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真被一阵咕噜噜的叫声吵醒，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钟离的腿上，那咕噜噜的叫声来源于他的肚子。
钟离见她醒了，摸了摸她脸，小声说：再睡会儿。
叶真真坐起身，很小声说：饿死了，我去附近找点吃的。
天麻麻亮，路上连个人影都没，钟离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答应了：小心点。
马路边走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一家开着的早餐，包子刚刚上笼屉，老板娘正在熬汤。
等包子和汤的空隙，叶真真买了六瓶矿泉水，看到桌上放着几个白馒头和两包湿纸巾，也一并买了。
包子好了，个头也大，叶真真估摸了一下，要了十五个包子和三碗汤。
墙角堆着几个空的塑料瓶子，她又找老板要了几个，一起装进了袋子。
上车后，叶真真递给黑衣男人一张湿纸巾，黑衣男人接了，擦了擦脸，叶真真又递给他一张，黑衣男人愣了下，接过来擦了擦手。
叶真真把袋子摊开，黑衣男人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碗汤。
叶真真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脉动空瓶子递给钟离，钟离顿了下，转头看过去，叶真真看着他面不改色，他笑了声，接过来，放在了脚边。
叶真真擦干净手后，又把钟离手拿过来擦，擦得仔细，连指甲缝都没放过，钟离笑着任由她去。
擦干净两人的手，叶真真将包子递给钟离，钟离接过来，三口吞了一个。
叶真真忍不住皱眉，声音有点凶：还有好多个，慢点！钟离瞥了眼借着车内镜打量的黑衣男人一眼，打开了碗汤。
黑衣男人喝汤的声音过大，叶真真愣了下，去看钟离，钟离咳嗽了声，喝汤的声音比他更大。
一顿饱饭后，黑衣男人话多了起来，叶真真得知他的名字，江利康。
江利康长相粗犷，性情耿直，粗枝大叶，问了叶真真很多问题，叶真真碰到关于隐私和不想说的，就直接怼了回去。
江利康混不在意，没一会儿，两人说笑了起来。
叶真真说：这人属乌龟的吧，缩在屋里两天一夜，也不出门。
江利康说：属千年王八的。
余光里看了钟离一眼，叶真真闭了嘴。
江利康往车内镜看了一眼，也闭了嘴。
片刻后，叶真真拍了拍他，说：睡会儿吧，我看着。
江利康回头看了她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眼睡了。
叶真真把钟离头放在腿上，靠在了椅背上。
又是一个没有下车的白天。
天黑的时候，钟离拉着叶真真下车，把脉动瓶子递给了江利康。
找了个黑暗的角落，两人解脱了。
叶真真叹了口气，说：真的是一点隐私都没了。
钟离笑着问：后悔吗？叶真真说：后悔。
钟离问：那以后还跟不跟？叶真真想了想：看心情。
回到车上，三个人聊了一会天，叶真真率先躺下睡了，没多久，钟离一声来了唤醒了她。
江利康骂道：他妈的，等了两天三夜，终于来了。
叶真真睁开眼，一辆外地牌照的蓝色轿车停在了银色轿车车旁。
小院院灯亮，门开，李俊峰走出来，打开驾驶座车门，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矮胖男人走了出来。
头皮一阵阵发麻，叶真真握紧钟离的手。
程文皓！！！！李俊峰没带帽子和口罩，姿态甚是巴结，两人说说笑笑，一路走进了大门。
半个小时后，院门再次打开，程文皓走了出来。
钟离说：跟着他。
江利康看了他一眼，问：现在人赃并获不是更好？钟离说：不急。
待蓝色轿车走了会儿，江利康开车跟了上去。
半夜，路上车少，江利康不敢跟太近，蓝色轿车一度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钟离说：分开跟。
说着拉着叶真真下车，拦下一辆出租车。
十来分钟后，程文皓把车停在了一家高档连锁酒店门口。
钟离看了一眼叶真真，挑着眉调戏道：开房去？叶真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钟离笑了，搂着她腰下车。
前台登记处，钟离撑着右胳膊搭在前台柜台，低头亲叶真真脸颊，叶真真红着脸躲进他怀里，往他兜里掏身份证。
旁边五步远，就是程文皓。
前台姑娘年纪轻轻，笑容甜美，正在给程文皓选房间。
程文皓说：大床房，住一晚。
半分钟后，姑娘把房卡交给程文皓，说：您好，308。
