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婉拒了言嬷的好意:言嬷,不用如此。
这次我过来是想找林叔回去帮忙的。
林专心吃着手里的烤肉,头也不抬,嘴里包着肉呜呜囔囔的说着:找我帮忙?帮什么忙?我不想回去。
仓颉皱眉:斧西前几天看到有一个部落被其他部落入侵了,阿爹想让你回去帮忙查探一下敌情。
啊?林终于把头从烤肉上面抬了起来:部落入侵部落?更确切的说是:屠杀!你仔细说说。
青直,快去叫你阿爹和你阿伯。
言听到这话,表情严肃起来。
人类生存是很艰难的事,他们没有动物的速度,利爪,牙齿和弹跳力等特殊身体素质,一直处于食物链的低端。
百年前人类快要灭亡时,从独居变成群居,这样受伤少,捕猎多,死亡率低,人口才一天天多了起来,形成现在这个局面。
人类的敌人一直是野兽,从来都不是同类,从来没有听说过人类杀人类,还入侵其他人的领地的。
这种事情非同小可。
阿娘,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不入侵我们部落就没事了。
林满不在乎说。
言皱着眉,看着自己无知的小儿子,恨铁不成钢:你懂什么?这种事情必须要严厉的管制。
这就和人类猎杀鹿,兔子等温和没有攻击的动物一样,只要你不反抗,只会变本加厉。
林看着言生气严肃的脸,委屈的不再说话。
这事情比较严重,青直和迁安听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事可大可小,青直来不及多问,赶紧转身往外面跑,听话的把他阿爹和阿伯找过来。
迁安没有走,他刚才准备放下弓箭,听到这话连手里的动作都忘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仓颉,生怕自己听错了。
可对方是仓颉,最不可能开玩笑的一个人。
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迁安一直带着笑意的脸,难得严肃起来。
仓颉点头:我这次来就是想让林叔回去帮忙侦查一下敌方的动向和情况。
林听了直摇头,拒绝道:我可不回去,这么危险的事,交到我头上,我的命不是命吗?言为自己的儿子感到气恼,便伸手拍了一下他,这种事可不能任由他发展,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听到先人祖辈说人杀人的了?打我干什么?林捂着被打的肩膀,委屈的不行,干嘛非得让我去?别人不行吗?阿爹说你对这块比较擅长,他和你一起长到大,他很了解你的强项。
林听到这话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可杨着扬着他就变脸了:什么了解我的强项?!立流那人惯会干这种事!小时候就说我灵活让我去当诱饵引猎物,他自己神气悠闲的跟在后面射杀。
就他那水准,要不是我跑得快,给他练习的机会,他也成不了今天这样的身手!林想起来就恨的不行。
言想到你也别怪立流,你小没有耐心,你连练矛都不想练。
要不是他夸你几句,你连跑你都不想跑。
林不置可否,没有再说话,但是他不想回去的表情是一点没改变。
季午和交征来的很快,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放下手里的活就过来了。
季午一过来就忙不迭的开口问明详情:孩子,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仓颉仔仔细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他其实很不喜欢林的作风,也不知道这么一个贪生怕死,又好吃懒惰的人是怎么养出林惜那么优秀的孩子的。
尽管他再不喜欢,他是惜的父亲,他也得做到敬重他。
仓颉给几人讲完了事情的始末,只觉得口干舌燥,这种游说的事情,真的不适合他这种不爱说话的人。
不过林还是跟着他回去了,虽然不是自愿的,但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甚至完成的更好。
季午和交征听到后,让青直跟着几人一起回去了。
这一行人里,最高兴的非果莫属了。
以至于她的喜形于色在一群面色凝重且十分严肃的队伍里形成个性鲜明,别具一格的强烈对比。
阿娘,要不你还是严肃一点?迁安看着频频看过来的青直和其他人,迟疑的说道。
果眉开眼笑的吃着言给他们装的肉干:哎呀!严肃什么?!马上就能见到你姐姐们了,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因为见到惜和育当而高兴,别人不知她的真实想法,但是心情不是很好的仓颉听到后,一直紧蹙的眉毛倒是舒展了不少。
