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郑欢欢躺在凌乱的树叶上。
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一张脸。
又黑又老又丑,还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麻子。
汗水顺着他满是褶皱能夹死苍蝇的额头滴下,啪的一声滴落到她光滑如缎的脸蛋上。
郑欢欢恶心地抬起手,用力地擦了擦脸,然后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她多想一刀捅死这个让人作恶的男人。
可是,她没有机会!衣服被脱在一边,身边什么可用的东西也没有。
脑海里设想过他的各种死法:被雷劈死、被水淹死、甚至走路摔死、吃饭噎死……然而,半个月了,狗男人依旧活得好好的,隔三差五地就要把她拉到山上狠狠发泄一回。
她永远也忘不了半个月前的那个上午。
她去山上捡蘑菇,他把她堵住了。
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夹到嘴边的肥羊:嘿嘿!你要是敢不答应,俺立马就去告诉顾文兵:那天下午,是你!把王语嫣推到河里去的!她不信,以为他在诈她!那天她明明看了周围都没有人才过去推王语嫣的!他直勾勾盯着她的脸,抬起两根黑黢黢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不信俺?接着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那天俺刚好在那片山上砍柴,不光看到你推她了,就连你的屁股蛋儿……俺也看到了,嘿嘿嘿……听到这话,郑欢欢吓得双腿发软,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她就是去田埂小解时,瞅见王语嫣低着头独自一人坐在河边,这才下手的。
看着地上的猎物,四十多岁的光棍张麻子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二话不说,扛起郑欢欢就往深山里钻。
她跪下来乞求他:放过她吧,以后不要再找她了!张麻子咧着一口大黄牙嘿嘿地笑,看白痴一样地看她:这好不容易有块到嘴的肥肉,还那么鲜嫩,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郑欢欢怕夜长梦多,趁着那天王语嫣搬家,把三狗子灌醉设法爬上了他的床。
她本来想灌顾文兵的,他家境优渥,家里成份好都是贫,农,人也…长得帅,是她梦里梦到无数次的男人,很可惜的是那晚顾文兵滴酒未沾!她等不及了,只好退而就其次选择了三狗子。
而醉得一塌糊涂的三狗子,根本就想不起来那天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地当起了接盘侠。
后来,她利用三狗子对她的愧疚,狮子大开口又是要砖房又是不上工。
三狗子确实对她很好,极尽可能地满足她。
在家里她什么活也不用干,就连她的贴身衣裤他也给她洗了。
郑欢欢终于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开始了。
没想到结婚后头一天上工,噩梦又来了……恍惚间,张麻子从喉咙里崩出的一道吼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郑欢欢手指死死抠住手心,将满腔的羞辱和仇恨咽吞了下去。
………天已经黑透的时候,郑欢欢回家了。
三狗子打了一盆洗脚水给她泡脚,轻轻揉着她的脚掌,关切地问:媳妇,今天下工怎么这么晚?累不累?瞥见郑欢欢不悦的神色,他心里有些后悔,早上不该被二柱激怒了。
媳妇不愿意去上工,就不去呗,大不了他再多干一点就是。
他年轻,身体壮实,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就够了。
郑欢欢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腰,故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累!浑身都疼呢!三狗子倒了洗脚水又过来帮她揉腰:一会妈做好饭,你吃完就早点歇着,衣服等我夜里回来洗。
郑欢欢抬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撅着小嘴骂道:哼!你以后还敢不敢凶我了?!不敢,不敢,以后媳妇说啥就是啥。
三狗子亲住郑欢欢柔软的小嘴,含含糊糊地说。
听着三狗子越来越急的呼吸声,郑欢欢还没清洗过身子,害怕自己露馅,赶忙一把将他推开了。
羞红着脸揪着他的耳朵骂:想什么呢,一会要吃饭了!三狗子也不恼,笑嘻嘻地把饭菜端进来,又替她倒了洗澡水。
做好这一切后,他蹲在角落里就着一碗井水胡乱咽了几口糠菜,然后又下地干活去了。
三狗子的爸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这个长相甜美的知青儿媳妇很不是滋味……这天夜里,郑欢欢睡得很不踏实,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一会儿梦见张麻子把她推王语嫣的事抖出去了,她被五花大绑,脖子后面插着一面高高的木牌子,哆哆嗦嗦地跪在晒谷场上。
轰隆!一道天雷劈了下来,顾文兵圆睁着两眼,举着大砍刀恶狠狠地砍向她的脑袋……一会儿梦见张麻子握住她的纤腰,两人兴起时,突然,她睁开眼,看到三狗子满脸是血,凶神恶鬼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举过头顶,对着张麻子和她的脖子就是一刀!砰!砰!她和张麻子的脑袋从身上分离,同时砸在地上滚了几滚,三狗子伸脚一踢,两个脑袋像足球似的从山上滚了下来,掉进了臭气熏天的粪坑里!啊!不!——郑欢欢惨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媳妇儿,怎么了?鬼压床了?身旁的三狗子立马醒了过来,拿起床头的一件干净衣服,心疼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汗。
瞥见三狗子关怀备至的神色,郑欢欢顷刻间意识到刚才只是一场噩梦。
她定定地盯着三狗子看了几秒,猛然抢过他手里的衣服随手一扔,朝他扑了过去。
三狗子,,她紧紧抓着他的臂膀,一双深邃妩媚的眸子微眯着,里面透着异常明亮、决绝的光。
她已经想好了!她一定要设法弄死张麻子!只要没有了张麻子,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