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没有停。
早上林惜起床开门,随着她拉开门,清新的空气大量涌入,林惜感受到了清晨的寒冷,哆嗦了一下。
外面的天还暗沉的可怕,好在只有雨,没有风。
林惜用之前掏来的鸟蛋煮了一锅蛋汤。
等一家人吃完饭,林惜披上蓑衣和父子俩一起出去,结果因没有防洪措施,山下积水了,根本下不去。
看道三人站在山坡山看着下方,早就等在这里的首领冲他们喊:今天不去狩猎采集了,淹水了!雨已经不怎么下了,但是山下淹水了。
水下去之前,是没法出去了。
就说这几座山里没有小溪太奇怪了,这不,山下积水了。
等什么时候,得让首领找个时间让人挖出一条小河,以后也就不用去大河边宰杀猎物了。
林惜三人又折回山洞。
林惜早上看到了,自己移植来的植物都还好好的,没有被狂风刮倒,也没有被水淹,这得多亏了自己挖的那条小沟。
林很高兴不用去狩猎,林惜也无所谓去不去采集,丛林外围果子被采的差不多了。
托大巫的福,家里的肉多的吃不完。
可想到昨天带回来的猎物,林、果两人又去熏制了。
林惜放下背篓,去隔壁山洞了。
她昨晚烧制的刀具已经好了。
从窑灶里都拿出来看了一下,尽管不是很锋利,但很坚硬,切菜切肉是不在话下。
不过还是要磨一磨,下次用的时候才更省力气。
这个活交给了扩可,林惜把不同的刀,要磨哪里,磨成什么样告诉扩可,看扩可都磨得挺好就不再管了。
她把蒸馏装置拿出来准备把剩下的茉莉精油和薄荷精油都提取出来。
弄好这一切,看着昨天烧出来的模具,直接端了盆,到泳池边洗。
一夜暴雨,泳池已经满了。
林惜端着盆装了水,就在小水沟旁洗模具。
育当和迁安看到游泳池的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知道林惜挖的这个,但不知道什么用,现在看林惜端盆过来洗模具,以为是洗东西用的。
阿姐真厉害,这样洗东西就不用再去山下打水了。
育当伸手玩水。
林惜无语,不过也不怪育当这样想。
从小生活在这几座山里,这里也没个溪流山泉的河床,天天喝水都要去危险的大河边,还要防止水流把人冲走。
林和果没把大木桶抱来前,他们连澡都没洗几次。
除了早上的冷意,现在气温又高了起来,林惜看着逐渐晴朗的天空,决定等她忙完就教他们游泳。
林惜:这可不是用来洗东西的,是用来游泳的。
游泳是什么?迁安对着水里的倒影做鬼脸。
就是在水里像鱼一样游动。
林惜想了一个他们好理解的说法。
像鱼一样游动?迁安疑惑。
然后林惜听到噗通一声,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看。
是迁安掉了进去。
姐姐,是这样吗?迁安调整了一下姿势,在水里欢快的游了起来。
林惜正要下去,看着游得很好的迁安魔幻了。
林惜:你游过泳啊?我第一次游泳,姐姐很好玩,你们也快下来。
迁安无师自通,来了个仰泳。
林惜还在震惊,育当也跳下去了。
林惜吓傻了,直接跳下去准备救人,发现人家游得比她好。
林惜默默的爬上岸。
突然想到前世有关人类生来就会游泳的话题。
这一家人让她知道了什么叫水性是天生的。
随着气温升高,林和果业熏制完猎物,也加入了泳池,让本就不大的泳池,像是澡堂里的泡汤,挤满了人。
你们玩了这么久了快出去。
果把育当和迁安撵上岸,自己和林两人霸占了泳池。
迁安没舍得上来,蹲在水池里的台阶上,伸腿踢水玩。
育当听话出来了。
林惜之前自己下去再上来,就烧好了洗澡水。
林惜:你去洗个热水澡,别生病了。
在育当眼里,游泳和洗澡是一样的,本来有些不想洗,但一听说会生病,老老实实洗澡去了。
这里的条件落后,生病就等于离死亡更近一步,没有人会不知死活的浪费自己的生命。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林惜去看了山下的积水,也下去了不少,但还有小腿那么深。
二道山上的下山路口,也有几个人在观望能不能下去。
林惜只是来看看,并不打算下去。
这下面的水井被淹了,怕是不能饮用了。
林惜回去,要在洞附近挖一个。
林要来帮忙,被她弄去劈木板了。
不过这次有工具,林惜没像上次那样爬爬下下。
她在下面用陶罐把泥装上,用绳子系上,让果拉出去。
有人帮忙,这井挖的就快多了。
这次她没有爬上爬下,不清楚挖了多深,但是出水就行。
这次她把出水的泉眼挖大了一点,装好泥浆,直接把绳子系在腰上,让果把她拉出去。
林惜这次把水井围着的墙,砌得很高,防止下雨,积水流进去,井水无法饮用。
这次的摇手,她做成了木齿轮的,一是小木筒的容易坏,二是她没本事用石头磨出摇手。
她用两根粗木桩打进地里,固定在地上,在两根木桩上穿了对齐的两个孔,把一根勉强能从孔洞穿进的木棍穿进洞里。
