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磨破了嘴皮也没能让他把皮毛带回去。
仓颉也态度坚决,本来他是送完皮毛就准备走的,但是林惜怎么好只让他送个东西就走。
存格是很喜欢仓颉和林惜,他现在的年纪已经懂得了一些男女感情,为了帮助仓颉追求林惜做伴侣,他连忙出声,仓颉哥没有什么急事,等我一会儿吧?一会儿,我要去帮部落的老人看看手疮病,仓颉哥你帮我拿着点草药。
刚才他拿的那些药,有一大部分是要带去给部落里那些得了手疮的人敷的。
冷季的温度低,有不少人都得手脚疮。
有的严重的肉都烂的可见骨头。
仓告知道部落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孩子会有,年轻人虽然也有会得手脚疮的,但大多不像老人孩子那么严重。
当然了,那些罪人也有手脚疮。
他们亲眼看见那些人黑瘦的手像是长胖了了一样红肿起来,然后没多久红肿的地方就更加红肿。
直到冒出一个个透明的脓包,那脓包会自己涨大,直到把手上那层皮涨破,棕黄带血的液体会慢慢流出来,再过几天,那附近一大片的肉都会被冻坏,长出脓包周而复始。
冷的时候伤口面积会扩大,不冷的时候,那才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时候。
些许温度给伤口带来的瘙痒和疼痛,比脓包破裂流出棕红液体更加让人痛苦。
今年的冷季格外的冷,部落里有不少年轻人都已经生了手脚疮。
林惜不是爱说话的人,仓颉也是。
一屋子四个人,到头来只有存格一个人巴巴的说着,育当偶尔能应和一两句。
好在他走过了不少地方,也见过不少人,肚子里的故事也能应付一下。
林惜上辈子除了工作就是喜欢旅游,见过的人和事都不少,听存格讲这些事,能有些新鲜感,但还不够让她像育当那样身临其境,惊呼连连。
仓颉就更不用说了,他自己小小年纪就走南闯北,一身本领更是让他走哪都不带怕的,说不定别人遇到他这样的还要怕一下。
存格讲了自己记得比较深刻的见闻,喝了口已经温热的水,看到眼睛亮亮的育当心里很有成就感。
目光再一转,看着无动于衷的林惜和仓颉,年纪小小的他,老成的叹了口气。
仓颉哥,你去过的地方比我多,应该看过更好有趣的事吧?存格话一说,其他人的目光,瞬间移到了仓颉的身上。
他背着光影坐在桌子前捧着茶杯捂手,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了看林惜。
沉默了几秒后,开始用他那像他人一样冷冽的嗓音,讲述他认为的有趣的事。
我十岁的时候跟阿爹一起去打猎,那时部落还没有现在这么多人,打猎的人不多,周围的野兽也比较多。
阿爹不敢带着我去危险的地方学习打猎。
带我去了旁边的碎石坡……碎石坡的动物都是体型较小的,特别凶猛的野兽不多,但这种体型小的动物也有自己的保命本领,不是速度快就是身体灵活,也有一些五花八门的其他生存技能的。
不过那些危险性小的动物,避险能力也是很强的,很少有遇到的时候。
一般他能打的猎物都是那种有实力去捕猎其他弱者的动物,凶残度是有的,却又刚好够让他练手。
一开始我都是用一种体型大,飞行速度不快的灰色鸟来练手的,后来我遇到一只有着绿色毛发,长得像鸟,是个能飞也能下水的大体积动物。
那动物看到人不但不怕,反而还喜欢往前凑。
那时候我年纪小,体型也不高。
那绿毛动物向我跑过来的时候,我吓的拔腿就跑,我阿爹远远的看着,并没有来救我,反而挥舞着手臂,兴奋的叫喊着什么。
那时候,我心里害怕又无措。
把手里的矛扔出去,可惜并没有打中,很快我就被那绿毛动物追上了。
当时我以为我会死,但那绿毛动物,始终都没有伤害我。
它用它细长的脖颈亲昵的蹭着矮小的我,直到把我蹭倒,于是又抬起头用褐色的喙把我叨起来。
它的喙很尖,但并没有让我受伤。
它把我带飞到了天上,虽然胳膊被它的喙和身体拉扯的很疼,但那是我第一次除了爬树荡藤条之外双脚离开地面。
几人听着仓颉讲他的事,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林惜和育当是不知道这种生物,对此充满了好奇和惊讶。
存格是听说过的,对此他睁大的两只眼睛里,羡慕满满的溢了出来。
仓颉哥,你遇到玉鲤了?!仓颉点了点头,面上的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一直很沉稳平静,让人看不出来他对这种难能一遇的事,是什么样的看法。
玉鲤是什么?育当好奇的从壁炉的火堆前抬起头。
是一只能飞也能下水的鸟。
仓颉解释的很简洁。
存格看他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才开口,给育当解释:这种鸟很稀有,体型大概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庞大,能在天上飞,也能在水里游。
据老祖宗说,这种鸟没有什么攻击性,遇到有能的人就会表现出亲近之意。
那不是说,仓颉哥能人?仓颉只是把自己记忆深刻的事情讲出来,并没有炫耀的意思,但育当这直白的话一说出来,就显得,他多少有点心机深沉了。
这还用说?存格对仓颉的能力犹如自己的一样,相当骄傲。
仓颉哥的狩猎能力在这附近大大小小的部落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听说一开始还有不少女的要和仓颉哥做伴侣,但是仓颉哥面无表情的走了,让人在背后说了很多不好的话,时间一长,再加上这种事一多,再找仓颉哥做伴侣的人就没有了。
仓颉哥为什么不和那些人结伴侣呢?育当好奇的看了眼一直注视着自己阿姐的仓颉。
心里暗暗感叹,这人真不像以前那个对谁都冷冰冰,好像眼里没有其他人的少年。
以前只想打猎,只想吃饱。
没有其他的想法。
仓颉虽然尴尬,但问话的是林惜的妹妹,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现在碎石坡还有那种叫玉鲤的鸟吗?林惜看气氛有点不对,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种鸟不会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除了那一次之外,我就再也没见过那种鸟了。
要不是阿爹会说,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仓颉摇了摇头,对遥远的记忆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热情了。
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是没错,但时隔多年,这记忆已经快要淡去了。
要不是今天存格让他讲讲自己觉得有趣的事,他可能会把这件事一直存放在脑后。
对了,我记得涡好像就自己住在碎石坡那边。
他之前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几乎不来部落,就连果姨店里的东西做活动,他都不会过来。
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确实是很孤僻的人,比仓颉哥还有冷漠孤僻,仓颉哥对立流叔和香好姨挺好的,但是我好像是死了阿娘,他阿爹重新找了一个伴侣之后,他就不怎么搭理人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事情?育当看大家都看着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盘跟我说的。
盘的阿伯刚死的时候,她日子难过,会去碎石坡抓点小动物打打牙祭,后来只要不忙,她就会去碰碰运气。
盘是碎石坡的常客,涡是碎石坡的住客,两个人能有些接触,也是很正常的事。