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守拙从戏楼里走出来,看到亦清荷呆呆地站在那里,便喊了她一声:荷儿,戏散了,回家了。
亦清荷听到亦守拙喊他,回过神,点了点头,走回到戏楼门口坐上了马车,满眼都是若云和顾长舟相互依偎的样子,心中烦闷。
清荷郡主,方才制作婚服的裁缝铺派人来传话,说是您大婚的礼服顾王府已经命人制作好,想让您抽空到铺里试穿。
亦清荷房中的丫鬟看到亦清荷从马车上下来,禀告道。
嗯。
亦清荷对刚才眼前之景耿耿于怀,心不在焉地应道。
正好她也不想回府,索性今天去试了罢了,亦清荷转身又上了马车,说:去裁缝铺试婚服。
到了裁缝铺,裁缝早已把婚服拿出来备好,亦清荷一来便让丫鬟替她换上。
亦清荷穿着红色的婚服从房内走出来,众人惊呼好看,她却不为所动。
鼓起勇气嫁给顾长舟,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亦清荷倒是开始动摇了。
试穿婚服之后没有什么问题,便让丫鬟先把婚服拿回府内:你先把这婚服拿回府去,我自己走。
可是……丫鬟倒是有点担心亦清莲的安全。
没什么可是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我丢了不成。
亦清荷把丫鬟推上马车,让他们先行离开。
留下亦清荷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街道两旁摆满了摊子,全都是在努力生活的人。
亦清荷抬头一看,竟发现了一个神似若云的身影往街旁的客栈里走去。
若云去客栈做什么?亦清荷心中起疑,若云在城内并无相识,又无父无母,怎么会到客栈去。
亦清荷跟了上去,走进客栈,问客栈的掌柜:刚才进来的那位女子在何处?掌柜自然不会随随便便透露住户的信息:你是她何人?亦清荷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我是她的表妹,他让我到这厢房里来寻她,只是没和我说她住的是哪个房间。
掌柜也没有继续追问,便指了指二楼尽头的一间房子说道:那位姑娘住的是哪间房子,往这边走上二楼,走到尽头便是。
待亦清荷转身上了楼,若云却从大堂的屏风后走了出来,身后的丫鬟递给掌柜的一锭银子,说:掌柜的,这次事成,必定重重有赏。
谢姑娘。
客栈掌柜收了银子把它揣进袖子里。
亦清荷顺着楼梯往上走,来到尽头的房间,竟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是不是掌柜的和她说错房间了?她正疑惑,转身想下楼再次询问,却突然有人从她背后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亦清荷眼前顿时漆黑一片,意识全无。
若云见亦清荷中计,心中大喜,转身低声吩咐和身旁的丫鬟:快去,叫顾小王爷来,就说你看到清荷郡主和一个男的进了客栈。
丫鬟领命离开,若云暗自得意。
客房里,霍谨言早已被霍宰相派人迷昏放到客栈的床上,亦清荷被打晕后也被搬到床上。
顾长舟听到丫鬟说看到亦清荷和其他男子进了客栈,顿时怒火中烧,骑了马就往客栈赶来,翻身下马进了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呀?掌柜的见来的人来势汹汹便上前去问顾长舟有何要事,却被顾长舟一把推开,倒在了地上。
顾长舟面色阴沉,双拳紧攥,这皇上赐婚是天下皆知,而她亦清荷竟然在大婚前日与其他男人厮混在一起,又把他顾长舟的颜面放在何处?想到这顾长舟的脸色愈加阴沉。
嘭地一声,顾长舟踢门而入,眼神冷淡扫了一圈客房,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床上。
顾长舟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看见亦清荷正与霍谨言相拥而眠,他一把扯开被子,一只手抓起亦清荷的衣领把她拉了起来。
亦清荷在顾长舟的拽弄中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顾长舟猩红的眼,睡眼惺忪地问道:顾小王爷,你怎么在这?我怎么在这?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你倒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顾长舟松开亦清荷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起,用手指着床上依旧昏睡的霍谨言说道。
亦清荷失力跌坐在地上,她顺着顾长舟的手指方向看去,脸色霎时惨白,她自己也不知为何霍谨言会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亦清荷面色如白纸,双目圆睁。
顾长舟一言不发,整理好亦清荷的衣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布,让亦清荷蒙住脸,拉着她的手下了楼进了马车。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罢了,你们二人相拥而眠,现在和我说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顾长舟压抑着怒火,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亦清荷,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能把此事演得她自己如此无辜。
我在街上走着,然后看到若云走进客栈,我就想跟进来看看……亦清荷自知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别再扯其他无关的人。
顾长舟的眼睛微眯,不愿意再听亦清荷如何狡辩,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又继续说道:大婚之日将至,以往你怎么放荡我不予理会。
我不放荡。
亦清荷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不放荡的女子会在大婚之前与别的男子同床共枕?顾长舟的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容。
如果今日不是我去找你,换作是别人,那你清荷郡主的名节算是毁了。
那你又为何这样?亦清荷看向他,心底至少还有几许期冀。
我自然是怕你连累了我们顾王府的名声,顾长舟看向马车外,脸阴沉了几分,说道:以后你是我的妻子,你行为不检,蒙羞的还是我。
我行为不检?亦清荷听着顾长舟一口一声说她行为不端,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难不成你今日的行为算不上是行为不检?顾长舟一闭眼就是亦清荷和霍谨言躺在床上的样子,他倒是生气地仿佛发了疯。
那你退婚便是。
亦清荷神情冷淡,心已经痛得仿佛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