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厨房里揉面的苏丁氏,听到了外头的喧哗声,连忙解下了身上的围裙,匆匆忙忙的走到了前堂。
娘?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李香兰,苏丁氏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您这是要做什么啊?哟?你还知道我是你娘啊?看见苏丁氏的那一刻,李香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看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早知道你是个狼心狗肺的,当初我就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将你丢进尿盆里溺死!你这个贱蹄子,你咋不去死?你是不是非要害死你哥才甘心?娘……看着对自己恶语相向的李香兰,苏丁氏只觉得心口的位置,被人用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割开了。
鲜血淋漓,疼痛不已。
疼得她说不上话,甚至呼吸不上来!放你娘的猪屁!苏老太太拽起了李香兰的胳膊,想要将她扔到外头去!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将闺女的彩礼钱给儿子娶媳妇也就罢了!还让闺女给新进门的媳妇儿当丫鬟使!像你这样折磨自个儿亲生女儿的坏女人才是没了良心的呢!此时此刻的李香兰像是一头疯狗,她用力的甩开了苏老太太的胳膊!一个箭步冲到了苏丁氏的面前,毫不犹豫的甩了她一耳光!你哥要被送到崂山矿场了!你咋这么狠心呢?那可是你亲哥!呜呜呜……李香兰歇斯底里的哭喊了一通,临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苏丁氏一眼。
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女儿!三天之内,你要是凑不齐一千两银子,那我就天天来闹!扔下这两句话之后,李香兰就走了。
苏老太太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苏丁氏,朝着苏老爹使了个眼色。
苏老爹点了点头,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地将面馆关了门。
老大媳妇?苏老太太将煮好的鸡蛋剥了壳,裹了一层纱布之后,递到了苏丁氏的面前。
娘,表情麻木的苏丁氏艰难的牵起了唇畔,朝着苏老太太摇了摇头,您陪我去一趟县衙吧。
去县衙?苏老太太皱着眉头,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娘,她心里没有我,从来都没有。
苏丁氏苦笑着牵起了唇畔,可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既然她不喜欢我这个女儿,那我也就不要这个身份了吧……老大媳妇,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苏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冒出了个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想……嗯,苏丁氏点了点头,目光坚决的说道,我要去县衙,我要主动断绝和丁家的关系。
老大媳妇!你疯了不成?那是要挨板子的!大琼朝,极其重视孝道。
要是苏丁氏主动想要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县衙的介入,将她的身份户籍全部都从娘家迁出。
当然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会被杖刑五十大板!五十大板啊!足以让人皮开肉绽了!娘,我意已决。
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她还会来闹事的。
看着向来温温柔柔的儿媳妇被逼成了这幅模样,苏老太太心疼的攥紧了她的手。
老大媳妇,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娘也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娘不同意!你娘犯浑,是她的错,你为啥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苏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听娘的话,先将脸上的伤处理咯,剩下的事情,交给娘,好不好?娘?老大媳妇,听话!苏老太太连忙拍着胸脯说道,娘跟你保证,要是两天之内娘解决不了这件事的话,娘再陪你去衙门,成不?苏丁氏苦笑着点了点头。
安抚好儿媳妇之后,苏老太太便抱着甜丫回了屋。
她打算等苏晨回来,再和这个脑瓜子最聪明的二孙子商量商量怎么解决这事儿。
今儿个早上,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黄冬冬就来了一趟。
故而苏晨天色没亮的时候,就和黄冬冬一起去了县城。
晨哥,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条新月街就是县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了。
这条街上有两间布庄、一间首饰铺子、一间花楼、还有两家酒楼以及一家书斋。
坐在马车里的黄冬冬啃了一口香喷喷的葱油饼之后,认真的介绍了一番。
苏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晨哥,咱们做啥生意好呢?药铺。
啊?黄冬冬愣了一下,晨哥,你没开玩笑吧?咱们?开药铺?嗯。
苏晨漫不经心的翘起了唇畔,语气坚定地点了点头。
晨哥,咱们也不是大夫啊……可以请大夫。
额……虽然黄冬冬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晨哥,你说,咱们这药铺怎么开?先将铺子定下来吧。
苏晨轻声问道。
成!黄冬冬又点了点头,晨哥,眼下这条街上只有两间铺子是空置的,一间坐落于画梦楼的斜对面,另一间在街尾。
画梦楼斜对面的那间铺子有多大?约莫五十来平吧?那就定那间吧。
啊?黄冬冬再次傻眼了,晨哥,咱们不用去现场看一看吗?也可。
黄冬冬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他怎么觉得晨哥现在做事的风格,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呢?半个时辰后。
黄冬冬在苏晨的授意下,成功的买下了坐落于画梦楼斜对角的那间铺子。
看着自个儿手心里的那张地契,黄冬冬感觉自己在做梦?晨哥出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还有刚刚晨哥掏出来的那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那可是五百两啊!黄冬冬,饿了没?好像……有点?那咱们去吃饭吧。
去哪儿?画梦楼。
晨哥……你是不是疯了?黄冬冬没忍住揉了揉自个儿的耳朵!画梦楼,那可是县城里赫赫有名的青楼啊!你不陪我去?晨哥……咱们还是个孩子呢……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