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以来,郁君言从来没有碰过她。
但洛曦初知道,他是渴望的。
当他第一次企图做些什么,询问洛曦初可以吗的时候,洛曦初只是冷笑。
郁总还需要问我的意见吗?郁总想要,还不是像上次一样,我还能反抗不成。
郁君言的脸色霎时白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碰她。
初初,我说过,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嗯,也就是每天吃迷药,怎么能叫伤害。
洛曦初懒懒地嘲讽。
郁君言沉默了。
其实洛曦初知道,那药,郁君言亲自试过了,除了让人全身无力,确实没有任何不舒服和后遗症。
郁君言递药的同伙——陆舟来看过她,跟她说的。
陆舟缓言:郁君言试过几次,选了这种最温和的,还减了量。
被这样控制着,任谁都很难有好心情。
所以,洛曦初格外不留情面: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要给你送面锦旗啊陆医生?当时,陆舟叹了一声,就走了。
沈汐也来过,本来想给洛曦初解个闷,最后还是被洛曦初寒意森森的目光逼走了。
……床还是那张宽大的立柱床。
只不过,立柱床的床柱上,结实地钉了一根柔软的绸带。
绸带的另一头,郁君言正给洛曦初系在手腕上。
仿佛在为她打扮一样,一层层精心缠绕。
末了,将手指勾进去试了试。
不太松,也不太紧,不会勒到她。
洛曦初从未想过,这几根床柱还能这么用。
白天,房间里有监控,洛曦初有什么动作,郁君言都看着。
晚上,就算郁君言搂着她睡,还是不放心,就用了这个办法。
在郁君言第一次绑住她手腕的时候,洛曦初盯着看了一阵,问:你就不怕我半夜勒死你吗?郁君言笑了很久。
笑得眼里都有了泪。
他说:初初觉得,你现在这样,就比杀了我更仁慈吗?然后,他整了整绸带,温柔叮嘱:初初晚上睡觉乖一点,手放进被子里别乱动,小心缠到脖子。
洛曦初到底没有半夜勒死他。
第二天,她将床上郁君言模样的抱枕割了个粉碎。
郁君言进来时,满室飞扬的羽毛沾上了他的西装。
他毫不在意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抱枕套,自己的照片印花被割得零零碎碎,他直接穿过一地狼藉,去抱起洛曦初。
羽毛容易引起过敏,初初先出来,我让人打扫干净。
……( )此后,每次睡觉的时候,郁君言都先给洛曦初盖上一层薄薄的真丝被,然后才抱着她入睡。
不再有肌肤接触。
也没有过第二次。
……时间一天天过去。
直到这天。
这天早上,郁君言同以往一样端来了早餐。
今天是暖暖的鱼粥。
洛曦初刚拿起勺子,就一阵恶心。
郁君言拍着她的背,让她干呕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吐出来。
几秒钟后。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郁君言仿佛在永夜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初初,你怀孕了!我们真的要有一个宝宝了!洛曦初撑起身体,推开他。
你妄想!我不要——郁君言及时捂住了她的嘴,紧张道:嘘,初初,他会听到的。
洛曦初挥开男人的手: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郁君言并不着急。
他已经存在了,七个月以后,他自然会生出来的。
初初,我们是同一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了。
他沉浸在喜悦中:初初,你再也不可能和我成为陌路了。
洛曦初抱着膝在窗前坐了整整一天。
然后,决定将计划提前。
她迅速起身,想换掉睡裙,却发现整个衣帽间,只有各种各样精致的睡裙。
郁君言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再离开初园。
她挑了一件比较能外穿的白裙,收拾了一些要带走的东西,等着门外看管她的佣人们离开。
只有当郁君言在她房间里的时候,看管她的佣人才会离开。
一个人比一群人好对付。
她重新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像往常一样。
……陆家已经有两代人都给郁家当专用医生了。
陆舟确实跟郁君言是一伙的。
但沈汐不是。
上次沈汐过来时,洛曦初已经暗中跟他达成了协议。
这几天,晚餐里的药,都已经失去了效果。
沈汐,偷偷换掉了陆舟提供的药。
………比往日要早一些的时间,郁君言的车回来了。
他进房间的时候,怀里抱满了东西。
他很高兴地展示给洛曦初看:初初,我买了很多小宝宝用的东西,男孩女孩的都有,我拿给你看看好不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洛曦初脸上,是许久未见的柔和乖巧。
她就这样看了郁君言一会儿。
然后,抚上他的脸,笑了。
郁君言,我们就不再见啦。
郁君言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看向窗口。
——今天的窗户是开着的!下一秒,洛曦初敏捷地越过敞开的窗口。
初初——郁君言的手没来得及抓住她。
时间仿佛被拉长,变慢了。
他看着女孩仰面跌入灼灼艳艳的蔷薇花丛中。
像落入了一张绵密的织锦花毯。
雪白的皮肤顷刻被锐利的小刺划破了无数口子,鲜红的血从各个地方涌出。
洛曦初不管不顾,翻身奔向初园门口,有车在等她。
郁君言的第一个念头是:——初初很痛。
第二个念头是:——很痛,也要离开他。
郁君言知道,最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因为她聪明,狡黠,一身勇气。
从前,她就是这样强势地闯入了他的心,不容抗拒。
现在,她也还是这样,用力地从他身边逃离。
洛曦初还是那个洛曦初。
她只是,不爱他了。
那一年,夏末的蔷薇开遍了她全身。
郁君言的手停留在半空,很久很久。
最后,还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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