,等我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叶真真看到不远处背着黑色旅行包的人,鸣笛。
钟离转过头。
目光对上一秒,便撇开目光。
上了车,他白了盯着自己偷乐的人一眼,说:开车!叶真真没绷住,咧着嘴笑。
钟离骂道:乐个屁!叶真真笑着启动了车子。
钟离脱下鞋,靠在车窗躺下,然后,把脚放在了她腿上。
闻着味道,叶真真皱了皱鼻子:脚臭。
钟离鼻子里一哼,抬脚往她大腿上一通蹭。
叶真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见她不吭声,钟离眯了眯眼,抬起脚又往她胸口蹭。
叶真真抿紧嘴唇。
她没反应,钟离也没了兴致,缩回脚坐起身,调了个头,脚搭在挡风玻璃边上,闭上眼睡了。
天黑的时候,叶真真把车停在服务区,叫醒了钟离。
钟离抹了把脸,问:晚饭吃什么?先去看看,有什么吃什么。
叶真真给他买了两碗盖饭,给自己买了一碗面条,才吃一半,钟离已经吃完,叶真真把面推给他。
钟离白过去一眼,说:我不吃别人口水。
叶真真微微一顿,将碗拿回来,撩起一筷子面放进了嘴里。
钟离说:吃完饭,去开房!叶真真扫了一眼四周,咳嗽了一声。
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饭厅除了两人,只剩下餐口的工作人员,这个角落偏僻,隔得太远,工作人员压根听不到,钟离无奈地挑了挑眉。
叶真真真被呛着了,止不住咳嗽,干脆就放下了筷子。
钟离把筷子塞回她手里,命令道:吃完。
叶真真皱着眉摇头:难吃,吃不下了。
钟离也不勉强,拉着她手起身。
即使挑了家便宜的宾馆,依旧不便宜,两百四,叶真真二话没说付了钱。
钟离扫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不心疼钱了?叶真真抿了抿嘴,没吭声。
一进屋,钟离转身将人压在了门板上。
叶真真被压得后背有些疼,搂着他腰,把脸埋在了他胸口上。
钟离抬起她下巴,低下头,鼻尖贴着鼻尖,低声问:想我吗?叶真真去吻他,他昂头往后躲开了,她回:想。
钟离冷哼一声,这才低下头。
唇一贴上,他张口便咬。
真用了力,叶真真使劲拍了他一下,又推着他下巴才挣开了。
她皱着眉,看着近在迟尺的脸,然后,一口咬在了他下巴上,直到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才松口。
下巴火辣辣地疼,钟离笑一声,骂道:他妈的,你属狗的啊?!叶真真盯着他下巴上的清晰牙印,回:你才属狗,我属猴。
钟离哈哈哈笑,搂着她腰走到床边,弯下腰,连人一起压在了床上。
叶真真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腿缠着他腰,手搂着他脖子,昂起下巴去吻,钟离一边回应她的吻,一边把手从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一路向上,畅通无阻。
钟离看着她,声音像是抱怨,又像是满足,低低的:又不穿……叶真真盯着他的眼睛,笑着问:你怎么来了?钟离脸一沉,手抚着她下颌,脸色说不出来的阴沉,一字一顿回:老!子!犯!贱!叶真真眼眶突然一热,捧起他脸,钟离偏过头,咬住了她手指。
没用力,只轻轻含着。
结束后,钟离压着她,脸埋在她肩窝里大口大口喘气。
太沉,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气,叶真真扭动身体去推他,可他动也没动,反倒起了反应。
叶真真顿时不敢动了,低声埋怨道:沉死了……钟离笑了声,将她一把捞起,抱着进了卫生间。
热水将两人淋得彻彻底底,叶真真身上无力,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只剩两只胳膊勾着他的脖子,撑着自己不往下掉。
钟离拍拍她屁股:站好!叶真真把脸埋在他胸口嚯嚯笑,身体无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声音有气无力,又有些撒娇,低低的:腿软了,站不直。
她妈的,妖精。
刚浇灭的欲望蹭得燃起,钟离抬起她下巴,吻了上去。
……十点十分,叶真真起床穿衣服。
钟离拉住她,问:干什么?叶真真说:我去检查一下,马上就回来。
钟离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也开始穿衣服。
叶真真一愣,问:你干什么?钟离只低头穿衣。
广场空旷,停车位上并排停着几辆重卡,路灯昏黄,四周寂静,偶有过路车鸣笛。
叶真真检查车门,钟离翻上车检查,确定防水雨布盖好后,跳了下去。
叶真真皱眉:你……小心点。
站稳后,钟离一把拉过她,压在了车身上。
叶真真勾着他脖子,问:想干什么?手掐着她腰,钟离低声回:你说呢?叶真真踮起脚尖,昂起下巴,钟离低下头。
哒一声,隔壁车门突然开了,车上跳下来一人,那人正打着哈欠,突然看到两人,骂道:他妈的,要亲热,去开房!钟离低下头,将人牢牢遮住,叶真真抓着他衣领,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
等他走远,叶真真抿着嘴,笑出了声。
钟离骂道:乐个屁!两人沿着广场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黑暗角落处的花坛边。
钟离拉她坐下,叶真真撇嘴,他拍了拍腿,说:坐。
叶真真这才坐下。
钟离一手搂着她腰,一手伸进她衣服内,叶真真靠在他胸口,眼睛盯着自己的车。
不是嫌小嚒?手没停,钟离吻她头顶,声音很沉:多吃点。
叶真真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很亮:你就是喜欢大的。
钟离沉默,过了会儿,吻了吻她嘴唇,又说:多吃点。
叶真真轻轻嗯了一声,靠回了他胸口上。
五分钟后,钟离问:心安了?叶真真说:再等十分钟。
十分钟后,叶真真站起身:走。
钟离说:拉我。
叶真真单手去拉,没拉起来,换双手去拉,还是拉不起来,她要松手,钟离反握住她手,站了起来。
搂着她肩膀,钟离跺跺脚,埋怨:腿都让你坐麻了,走不动。
叶真真搂他腰,说:那我拖你回去。
钟离往她身上压,她瞬间往下倒了下去,压根就没用力,只得一把捞起她搂着。
就你这点力气,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