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赶紧掏钱买啊,还等什么呢?张红梅一见到田老三,小腿肚子就抽筋。
真的被打怕了。
张红梅觉得,能花钱消灾,是再好不过的。
她的厨艺不好,万一晚上做的菜不合田老三的胃口,只怕又会惹来一顿毒打。
想到这个可能,张红梅不由得心生恐惧,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江招富不满,你知道他们要多少钱吗?多少钱?江招富说了一个数。
张红梅倒吸一口气,这么多?!江老太不相信向来老实的小儿子会趁火打劫,肯定是刘慧兰那个扫把星的主意,她不仅拐走了老二,还把老二带坏了!江招富颇为怨念,娘,你醒醒吧,江招财已经不是从前的江招财了,人家现在是生产队长,小人得志,猖狂的很,早就把咱娘两抛到脑后了。
他已经忘记了,是谁在他小时候,背着他,带着他玩,是谁把舍不得吃的舍不得用的好东西全部让给他。
碎碎念叨着他的付出,却忽略了江招财在江家当牛做马的几十年付出。
听到墙那边的东院发出一丝动静,张红梅吓得一哆嗦。
她抓住丈夫的衣袖,招富,你听,是不是田老三回来了?嘶~这么快回来了?闻言,江招富紧张兮兮地竖起耳朵,应该没有这么快吧,混子们不都是经常不着家的吗?你听,现在又没动静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张红梅不想再提心吊胆下去,眼中含泪,猛拍江招富的后背,我快被田老三吓死了,你赶紧想办法把他轰走,如果你轰不走,就拿钱给江招财,破财消灾。
江栀的脸上顶着乌青眼眶和血红的手印,坚决反对,不能给!江桐那个贱人让田老三住进东厢房,很明显是想算计我们家的财产。
我们已经有一大半家产被二房算计走了,如果再出钱买东厢房,我们以后靠什么生活,喝西北风吗?江栀恨死江桐了。
如果不是江桐,二叔怎么会打她!在此之前,二叔从没动过她一根汗毛!细细数来,她的白月光被江桐抢走了,她看中的对象被江桐抢走了,疼爱她的二叔也被江桐抢走了。
江桐三番两次算计大房,全部成功了。
而她想算计算计江桐,却屡战屡败。
江栀已经输麻了。
她不想再输,所以坚决不同意出钱购买,坚决不让江桐如意。
你说得倒轻巧,因为被田老三打的人不是你。
张红梅愤恨地瞪了江栀一眼,既然你不怕,那么晚上你来做饭吧。
等你因为做饭难吃,被田老三修理一顿之后,就知道他有多么恐怖了。
我宁肯以后喝西北风,也不要跟田老三多待一秒!听听,这就是她亲妈说的话!哪有亲妈让自己闺女挨打的?如果换成刘慧兰和江桐,刘慧兰不仅不会让江桐挨打,还会跟打江桐的人拼命。
江栀的心底生出一股悲凉,即便我挨打也跟你没关系,如若田老三敢打我,我自会去公安局告他,让他蹲大牢,得到应有的教训,不会像你这般,纵容恶人猖獗。
这番遭遇,让江栀愈发嫉恨江桐。
如果不是江桐享受了刘慧兰全身心的母爱,不会让她意识到,自己母爱的缺乏。
她的悲惨,她的痛苦,全是江桐的错。
意识到江栀对张红梅的不满,江招富有心调解,怕江栀因不满而与他们断绝联系和关系。
若是江栀跑了,他还怎么靠孙知信拿到好处。
但是,江栀和张红梅的想法相左,根本无法调停。
江招富更倾向于张红梅的说法,江栀不知道田老三的恐怖,所以才会无所畏惧。
将田老三送进大牢并不能解决问题,总有一天,他会出来。
等他出来,倒霉的就是他们一家了。
就在江招富斟酌说辞以劝说江栀时,只听轰隆隆一声。
用来隔开江家大房和江家二房的墙壁轰然倒塌。
江招富和张红梅被声音震到,惊讶担忧极了。
在江桐一家三口搬走之前,他们觉得这堵墙很是碍眼,让他们的院子变小了,在田老三搬进来之后,他们无比庆幸院中有这堵墙。
这堵墙相当于是他们的壁垒,给了他们莫大的安全感。
然而此刻,壁垒却轰然破碎。
张红梅在后面推搡江招富。
江招富无法,只能颤颤巍巍地越过散落一地的砖头,走到田老三身边,赔着笑问道,老三,这么早就回来啦?这墙好好的,推倒了干嘛?田老三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刚出门就碰到债主,嫁闺女的彩礼和买房子的钱全被债主拿走了,只给他留下块八毛钱。
拿着仅剩的钱,想打场翻身仗,没想到,不仅没翻身,把全身的钱输了个精光,还欠了钱。
赢家说,只要他脱掉衣服,光着腚走人,他欠的钱就扯平了。
若是以往,田老三肯定照做,但是他想起江家的那堵墙,便提出用砖石抵账。
赢家算了算,砖石可比戏弄田老三划算。
就凭田老三的手气,作弄他的机会多得是。
于是一群人推着板车,浩浩荡荡地赶到江家,不一会便把墙推倒了。
输了钱的田老三斜眼看江招富,语气很不善,这墙哪好了?挡着去你们屋吃饭的路了,我可不想以后每次爬墙或者从外面绕路,麻烦死了。
随后,他对着推墙的众人指指点点,你们小心点,别把砖弄断了,断砖可不值钱。
哦,对了,咱们中午吃什么,有肉没有?听到田老三的问话,江招富只觉得眼前一黑,嘶~坚决要把田老三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