程文皓接过来，道声谢谢，拎起脚边的箱子往电梯走。
客房充足，钟离问前台姑娘订了正对着 308 的房间，搂着叶真真腰进了电梯。
进了房间，钟离松开她，大字摊在床上。
叶真真踢了踢他脚：899 一晚。
钟离看了她一眼：899 怎么了？叶真真问：你们报销吗？钟离哈哈哈哈笑了：可能吧。
洗漱完已是十二点多，叶真真看向连连打哈欠的钟离，问：累吗？钟离说：累。
叶真真把他推进卫生间，说：洗澡，有事情我叫你。
然而，一夜没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程文皓换了身衣服，拎着行李箱出了酒店，三人汇合，跟在程文皓身后，来到了一家海鲜酒楼。
见程文皓进了酒楼，钟离拍拍江利康的肩膀，说：你去看看他是要和谁吃饭？我在门口盯着。
江利康看了他一眼，说：你们俩去比较好。
钟离说：他昨晚应该见过我俩，还是谨慎点好。
一个多小时后，程文皓和李俊峰一前一后走出酒楼，走到了酒楼隔壁门口的银色轿车旁。
江利康跟在两人身后出来，打开车门上了车。
李俊峰打开车门，从驾驶座拿出一堆特产，放进程文皓的车里。
两人没上车，在车旁抽烟聊天。
离得有点远，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钟离问：就他们俩人？江利康说：对，他们没喝酒，一直在叙旧，没聊什么有用的东西，全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李俊峰的儿子好像生了重病，一直在拍他马屁，求他办事。
他们什么关系？听话里的意思，他俩应该是同学。
一根烟抽完，程文皓扔掉烟头，拍了拍李俊峰肩膀，转身上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出发，走了没多久，李俊峰的车突然转了个方向。
江利康啧了一声，没停车，直接开了过去。
钟离说：还是老法子，分开跟，你跟李俊峰。
江利康将两人放在容易打车的地方，钟离拦下一辆出租车，跟上了程文皓。
程文皓车没停，一直往前开。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司机说：再往前开，可就出马岗了。
钟离说：继续开。
又十来分钟后，司机提醒说：出马岗了。
钟离拍了拍他肩膀，说：放心，车钱不会少你的。
司机问：你们跟着那辆外地牌照的车干什么？钟离问：你问这个干什么？司机说：元旦的时候，我给那辆车上的人做过代驾，还是我做代驾的第一单。
钟离看向司机，司机样貌普通，五十多岁，老实巴交的模样。
那天，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曲阳。
叶真真眉头一跳，问：那车最后停在哪里了？司机说：停在一个豪华的别墅门外，那房子，哎，怎么说呢？叶真真接下话：是不是白墙青瓦，江南风格的？出租车司机从车内镜里看了她一眼，连连点头：对，就是那房子。
你们也去过那别墅？叶真真转头去看钟离，钟离皱眉问：现在那车是要去哪里？司机说：好像也是去曲阳。
半个小时后，程文皓把车停在了一家茶叶店铺门口，下了车。
钟离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不远处等，司机叹了口气，说：曲阳镇已经到了，对不住啊两位，我在网上接了个单子，要送人赶回马岗。
付了车费，钟离又拦下了一辆过路出租车。
刚坐进去没多久，程文皓拎着两个茶叶袋子走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白墙青瓦映入眼帘，叶真真看向钟离，钟离让司机在路边停了车。
别墅远离村庄，四周都是林子，钟离拉着叶真真窝进了树林，刚进去，罗庆云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寒暄过后，两人肩并肩进了别墅。
片刻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邓燕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走了下来。
袋子沉重，满满一堆吃的。
叶真真咽了口口水。
钟离听到了，笑着问：饿了？叶真真点了点头，问：你呢？口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钟离摸了摸她头，说：我不饿，你再忍一下。
叶真真舔了舔嘴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