在横着的木棍和木桩里外,钻了小孔,穿进小木棒,固定。
再在两侧用把做好的米字形木轮盘严实缝合的固定在木棍上。
把家里闲着无事搓来备用的绳子,绑在木棍上转动木轮盘缠绕好。
另一头系上自家挖的水桶,把水桶搁置在井边砌出来的墙墩上。
现在的井水还很浑浊。
果伸头去看,为自家能有一口井而感到高兴。
果眉开眼笑:这样打水就更近了。
林惜没管她,看自己一身泥污,又去洗澡了。
洗完林惜无事可做,跑去扩可那里找了她搓出来的陶瓷针,虽然有点粗,但缝制兽皮还是可以用的。
林惜把针在石头上磨了磨,然后给自己裁剪衣服。
兽皮紧紧包裹实在是太热了,兽皮又不透风,再捂下去,得长痱子。
林惜找了没毛的兽皮,裁剪好形状,把下口襟穿上细长的草绳用来收束。
内裤她也做成了这样的。
穿上之后,虽然不闷热了,但炎热感也并没有减少多少。
扩可看她瞎倒腾,知道她热的难受,等食季多猎一些猎物,明年就可以换清清兽的兽皮了。
扩可在洞里磨刀具,头发都汗湿了,林惜看他也热,拿了剪刀过来。
哥,我把你头发再剪短一点吧?扩可无所谓长短,看妹妹想这么做,就同意了。
林惜拿着梳子过去比划了下,给扩可剪了个参差不齐的板寸头。
扩可凉快了很多,倒是没怪林惜把他头发剪坏了。
林惜看兄长的脾气好,好感度直线up。
林劈完木头来找林惜:我木头都劈完了,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目光一转,看到了扩可的头发,直嚷嚷:快给我头发也割成那样,热死了。
林惜拿着剪刀很乐意的帮林剪了头发。
林的头发很长,之前都是用藤条捆起来的,这一剪刀下去,林惜看着都舒服多了。
林也觉得头上一轻,凉快了不少。
他还不忘和果分享这份凉爽,赶紧招呼果过来。
果你快来割头发,可凉快了。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林这么一剪比以前畏畏缩缩,邋里邋遢的样子清爽干净了不少。
看上去也有男人味了。
果围着林转了一圈,竖了个大拇指。
你头发割下去好看多了。
果拉开林,自己坐下,惜,你把我的头发也割成那样。
林惜满脸拒绝,不要了吧?阿娘,你还是这个发型好看。
林惜指着果的丸子头。
把扩可这边的剪刀都收起来带走了。
她怕自己不把剪刀拿走,果会自己动手。
扩可磨完所有刀具,交给林惜。
林惜留了一把菜刀,一把小匕首,其他的都让扩可和她一起搬到了隔壁。
不知道山下的水下去没有,我想去碎石堆找点石头,磨矛头。
扩可看着洞外刺眼的阳光叹气。
林惜心思一动,哥,你去和首领说让他找人在几座山下挖条水渠吧?不然雨季天天下雨,天天出不去。
水渠?扩可疑惑。
林惜把扩可带到洞外,挖了一个坑,又找了几块石头,模拟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个水坑是大河林惜用水瓢舀了水在坑里,这几个石头是我们住的山。
林惜用水把小石头和大河都用水淹没。
这是雨季时候的样子。
扩可点头,是的这样没错。
林惜从一旁抓过一把树叶,把积水扫走。
等水下去后,我们在山下开始挖水渠,不用多大多深,能让积水流到大河就行了。
林惜找了根小树枝,在几块小石头到大河的位置连了一条线。
可是要挖到大河的话,大河里的水不就过来了?而且大河水太多,根本没法挖,太危险了。
扩可思索了一下,觉得不可行。
林惜:我们在上游,大河的水不会顺着水渠淹上来。
而且我们也不是从大河开始挖,我们从山下挖坑,一直慢慢连接到大河附近,留一道土墙。
然后让力气大的人拿石锤把土墙打破,这样挖水渠的时候就不危险了。
林惜又仔细演示了一遍,用小树枝戳烂她留下的那道土墙,看坑里的水慢慢流进她划的小沟里,却没漫上来。
扩可眼睛一亮,要去找首领。
林惜拉住他,哥,井水这几天也不能喝了,让首领他们在山上挖新的井吧。
还不知道山下这水里会不会有动物尸体。
扩可严肃的点头,走了。
林惜把他送到了山下,下面积水还没下去,看他不管怎么拦,都要趟着水去找首领林惜也就不拦了。
这边扩可趟水上了二道山,去了首领家。
他和首领坐在洞里的火堆旁商量这个事情。
首领看他画出来的模拟地图,觉得可行。
又找出了兽皮,从火堆里扒拉出一根烧火棍。
等冷却了一会儿后,在兽皮上画出要挖水渠的地图。
也因为这地图一画,让首领想到了丛林地图。
首领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兴奋。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拿上兽皮地图,拉着扩可去找大巫。
首领和大巫一商量,觉得可以干。
当下就决定等山下的积水下去,就让部落里的人去挖水渠。