林垂头丧气的吃着肉干,虽然表情蔫蔫的,但他吃肉干的速度可不慢:哎~我要去送命去了啊——啪!果打掉林继续往罐子里掏肉干的魔爪,抱起轻了不少的罐子,往里看了看。
别吃了!你吃的这么快,不到家就没了,惜和育当还吃不吃了?!果说着自己从罐子里数了几根肉干装在自己胸前的兜里,恶狠狠瞪了林一眼,将罐子封起来放在一旁的肉干罐里。
林吃完手里的肉干,舔了舔手上留下的蜂蜜和烤肉的香甜味;那边不是还有一堆吗?我都要去送死了?我还不能吃点肉干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看你在都克部落这段时间长了多少肉!野兽看见你都要流口水!果伸出一根指头狠狠戳着林的与日俱增的肚子。
果一看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在都克部落过得风生水起了,也不想想她寄人篱下。
言嬷和交征的伴侣都对她不冷不热的,她一天天过得分外煎熬,要不是言嬷和交征的伴侣虽然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是好吃的她一样也没少,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想想回家后自己舒心的日子,果收回了手,把半倚改成斜躺,还推了推碍事的迁安和林。
哎~也不知道你姐姐的伤好了没有。
果吃着肉干,望着顶棚想到走之前惜还在昏睡着,前所未有的惆怅起来。
她看了几眼前面的仓颉,也没敢把话问出来,还在心谤腹非:这孩子比他阿爹阿娘厉害多了,看着不像个好人。
仓颉哥,我阿姐身体好了吗?迁安闻言,向仓颉打听。
他们这一路上都在讨论对战策略和一些其它的事情,大家都心情沉重,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果这么一说,其他人才想起来这事。
惜已经没事了。
仓颉说到林惜,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青直闻言,转头认真的审视了一下仓颉,仓颉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直直的看了过去。
两个少年的眼神,在寒冷的冷季相交出了不一样的高温花火。
青直率先移开目光看着前面的道路。
一行人回去的时间用的时间不多。
而这快速的赶路历程,让几人累的连开个短暂的会议都没精神。
看着回来的人,立流也没在意这一点时间。
只是让一群人回去休息,而他带领部落的人准备东西给林和斧西路上侦查使用。
一家几口全部回到了久违的家,还没有来得及和林惜、育当来一场回归家庭的温馨互动,林要外出准备刺探敌情的行程已经到了。
立流把两人路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要用的东西,大家都给你准备好了。
这是山月阿嬷最近做出来防护衣服,虽然穿着坚硬不舒服,还有点磨肉,但是为了性命,我还是建议你们穿上它。
立流把山月阿嬷带领一群女人做出来的两套树皮防护服拎到两人面前。
林看着硬邦邦的树皮桶,质疑道:穿上这个我真的会保住性命,而不会因为跑太慢,身体太僵硬被敌人用矛戳死吗?斧西看着那两套树皮衣,伸出去的手也迟疑得很。
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会让他们行动不便吧?这次部落里大部分人都来送行了,山月阿嬷也在其中。
她看着林毫不遮掩的嫌弃和斧西质疑的眼神,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这些天她虽然也拿这套树皮防护服让别人试穿过,得出了一些不好的地方,也尝试去更改。
但大家对这成果都是满怀兴奋感激和对她要继续努力的鼓励,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生生的刺痛了她脆弱的心。
山月脸色不好,语气很是落寞:也不是一定要穿,就是希望你们在危险的时候穿上,这样最起码可以保住一命。
哈哈哈哈,有这时间穿这个,我都不知道跑多远了。
林贱的不行,仿佛看不见山月难看的脸色。
这话一出,让山月本就难看的脸连表面维持的尴尬笑意都溃散了。
斧西注意到山月的脸色,不动神色的用胳膊捣了捣林,可林皱眉看了他一眼,便往旁边挪了一步,和他拉开一小段距离。
阿爹你还是穿上吧,这东西阿姐用弩试过了,用弩只能穿透一半,也就是说你会受到皮外伤,不会伤到要害和内脏。
还是很有用的。
育当看林的话,让整个场面都寂静无声,赶紧出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