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钟离转过头。
叶真真使劲憋着笑，问：像不像以前读书的时候钻小树林？两人待的地方正对别墅门口，是一处灌木丛，立春刚过，地面满满一层干枯的树枝，稍微一动，树枝就嘎吱嘎吱响。
钟离问她：你钻过？叶真真眼睛转了又转，反问：你钻过吗？钟离说：你猜？叶真真哼一声：你不说，我就当你钻过，和谁钻的？钟离笑着摇了摇头：想象力别太丰富，我读书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真真想了想，说：我也没钻过。
钟离扫了她一眼，转回头，看向别墅。
你忘了，我们钻过，还有佳佳，我们一起钻小树林，偷看别人亲嘴。
那不算，那时候我们还小。
而且，明明是你要看，拉着我和佳佳去的。
钟离笑了声：是吗？当然。
钟离提醒她：那年我两岁，连路都走不稳，还能拉你们钻小树林？明明是你和佳佳硬拖我进去的。
叶真真皱眉：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钟离看了她一眼，说：因为我妈打了我一顿。
叶真真一愣：为什么打你？因为新衣服被弄的全是泥巴。
叶真真还没说话，钟离凉凉加了句：我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人在一旁看着咯咯咯笑。
七点多的时候，门终于了，罗庆云和邓燕送程文皓出来，寒暄过后，程文皓上车离开，钟离拦下一辆过路的出租车，跟了上去。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叶真真忍不住提醒道：再走，就要上高速了。
钟离立马打电话给江利康。
十来分钟后，钟离带叶真真下车，上了路边等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二十出头，留着利落的短发，看到叶真真瞪大了眼睛，然后咧着嘴笑。
钟离皱了皱眉，拍拍他肩膀，小伙回过神，立马驱车跟了上去。
上了高速，又行了三个多小时后，程文皓将车停在服务区，进了大厅，小伙解开安全带，跟了过去。
半个多小时后，他走回车边，敲了敲车窗。
钟离打开车窗。
小伙将一大袋吃的递给他，低声说：吃了顿饭，在宾馆住下了。
钟离接过来塑料袋，说：你去宾馆，我留下。
小伙朝叶真真扬了扬下巴，问：她呢？钟离转过头，看向叶真真，叶真真忙抓住他胳膊。
小伙挑了挑眉，从口袋掏出车钥匙递给钟离，转身离开。
钟离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瓶水。
脉动……他顿了下，又犹豫了一下，才递给叶真真。
叶真真接过来，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还给他。
钟离接过来，转过头，看着她。
叶真真从他手里拿过来塑料袋，从里面扒出一袋面包，撕开包装，张口咬了一大口。
嚼太快，噎住了。
钟离把脉动送到她嘴边。
叶真真小抿了一口，皱着眉，慢慢将面包咽了下去，咽下去后，她拿过来他手，又灌了一大口。
钟离擦了擦她嘴角的水渍，皱眉说：去宾馆开间房，好好洗个澡。
叶真真抬起胳膊闻了闻，问：是不是很臭？钟离摇头：不臭，是怕你嫌我臭。
叶真真摇头：不去，你也不臭。
钟离说：去吧，放心，我在。
叶真真边嚼面包，边说：自己亲眼看着，才放心。
他行李都没拿下车，车在的话，他人就一定不会跑。
看着车牌号，她拿出手机查了查，然后，转过头看向钟离：车牌照是安化的，难道这几年他一直在安化？钟离闻言看向程文皓的车，的确是安化的车牌照：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
真没想到钓鱼钓到的居然是他。
叶真真笑着说：我说了，我比你幸运，你要是带着我，会走大运的。
钟离捏了下她脸，皱眉，声音很沉：太累了。
叶真真摇头：不会比长途开夜车累的。
次日晚九点，程文皓果真在安化下了高速，四十分钟后，进了一个高档小区。
门卫见他们是外地牌照，拦着不让进，钟离打了通电话。
半个小时后，姜一明来到车边敲响了车窗，看了眼叶真真，朝钟离和小伙说：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
钟离拉叶真真要下车，叶真真坐着不动，他指着姜一明说：跑了的话，找他要人！姜一明瞪了他一眼，朝叶真真笑笑：小区四个出口我都已经安排人了，他到底住在哪栋楼，我们已经在查，查到了立马告诉你。
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洗漱好已是一点多，叶真真连头发都没吹就躺下了。
这是接近一个星期以来，叶真真睡的第一场完完整整的觉。
但，一直在做梦。
她翻来覆去，直到钟离将她圈进怀里，才彻彻底底睡过去。
两人还在梦中，被电话吵醒，叶真真比钟离早一步醒来，不等他接通，便去洗漱。
程文皓休息了一夜后，出现在了一家名叫清心茶楼的茶馆里，他西装革履地坐在远离大厅、木栅栏围住的雅座上，慢悠悠地品着茶。
不到十一点，店里客人三三两两，叶真真和钟离在挨着雅座的位置坐下，两人都不懂茶，就要了名号最响的西湖龙井。
两分钟后上茶，钟离把茶杯放到叶真真手里，笑着小声说：有钱人的生活，感受一下。
叶真真压低了声音，说：699。
钟离端起自己的茶杯，像喝饮料一样猛灌了一大口，说：那还不赶紧喝？待会出了门，可就想喝都喝不到了。
叶真真头往他那边伸过去，小声问：报销吗？钟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后，才回答：当然。
两人嘀嘀咕咕聊了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进雅间，在程文皓对面坐下了。
程文皓给他倒了杯茶，中年男人喝了一口，问：路上顺利吗？程文皓说：当然，你还信不过我？中年男人说：当然信的过，你办事我放心。
这次拖得太久了，以后肯定不会这么久。
不急，不急，只要拿到了就行，东西呢？在我车里。
那就好，那种东西我还没见过真的实物，我比原定价格多要了一倍。
程文皓笑了：好，也不枉他一番劳累。
中年男人问：他还有别的吗？有的话，尽管拿给我，我绝对给他卖个高价。
程文皓叹了口气，说：就这一件，以后不会再有了。
中年男人问道：怎么了？程文皓说：这东西被偷了，他儿子又生了重病，他觉得是报应，现在只想把这个卖了，筹钱给他儿子好好治病。
中年男人啧了声，说：可惜了，那么好的条件。
程文皓道：东西丢了那么久，没被查出来已经很幸运了。
中年男人没说话。
程文皓说：没有文件，价格可以谈。
没找老罗要？没，太麻烦。
这次回去，没去拜访他？去了。
下次，价格随你定，不过，我要加一个点。
抽一半还嫌不够？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另找别人。
过了会儿，中年男人说：容我考虑考虑。
程文皓说：好。
两人走出茶楼，来到程文皓车边，程文皓从后座取出一袋曲阳特产交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接过来，给他点了根烟。
一根烟抽完，中年男人转身走进茶楼，程文皓驱车离开，回了小区。
钟离和叶真真刚要跟着进小区，被门卫保安拦住了，他立刻给姜一明打了电话过去。
等了不一会儿，保安笑呵呵地将两人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