首领让三道山和二道山的人在山上挖了井,等他去看这些井挖的怎么样了,山下的积水也下去了。
二道山还好,三道山挖了两口井才有一口出水的。
首领皱着眉,让人把不出水的那口井再埋上。
看一切都弄好了,才吹牛角号。
让大家带着东西到山下集合。
林惜在家听到这号角声,还以为是错觉。
直到被扩可和夫妻两人拉着下山才知道这里真已经有号角声了。
到了山下,首领和大巫都在,就连明秀姨和存格也都拿着家伙过来挖水渠。
迁安和育当看到存格,忙跑过去。
林、果夫妻俩人缘不行,没什么小孩愿意和他们一起玩,就存格还能和他们玩玩。
其他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拿着工具跟在大人旁边,看样子都被首领告知过了。
首领和大巫安排好,就准备开挖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出声道:我们为什么要挖一道山的?我们挖二、三道山的不行吗?要挖水渠的人群一下子不动了。
高木你什么意思?林气急,大吼。
哎呀,没事,我们也挖一道山的,惜挖了井水还给我们用了。
部落里的老人和气地说道。
林惜看着说不挖的那个男人无语,你不挖,怎么把水排到河里?我不挖一道山的,一道山就他们一家住,要挖他们自己挖。
高木拿着凿子,扭头不看林惜一家人。
你他娘的占了我们的洞穴,还真以为自己是二道山的人!林火气上来,就要去打。
新仇旧恨一起算,果也冲了上去。
林剪了头发,兽皮也换了干净的,看着人模人样。
最近也没见夫妻俩偷拿别人东西了,有人拦着高木和林。
果打草连就没人拦了,草连是个什么人,嘴上不说,别人也一心数。
草连年纪小,最多十八九岁,身形娇小。
果一个快三十的人,打她那是绰绰有余。
高木一见自己的女人被打,甩开拦着人,就把果一巴掌掀翻在地。
这下也没人敢拦林里了。
林拿着木凿子就打了上去。
看那夫妻俩欺负果,林惜和扩可也不再干站着。
林惜抓了烂泥往高木眼睛里糊,草连被扩可拉了过去。
果翻身起来骑在草连身上打。
扩可和林惜牵制高木,让林打了个痛快。
首领知道林心里有气,看打的差不多了,才让人拉开两方。
像什么话!眼里还有我这个首领吗?首领拉着脸厉声问道。
我知道高木你和草连都是从别的部落来的,对林没什么感情。
他之前犯错,你们说要惩罚他,也就顺了你们的意,把他赶去了一道山。
首领看着刚才下了山人模人样,现在鼻青脸肿的林感叹道。
但是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他以前干了些为人不齿的事,但他最近也改变了很多。
我们部落不是不能容人的部落,他改好了,我们也不会死追着不放。
随后皱眉看着被压制住的高木夫妻俩,怕你们对部落没有归属感,我还把林的山洞给了你们住,你们现在却说这样话。
高木低着头,不说话。
你十七岁因腿受伤,在你原有部落生活不下去,来到河近部落,大巫看你可怜,为你医治,让部落留下你。
现在挖个水渠,你还要分个你我他!首领揉了揉眉心,不再说他什么。
林惜看着袖手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大巫,有点怀疑这话里的水分,他会可怜别人?救人?众人也都不敢说话。
算了,先把水渠挖出来再说。
首领挥了挥手,和站在一边冷眼相看的大巫去一边监工了。
这下没人再敢闹幺蛾子。
一个个安静如鸡的开始干活。
果被高木打的脸颊肿老高。
眼泪鼻涕一大把,不知道为什么,林惜看着有点想笑。
育当和迁安北明秀姨抱着,眼泪婆娑的,存格还在一边用小手拍着两人的肩膀安慰两人。
林惜无奈,过去同明秀姨和存格道了谢,带着俩孩子去挖水渠了。
林和果还在骂骂咧咧,扩可没和他们一起,拿着东西去找仓颉和香好姨了。
从三道山开始挖向大河,要途经二道山、一道山、兽皮鞣制场。
这段路程少说有两千多米。
既然一道山这边做了排水措施,就不可能放着大巫一家住的林子不管。
这么一合计,首领又让几个人去林子里挖一条,让大巫自己去看着。
这边的水渠,挖了只有大腿深,两米宽的小河道。
因为下过雨,泥是湿的,好挖一些。
一下午下来,也挖出了一半的距离。
直到天色明显暗了下来,首领才让众人回去,又让明早早点过来。
林惜挖水渠累的不想动,但看到自己泡在盆里的生姜发了芽。
强拖着身子,去把生姜切好芽种,种在了自己做的花盆里,一个生姜五六个芽种,拿有1-2个健壮的芽,切开在切口处用草木灰消毒,把姜种的芽点向上或平放,排列在花盆里,再覆土浇透水,放温暖的地方生长。
生姜需要遮阴通风,林惜把花盆搬到了隔壁山洞。
看着生姜已经栽种下去,不久就会有大量生姜,林惜觉得疲惫都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